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這個樣子!我不要接受這個事實!」她禁不住內心翻騰的情緒,沒有法子克制地嘶喊出聲,成串的淚水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奔流而下。
在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不能再忽略內心的情感了,她心之歸屬,早已飛落在道也的身上,生根發芽了。
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大龍安史老練沉穩的心思,已經漸漸浮現起一個明確的猜疑。
「你……愛上了道也?」他將剛剛才成形的猜疑問出口。
大龍安史一針見血的猜測,直透入她的心,淌下了傷痛的滴滴鮮血。
「是,」好一會兒,她才吐出話來,「我是愛上他了,我該死的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你……」大龍安史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欲要再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病房內沖進了十幾名來歷不明的男子。
他見到他們時,臉色陰沉了下來。
而冷若嵐見到這十幾名男子後,淚水也驟然收起,傷痛的面容在一瞬間消失不見,換成一張凝肅的神色,所有該有的警戒與防備心,也遍布全身。
「你們是誰?」她壓低嗓音,冷沉地質問。
一個為首的男子瞄了她一眼,沒理會她的質問,逕自走至大龍安史的面前。
「大龍先生。」他以略帶恭敬的口吻向大龍安史打著招呼。
他陰沉著臉,「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本田先生知道你的身子近來好了許多,血壓一直穩定正常,所以覺得大龍先生沒有必要再住院,」為首的男子客氣地向他解釋,「想請大龍先生出院回去。」
‘哼。」大龍安史冷哼出聲,「我能不能出院是由醫院來決定,而不是由他來決定。」言下之意是他不想回本田府味。
「本田先生早上已和負責診治大龍先生病情的醫生討論過了,佐佐木醫生已經同意大龍先生出院。」為首的男子立即接著他的話說下去。
大龍安史的濃眉一擰,「我現在還不想出院。」他的語氣堅定。
「由不得大龍先生。」為首的男子態度也是十分堅持,「本田先生已為大龍先生辦了出院手續,並且吩咐我們接大龍先生出院,回去本田府邸。」
「你們……」
「本田先生還吩咐,若正巧遇上若嵐小姐,也一並接回去。」不等大龍安史開口,為首的男子又搶話的說了下去。
在一邊的冷若嵐,雖然還不清楚來者的身份,但是從他們談話中,卻听到了本田這個人,是否這個本田,就是道也他們在調查的本田道夫?
再看看大龍安史,他似乎非常抗拒出院回那個本田府邸,而他們也打算要她跟著去,那麼……「老爹,我們走吧。」作了一個決定的她立即開口道。
大龍安史一愣,望向她,心里訝異著她剛說的話。
她淡淡一笑,「既然本田先生這麼希望我們回去,我們何必拒絕他的一番美意呢?」
「若嵐你……」
「我們去見本田先生吧。」冷若嵐加深了笑意,內心的決定沒有動搖半分。
所謂「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她不想再過這種毫無頭緒、每天猜測的日子了,既然這個本田道夫自動找上門來,她何有拒之門外之理?
不管會變成如何,她總得要去試一試,大膽地去闖一闖這個虎穴!
第八章
夜幕低垂,蟲聲唧唧,大地是一片的安寧與祥和,人們幾乎都已上床睡覺,進人甜美的夢鄉,等待明天的旭日東升,另一個嶄新一天的到來。
然而,在如此樣和寂靜的夜半時分,東山道也的家卻是燈火通明,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寂氣氛。
大廳內,坐的是東山道也和唐瑞杰,兩個人的俊美面容皆覆上一層厚厚的凝重寒霜,英氣濃密的兩道劍眉則是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他們各持著沉重的心事陷入沉思之中,久久兩個人都沒有任何意思先開口,好打破周圍的凝重空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猶如過了幾個世紀般的沉悶漫長,直到大門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響,拓村澤明拿了東山道也近日打配給他的鑰匙,開了大門進來。
而他的出現,引起了大廳內兩個大男人的注意,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他挺拔偉岸的身上,對他投以詢問的注目。
拓村澤明知道他們眼中所流露出來的詢問目光是什麼,他擺出一張苦喪的臉色,嘆了口氣,「我岳父那兒現在也是沒有若嵐的消息。」他低沉著嗓音,回答著他們所想要的答案。
他的回答,換來了東山道也和唐瑞杰更加黯沉的表情。
「我想,」唐瑞杰開口道,「若嵐該是被人抓走了。」
「應該是本田道夫下的手。」東山道也將自己這一段長時間靜默沉思的猜想說了出來。
「的確是他。」拓材澤明對他所作的猜測,下了一個肯定的結論,「我岳父派部屬去查,醫院方面的人說是本田道夫派人把若嵐和大龍安史接走的。」
「真的是本田道夫?」唐瑞杰听到這個確切的答案,不免感到驚訝,「可是……以若嵐的身手,一般人是沒那麼容易抓走她的。」
「若嵐不是被抓走的。」拓村澤明回答了他的疑惑,「听醫院的人說,若嵐是攙扶著大龍安史,跟著本田道夫派去的人一起離開的。他們之間並沒有引起任何口角爭執,或是肢體上的沖突。」
「怎麼可能?」唐瑞杰听到這樣子的消息,更加意外了,「若嵐怎會跟他們走了?難道她是顧忌大龍安史?」
「不。」這一聲是出自于東山道也之口,只見他一臉篤定,下了大膽的假設,「若嵐不是顧忌什麼,而是自己願意跟著他們走的。」
唐瑞杰挑起眉,不太明白地看向他,「若嵐她自願的?」
「因為在她的心里,一定是想親自去見本田道夫,直接去查明所有事情的真相。」東山道也不疾不徐地解釋自己猜測的原因。
唐瑞杰倒抽一口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以若嵐的個性,她的確會這麼做,只是她有必要冒這種險嗎?
「她這麼做,未免太危險了。」有了這樣的一個猜想,唐瑞杰的內心泛起更多的擔憂。
「雖然危險,但她還是去做了。」東山道也此刻擔憂掛心的程度,也不低于他。
如果,當年的婚禮屠殺是本田道夫一手所策劃的,那麼若嵐此刻一個人獨身前往去見他,真的是深人虎穴,非常危險!
「我們要想一個辦法潛人本田道夫的宅邸,救回若嵐。」知道冷若嵐獨身走人險境,唐瑞杰無法靜得下心來,而打算立刻行動。
「查一下若嵐現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本田道夫的府邸。」東山道也以謹慎的口吻提醒著他,「我擔心這也許是一個陷阱。」
拓村澤明在一邊,非常伺意地點著頭,「他們除了要抓若嵐,也許也會乘機將我們一網打盡。」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唐瑞杰至今仍然猜不透這一點。就他印象所及,龍盤幫從未和本田道夫這邊的人起過任何的沖突,或是結下什麼仇恨啊!
東山道也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他這個問題。
「他們似乎是沖著我們龍盤幫來的。」唐瑞杰為自己的問題,下了一個認定。
「不。」東山道也低低地開了口,「他們不是沖著龍盤幫而來,他們是沖著我和若嵐來的。」他聲音雖然低沉,卻是十足肯定、有力。
「沖著你和若嵐而來?」唐瑞杰一怔,非常訝異他會有如此的猜測。
「沒錯。」東山道也在回應時,心里下了一個決定,「我想還是由我出面去找本田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