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自己真的需要一部車下山,要委曲求全一點,她當時一定會破口大罵,和他們理論、大吵一頓。
「別太去計較維平和維雄的態度了。」康維忠看出也感覺得出她此刻生的悶氣究竟所為何事,遂開口為小妹和二堂弟說著好話,他們一向很寶貝他們的車子,幾乎是不借車給別人的。
「是嗎?」她沒好氣地掀掀白眼,「但我怎麼覺得他們是因為我,而不太願意借車給你?」她直言不諱地想戳破他的謊言。
康維忠只是淡淡露出笑意,對于她這種急性子、直腸子,似乎也沒有必要對她說謊,說謊不一定會讓她火氣消失,以她機靈聰慧的腦子,她不會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說謊。
「他們的確也可能是因為你才不太肯借車給我的,畢竟我和你在一起似乎都會出車禍、出意外的。」他很直接地坦白說出來,「但這只是其一的原因,而他們寶貝自己的車子,不喜歡借車給人,倒也是真的。」
听著他很和悅且坦白地說出原因,連灝捷的脾氣頓時消失了,「我真的這麼令人感到可怕嗎?」她突然問出冒出在腦子里的疑問。
「你並不可怕。」康維忠否認了她這樣的說法。
「那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怕我?」連灝捷不明白地問,「從以前念書,到後來工作,我的同學、我的同事,他們對我真的好像很怕似的。」說到最後,她聲音帶著些許的感傷,自己從小到大,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和自己談心的知己好友。
將車子穩穩停置在連灝捷工作的警局門口,康維忠轉頭凝視著她顯得有些落寞的側臉,輕嘆口氣,「因為你個性太沖動、太直率了,所以你常得罪人而不自知,試問今天換作是你,你會和一個脾氣暴躁,曾得罪你的人做真心的朋友嗎?」
她沉吟了一下,以搖頭來回答他的話。
「這就對了。」康維忠溫和地揚著他善意的微笑,「你都會這樣了,更何況是別人?」
「可是……」連灝捷不大認同他的話,「我本來的個性就是如此啊!而且,難道說話直率也錯了嗎?一定要說假話、一堆阿諛奉承的惡心馬屁話,裝出虛偽的表情態度才不得罪人嗎?這種事情,我做不到。」她語氣堅定地說。
這種腥腥作態的虛偽,打死自己都做不出來,寧可一輩子處處得罪人,沒有任何朋友,也不要做一個說謊的人。
瞧她有些激動,康維忠更是笑開了嘴,「沒人教你去做一個虛偽的人,我只是說做人要圓滑一點,太有稜有角,不但會撞傷人,也會傷害自己,這種兩敗俱傷的事,何必要做呢?凡事讓一步,大家日後也好相見。」軟著語氣,他對她勸說著。
「你這些話,我大哥他們也曾對我說過。」減小了音量,連灝捷咕噥著說。
「可是你卻都只是听听,從未去改過。」
她低頭不語,一副默認了他話的模樣。
伸手拍拍連灝捷,康維忠帶著安慰鼓勵的語氣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其實你真的不會令人害怕的,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
「真的?」連灝捷猛一抬頭,接觸到他那雙溫柔帶笑的眼,心跳莫名漏跳了好幾拍。
「真的。」為了要強調自己所說並非是假話,他還點了點頭加強話語的真實性,「至少你曾在我面前有表露過,其實你也有柔弱無助的時候。」他腦海里浮現起那日她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痛得窩在自己懷里又哭又叫,像個孩子一般,不容置否,她那時候可能是她最可愛的時候了。
「你是指上次我受傷,痛得在你面前又哭又叫的丟臉事情?」想到那次,連灝捷就覺得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自己是很怕痛沒錯,可是那天真的也出乎她的意外,怕痛得似乎過頭了。
「難道你不覺得你那時對人比較和顏悅色,不會全身上下像個火山,對人大呼小叫、又凶又罵的嗎?」康維忠反問了回去。
想想那時,她受了傷,雖對自己又打又叫的,但是那種受到的待遇及感覺,和平時絕對是不一樣的。
「什麼和顏悅色?」連灝捷不滿他的說法,「難道我哭得一塌糊涂才叫和顏悅色?」什麼話嘛!亂用成語,沒讀過書嗎?
「但是你不能否認,你那時才能讓人感受到你真實的一面,」他不慍不火地反駁回去,「也才有給人一種你可愛的感覺。」
連灝捷本想反擊回去,但是又一想,算了,懶得和他吵了,再怎麼說是自己挑起的話題,就算火大也是自找的。
但是他也真夠壞、真夠可惡了,居然說她在哭的時候很可愛,這不是擺明在恥笑她嗎?
真是一只大男人主義的豬,喜歡女人柔弱,好似這樣才能表現出自己是大男人一樣。
注視著她,康維忠知道她其實很氣自己最後說的那些話,因為他相信她是個非常支持男女平等,一個身體力行大女人主義的女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是他第一次給她生悶氣的樣子,瞧她氣鼓了腮幫子,紅通通的,倒也挺逗人的。
一股沖動,想也沒想到後果,康維忠不禁湊過身,在她氣嘟的嘴唇上印下自己的吻。
連灝捷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跳,反射動作地往後一靠,但卻力勁過大,頭狠狠地撞上車窗,痛得她哀叫一聲。
「你——」她氣得想伸手摑他一巴掌,以報復他剛才對自己做出的舉止。
然而,她的手丈高舉要揮下之時,康維忠早已料到她會來這招,動作快速地抓住她的手。
「康維忠!」連灝捷氣得哇哇大叫,隨即另一只手也不甘心地也要高舉揮過去,但卻又被他及時抓住。
「你這個王八蛋!康維忠,我非宰了……」
就在她哇哇大叫時,康維忠帶著力勁地將連灝捷的雙手反扣在她背後,讓她貼近自己,再一次俯下頭,吻上她叫個不停的嘴。
連灝捷不停地用力掙扎,只可惜他的力道比她大了許多,任憑她怎麼使勁都是徒勞無功,而且她使得勁愈來愈弱,怎麼連四肢都癱軟無力了?
康維忠能感受到面前的連灝捷不再掙扎了,她由起初的反抗,慢慢地接受,也慢慢地融化在他的吻里,甚至也開始回應他的吻了。
好久,康維忠才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細細凝視著她,她的雙頰從剛才氣憤的漲紅,轉變到嬌羞的酡紅,從她還兀自沉醉的迷蒙星眸,相信她剛才也是很喜歡那個吻的。
其實剛才他吻她,也只不過是一時的沖動念頭,但沒想到吻她的感覺真是該死的棒。
連灝捷緩緩調低了自己的視線,一時之間還沒從剛才熱吻中拉回意識,直到眼角余光瞄到車窗外,有個人直直佇在不遠處,轉頭一看,只見一名警局里的男同事站在車子前,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直望著自己,她這才完全從迷醉中驚醒過來。
完了!這下可糟了,剛才她和康維忠擁吻的情景一定被他看到了,這下子這件事情,一定會馬上傳遍整個警局,這麼一來,自己怎麼有臉在警局立足啊?
懊死的!千怪萬怪,都是康維忠的錯。***
一回到古堡,康維忠才停好車子,便見一個活跳跳的身影沖向自己。
「大哥!」康維平聲音喊完,人也沖跑到他的面前停下來。
「做什麼?」他迎視著小妹一臉嘻笑的模樣,「看你笑得這麼開心?」
「沒有啊。」她笑嘻嘻地否認,「你自己不也一樣,笑得一臉賊兮兮,好似陰謀得逞的得意模樣,我看你準有好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