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莫看了司機一眼,想也不想地就對他說︰「你先在這里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說完,他匆匆地穿過飯店前的車道,跑至對街,追上了那女孩。
「Hi。」他從她的身後,伸手輕輕拍拍她細弱的肩頭。
那女孩仿佛被他這一拍、一叫唉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她轉過頭,看著一臉微笑的徐子莫。
「抱歉,嚇著你了。」徐子莫對于她的驚嚇,感到一絲歉意。
女孩也認出了徐子莫,驚嚇的面孔轉露出笑意,「是你?」
「是啊,好巧!」徐子莫笑笑,對于自己為何要追過來,也感到一絲的不明白,于是便找個話題來打開兩人之間的談話,「你要去哪?」
女孩仍是一臉的微笑,「沒有,四處走走而已。」
「喔!」徐子莫點點頭,但卻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
「你呢?」女孩適時地找了另一個話題。
徐子莫下意識地爬了爬自己的頭發,「我準備要去機場,搭飛機回台灣了。」
他的樣子真有點孩子氣。
女孩微微一愣,「回台灣……」她喃喃地自語著,原有的笑意也微微地被這一絲淡淡的愁緒給侵佔。
「是啊!」徐子莫看出她改變的神情,「怎麼?有問題嗎?」
女孩搭搭頭,「沒、沒有。」說完,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
徐子莫凝視著她的臉,她那張清秀的臉龐仍是蒼白,只有些許的血色,看起來真的像是個虛弱無力、大病初愈的人。
「你的臉色不太好。」他出自內心關心的對她說。
「我一直是這樣的。」女孩雖是這麼樣的回答,但看她的眼神,卻像是在躲避一些事情,隨便找個理由回答的樣子。
徐子莫當然看得出來她定沒有說實話,但是他也不想再繼續追問下去,畢竟自己才和她第二次見面而已,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根本也沒有立場去問太多有關她私人的事情。
「對了。」女孩想轉移話題地說,「你的那件外套我已經洗好了,一直等著看還有沒有機會可以踫到你,拿來當面還給你……」
「那件外套就送給你了吧!」徐子莫大方地說,「反正那件外套男女都適合穿的。」
「可是,這怎好意思呢?我不能平白無故地接受你的東西,而且那件外套看得出來不便宜。」
「沒關系的。」徐子莫露出一個不在乎的笑容,「就送你吧!我們既然這麼有緣踫到兩次面,就該算是朋友了,而既然是朋友送給你的東西,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收下呢?除非你嫌棄人家穿過的衣服……」
女孩立即用力地搖搖頭,急急地解釋著︰「不是的,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就當作是一個紀念吧!」徐子莫打斷她的話,「以後我回到台灣,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來巴黎了,你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台灣,我們可能也沒有再見到面的機會了,所以,就當作是一個有紀念性的東西吧!」
女孩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我一定會把它當做是一件最有紀念價值的東西。」
徐子莫再次地笑了笑,低頭看看手表,「好了,我得去趕飛機了,若有緣,我們會再見面的。」
女孩再次地點點頭,低聲自語著︰「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你說什麼?」徐子莫並沒有听清楚她的話。
「沒什麼。」女孩搖搖頭,又擠出一個微笑,卻真心地對徐子莫說︰「你是我從小,除了我爹地、媽咪之外,第二個對我最好的人了。」
「是嗎?」徐子莫還一臉微笑,「希望會有第三個對你最好的人出現。」他也誠心地祝福她。
女孩搖搖頭,用無奈卻淒涼的口氣說︰「不會再有第三個人出現了……」
「別這麼悲觀,世界是很大的。」徐子莫安慰著她那消極的想法。
女孩沉默了一下,對于面前這個對自己好的人,真是不舍讓他走,「好了,你該去趕飛機了,我不延誤你趕飛機的時間了。」
「嗯!」對于面前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徐子莫有著和她一樣不舍的心情,但是自己不能因為如此而不回台灣吧!于是,他道了聲再見,轉身便走回對街自己要搭的車內。
「我叫沈芷娟!」女孩對著已經邁過街到對面,上了車的徐子莫大喊著。
徐子莫听到對街傳來微弱的叫聲,立即搖下車窗看著她,也大聲地喊著︰「你說什麼?」
沈芷娟雙手曲成圓形,貼著嘴唇再次地對著徐子莫重復大喊剛才自己所說的,「我叫沈芷娟!」
然而,兩人之間隔了一條道路,擾攘的街道上,來往車輛的聲音早已壓過沈芷娟的聲音,她就像一個啞巴似地在呼喚著什麼。
徐子莫本要再開口,但是苦于司機已經發動車子駛離了當地。
他——還是沒有听到她的話。
☆☆☆
柏聖儀在她兩位可愛的堂嫂三寸不爛的金舌幫忙之下,她這次的溜家並沒有得到懲罰,而且還得到「獲準令」,帶著她的兩個堂嫂四處游玩。
「喂,休息一下吧!」走在香榭大道上,瀏覽著經過自己身邊密連成串的露天咖啡廳,和傳來的陣陣誘人的濃濃咖啡香,讓喬凌受不了地停下腳步,站在一家咖啡廳前。
「是呀、是呀!」禹孟雅立即附和著,伸手槌槌自己已經走酸的腿,向走在自己身前一步的柏聖儀叫喚著︰「聖儀,我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啊?」
柏聖儀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自己那兩個已經快癱掉的堂嫂,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的回答兩人的建議︰「好啊!」
「好香的咖啡味。」禹孟雅深吸一口氣,像是想把飄至在空氣中的所有咖味全都吸入自己的鼻子里。
「前面有一家的咖啡最好喝了,你們如果還走得動的話,我就帶你們去呀!」
柏聖儀盡著自己當「向導」的身份,對自己的兩位堂嫂介紹著。
「好啊!」喬凌沒有反對的意思。
柏聖儀再看看也沒有任何意見的禹孟雅,于是便帶著她們倆到前方不遠一家露天咖啡座,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你們兩個還好?」點完要喝的飲料後,柏聖儀關心地詢問快要倒下的兩位堂嫂,她可不能讓她們有任何一點意外,她們兩位現在可都是有孕在身的,如果出了什麼一點的小皮毛,她準被自己那兩個堂哥給扒皮啃骨。
「還好,只是很累。」喬凌眉頭微皺地回答,一副累垮的樣子。
「可真是的,體力都不能像以前一樣那麼好了,唉,懷了孕就是這麼不堪一擊,一下子就累得像只狗了。」禹孟雅微微伸了一下懶腰,舒展一下全身的筋骨。
「別說得這麼嚴重嘛!」柏聖儀不太相信禹孟雅的話,有些好笑地說︰「像你這種說法,我看沒有人敢結婚生小孩了。」
「你不相信就自己試試看。」
柏聖儀努努嘴,「我才不要呢!我年紀還輕,做什麼要這麼早就結婚?又不是頭殼燒壞了!」說完,她就感到自己說錯話了,因為她崇拜的大堂嫂可是和她一樣的年紀呀!她不好意思地對喬凌一笑,「我可不是在說你唷!」
喬凌白了她一眼,「算了吧!你還不是已經說了?」
「我……」柏聖儀將本要說的話急急地吞口肚子里,她不敢再多說什麼,不然真怕話會愈描愈黑。
禹孟雅伸手喝了一口侍者才剛送至她面前的一杯熱可可,「好啦,說者無心,听者也別有意,反正,大家的想法不同嘛!」她打著圓場,「不過,聖儀,你的話可別說得太早唷!如果你真踫上一個你真心愛的男人,說不定你就會推翻你現在的這種想法,想快些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