「我在听。」俞聖南應著聲,但聲音卻如棉絮一般,輕飄無力。
「你……還好吧?」
「我很好。」她做了一個深呼吸,「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那……」章巧恩停頓一下,「你可別告訴我哥哥,說我告訴你這些事喔。」「我不會的。」俞聖南給著保證。
「嗯。」
「對了。」章巧恩像想到了什麼,轉移話題,「你今天有和我哥哥去拍婚紗照,怎樣?拍得不錯吧?」
俞聖南沉吟一下,撒了個小謊,「還不錯。」
「真的嗎?」章巧恩的聲音轉為些許興奮,「那看毛片的時候,我可不可以跟去看?」
「可以啊,到時我叫震豪帶你一起去。」
「嗯。」「對了。」俞聖南忍不住又將話題轉到最初,「巧恩,你可不可以再告訴我,有關蔡仟倚的事?」「啊?」章巧恩愣了愣,「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仟倚姐啊,」章巧恩想了一會,「她是一個長得還滿漂亮的人,個性很溫柔內向吧!而且很體貼細心,什麼事都會幫我哥哥打理得很好,和我爸媽也處得很好,我媽媽也很喜歡她……」
俞聖南是靜靜的听著。巧恩的話,似乎都是說著蔡仟倚如何的好,而听巧恩這麼形容蔡仟倚,使她知道自己根本和蔡仟倚個性是完全迥異的兩個人,甚至能想像得出來,蔡仟倚比她要好得太多了。
俞聖南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和章巧恩結束這個聊天,她的滿腦子全是裝滿了蔡仟倚原本和章震豪該是夫妻的事。而且她也不得不亂去猜測,章震豪為何執意要娶她的原因,是否他真的是一時的賭氣,無法去承受新娘逃婚的事實,而娶她,只是為了彌補他受挫的心。
而今天,蔡仟倚去公司找他,他卻丟下和她去拍婚紗的事,和蔡仟倚出去,這分明已經表露出蔡仟倚在他心中的位置,遠勝于她。一陣刺痛襲上她的心頭,一顆心,也沒有終點地直往下跌落……
第琪章
待章震豪來到俞家之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多的事情了。
一進俞家,俞正剛是一張氣惱的臉色,直瞪著章震豪看,「你這臭小子,跑來這兒做什麼?」他連說話的語調,都是帶著火藥味。章震豪對于俞正剛的火氣,並沒有去搭理,只是揚著一絲淺笑,「小南呢?」「唷!你還記得小南啊?你不是已經把她給忘了嗎?」俞正剛是愈說愈火,一副想打人的神態。可惡!這混球小子居然丟下寶貝女兒,不去拍婚紗照,而和前任未婚妻出去?這實在是太過分了!「對不起,」他滿心誠意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現在來,是特地向小南解釋的。」「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俞正剛瞪大了眼,走近他,「你想找什麼借口來騙小南?」「我……」對于俞正剛咄咄逼人的語態,章震豪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一雙眼只好不停飄望俞聖南房間的方向,希望她在家,能夠出現。「你什麼你?」俞正剛的音量,隨著怒氣是大了許多,「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明明要和小南下午去婚紗店拍照,你居然把小南一個人丟在那兒,干等了幾個小時,而你卻和你……」「老爹。」俞正剛話還未說完,身後傳來了俞聖南出聲阻止。
俞正剛轉過身,看著寶貝女兒平淡著一張臉,緩步從房里走出來。
而章震豪一見到她的出現,內心松了口氣,「小南。」他輕喚她一聲。
俞聖南沒有任何表情地望著他,「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的口吻是淡然,沒有任何絲毫起伏。「我……」他感覺得出來,她對他刻意拉開了距離,章震豪輕嘆著氣,「我是來向你道歉,跟你解釋下午的事情。」「不必解釋了!」俞正剛此時插話進來,「沒必要解釋,你現在給我走,回你家去!」他很不客氣地對章震豪下著逐客令。「爸……」
「你別叫我爸!」俞正剛大手一揮,「我做不起你的岳父!」
章震豪嘆氣連連,感覺得出來,這位岳父大人真的是很生氣。
「老爹。」俞聖南喚了父親一聲,示意要父親別再插手管了。
「小南。」俞正剛當然知道女兒的意思,「我只是替你教訓這小子!」挽起兩手袖子,他作勢準備要出手揍章震豪。「老爹!」她低喊著,制止他寶貝老爹做這種粗魯暴力之事,「你別插手管,這是我和震豪之間的事,我自己和他談。」「不行,」俞正剛可不依女兒的話,「這小子太壞,你和他談,我怕你會受欺負。」他是絕對不準女兒受到任何一絲欺負的。俞聖南輕嘆一聲,「老爹,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女圭女圭,我沒這麼容易被欺負。」她瞄了章震豪一眼,「你要擔心的應該是他。」「可是……」
「我們出去談。」俞聖南沒再搭理俞正剛,對著章震豪說。隨即,人逕自往大門外面走去。「小子,我警告你,不準欺負我女兒!」俞正剛見女兒走向大門,手指著章震豪的鼻子威脅著。「我不會的。」章震豪對他下了保證之後,人跟隨著俞聖南的身影,走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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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駐在章震豪的車前,俞聖南背對著剛跟出來的他,沉默了一會兒,才低啞著聲音開口,「來找我有什麼事?」盯視著她嬌小的背影,章震豪嘆著氣,很誠心地回答,「對不起,我今天下午把你一個人丟在婚紗店,讓你在那兒空等。」「為什麼?」沒頭沒尾,她冒出這麼一個問句來。
章震豪眉頭一挑,並不太明白俞聖南想問的是什麼。
沒得到他的回應,她深吸口氣,盡量平緩今晚一直浮動不安的情緒,「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讓我一個人在婚紗店空等?」她遂又問了句。「對不起,我在忙,所以忘了打電話給你。」章震豪解釋著。
實際上,他送了仟倚到他和小南的新屋後,仟倚的身子一直處于不太好的狀況,因擔心她會有事,他遂又陪她去醫院看病,之後,又幫她買晚餐,看她比較沒事才離開,結果這一來一往,居然也忙到了這個時候,也才完完全全記起今天下午該要拍婚紗之事。「忙?」俞聖南嘴邊泛出一怒譏嘲的笑。陪蔡仟倚,居然是說在忙?
「是啊。」章震豪回答得有些心虛,畢竟這個忙並不是為了公事。
「真湊巧,正好在我們要拍婚紗的時間,有公事這麼忙,還忙不過來。」「小南,對不起……」
俞聖南沒有再開口,只是低著頭,默不吭聲,一顆心猶如被人猛力地刺了一刀,刺痛不堪。震豪對她撒了謊,他明明是和蔡仟倚出去的,公司根本沒有臨時出什麼狀況要他去處理,然而他的回答,卻沒有照竇說。她並不太過介意震豪會和他之前的女友,甚至前任未婚妻出去的,畢竟分了手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可是他不該騙她,以公事為理由和別的女孩出去,這要她如何能不懷疑他們到底去哪兒?做了什麼事?如果不是正大光明,又為何要隱瞞欺騙呢?「小南?」見俞聖南遲運未語,章震豪緊張了起來,心跳也緩緩的加速,「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她輕搖著頭,「沒有。」語氣似無力般的沉重。
章震豪繞過她的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注視著她的低頭沉默,「小南,如果你有什麼怨懟,你直接說出來,我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仍是低著頭,沒有回答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