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感動什麼?」走出了體育館的門,張玉寧莫名其妙地轉頭看著她,「看球賽有什麼好感動的地方?」那麼無聊的運動,怎會感動得了人心?自己看得差一點就睡著。
「當然感動了!」呂行娟的叫聲已經帶著怪腔怪調,「你難道都沒有一點點的激動嗎?當他們為了要搶救一顆球,跟對方踫撞摔倒,然後在千釣一發之際,很帥地將球投進籃框得分,你不會激動開心嗎?」
「這有何好激動開心的?」張玉寧還是不明白,也無法體會呂行娟所說的,「這是他們自己沒有大腦,明知道自己可能會因為搶球受傷,還跑去搶,球是沒有生命的東西,做什麼這麼拚命去搶它,然後把球投進籃框呢?這根本是想逞英雄,讓人覺得他很帥而已。也不知道那些球員在做什麼,長那麼大個竟為了一顆球,十個人在球場上搶來搶去的。」
真是無聊,難怪自己的學生會這麼喜歡職籃,因為里面的球員全都是一些愛逞威風、想耍帥沒大腦的人嘛。小女生不都是喜歡這種人嗎?
「你怎麼這麼說啊?」對于她的話,呂行娟可是激起了火氣,一雙明亮的眼楮睜得老大,「什麼逞威風?那是為球隊爭光!他們可是拼了老命在打球,你竟然這麼說他們!」太讓人生氣了!要不是玉寧是自己的好友,早一拳擊斃她了。
「我並沒有說錯啊。」沒想到自己這麼說,竟然會惹得她這般生氣,看她的模樣,真的是中職籃的毒太深了,「你真的是沒救了。」
「你還說!」呂行娟生氣地叉著腰,為了籃球,她可是可以對好友翻臉的,「你要是不對籃球有這麼一點興趣,怎會把所有的門票全搜刮來,一個人跑來球場看比賽?」
「我只是好奇,為什麼我周遭的人會這麼瘋狂籃球。」張玉寧解釋著自己買下全部門票的原因,「但是我又不喜歡太嘈雜的環境,所以才會把門票全買下來,自己一個人到球場來看,這樣子才不會吵死人。」
「你神經病啊?」呂行娟的聲音已經升至最高點,「看球賽本來就是要吵才有那個氣氛啊!所有的人為著自己的球隊加油,那種熱血奔騰的感覺多好、多棒啊!
此時,從休息室換裝出來的康維豪,正好听到了她倆的對話,他的心里竟燃起了一把無名的人。
世界上怎會有這種人?這麼侮辱籃球,還這麼辱罵籃球球員?而且,她居然就是那個把門票全買走的人?
「這個女的真的是腦子有問題。」跟著出來的康維雄,多少也听到了些兩個女孩的對話。他的心里對張玉寧的印象也開始不好了,都是因為她,今天的比賽才會破天荒地沒有球迷來為自己加油,那種感覺真的非常的不舒服。
「不知道她的腦子里裝了些什麼。」康維豪用微慍的聲音說著,听到張太宣剛才的話,他心里可非常地不高興,這麼藐視籃球!好似把自己當成一個什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只會搶球,其他都不會的廢人。她難道不明白籃球的迷人之處嗎?
這麼輕視籃球!
「康維豪?康維雄?」驚訝的聲音此時打斷了康維豪的思緒。
他回神一看,只見呂行娟睜大著一雙眼,滿足驚愣的看著自己和身邊的康維雄。
「難道我們是鬼嗎?」康維雄喃喃地說著。
「啊!」呂行娟的尖銳叫聲響了起來,興奮的神情在臉上蕩漾開來,「真的是耶!」
張玉寧則是回頭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似乎一點也不被呂行娟的興奮所感染。基本上他們也是人嘛,有何好驚訝叫到這個樣子?
「是他們那。」呂行娟用力拉扯著張玉寧的衣袖,像個看到了什麼稀奇事物的孩子般,高挑的個子還輕輕地跳躍著。
「那又如何?」張玉寧掃視了面前兩個高大的身子,一點也沒有興奮之色,「還不是一個人。」她早過了作夢的年紀了,才不會這麼莫名其妙地亂迷戀一些沒什麼內涵,只會耍帥的偶像哩。
「全部的票都是你買下來的?」無視于呂行娟的興奮,康維豪眼神直盯著面前毫無表情的張玉寧,對她問著。
「有什麼問題嗎?」雖然對籃球沒興趣,但也沒有對它有什麼痛恨之處,這些籃球球員也沒有跟自己起過什麼恩怨是非,張玉寧平靜著一張臉,輕聲地反擊回「真的是你買的?」康維雄睜大了眼,本來只是猜測,但是經過證實,他還是嚇到,「你全買了做什麼啊?」真奇怪?她又不是想當黃牛,也不是跟球隊有仇,她為什麼一個人買了全部的票,然後一個人霸著全場看球賽?
「我只是想看看,到底籃球有何吸引人的地方,所以抽空來這看看。」張玉寧還是淡淡地回答。
「那你也用不著把全部的票買光吧?你一個人也坐不了全部的位子啊!」
「基本上,我不喜歡太吵,不想跟幾千個人擠在這里一起看。」張玉寧說出原因。然而今天來看,她真覺得不值得,花了一大筆的錢來看球賽。
「既然如此,你何不在家里看就好了?」康維豪插話進來。這女的還真的是莫名其妙,花一筆錢把門票全買下來,只是為了想知道球賽迷人之處在哪里,簡直是瘋子一個。
「但是,我周遭喜歡籃球的人,都說在球場上看才會真正發覺它的迷人之處。」
她又輕駁了回去。
「真的是有錢沒處花。」康維豪搖著頭。這個女的,真的是和家里那一對瘋狂姊弟有得拼了。
「也許吧!」張玉寧沒多作回駁,只是低頭看了一下時間,「我還有事,明天一早得去給學生上課。」說完,她轉身便離開了。
「喂!」呂行娟對著張玉寧哇哇叫著,「你別走得這麼快呀!」她還想趁此機會和自己喜歡的球員說話呢!
但是,看著她理都不理地直往館外走去,呂行娟只好氣嘟嘟地放棄這一個大好機會,對兩個崇拜的偶像說了聲再見,便拔腿追張玉寧去了。
「那個女的——」望著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康維雄搖著頭,露出一臉凝重的模樣,「我看神經是有問題,把門票全買下來,只為了要找出籃球讓人熱愛的理由。」
「管他的。」康維豪聳聳肩,對于張玉寧他可沒什麼好感,她太藐視籃球了,「反正,她是不是瘋子都不關我們的事,只要下一次她別再有今天這種無聊的舉動,把門票全買下來就好了。」
***
「咦?」康維平下課一回到家,便看見康維豪從房間里走出來,「你今天沒有比賽啊?」
「有沒有比賽——」康維豪忍不住地在心里嘆著氣,「也不關我的事。」這幾天的兩場比賽,老爸都要自己坐冷板凳,哎!八成還在氣自己那天對他的頂撞。看樣子,老爸這個仇還沒有報完。自己可以上場打球的日子可能是遙遙無期了。
「什麼意思?」康維平不懂地問著,好奇心又開始冒了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康維豪睨了康維平一眼,知道她又想當一個包打听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這麼多。」要是告訴她,連家里的花草樹木都會知道的。說不定逢人就說,學校附近小吃店的大嬸、走在路上的路人甲、路人乙都會告訴他們。
「我只是關心地問一問呀。」康維平賊兮兮地笑著,「是不是跟你老爸吵架,破你老爸罰坐冷板凳啦?」
她一語道中康維豪現在心里在意的事情,他一愣,但隨即又恢復正經的臉,「你少亂說話。」他否認著康維平的猜測。要是說她情對了,呵!那真的就完了,而自己的名聲也可能從此被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