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瑋築見他起身,便挪挪身子準備等他一離開也要起身。
盛之偉看她動了一于,那玲瓏有致的身子讓他忍不住地又坐回了床邊。
「你做什麼?」方瑋築微微一愣,抬頭看著他。
盛之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說完,他幾乎是用逃的出了房間。
方瑋築在他離去後,立即穿上了衣服,才準備打電話的同時,她听到樓下傳來一些說話聲,她微微一愣,隨即走下樓去,只見大廳多了兩個人——唐紫眠和唐瑞杰。
「瑋姊姊!」唐紫眠一抬頭就看到了方瑋築,開心地奔上前一把抱住方瑋築,「瑋姊姊,你怎麼一聲不吭地就自己一個回來了?害我找你好多天喔!」
方瑋築臉色微微一變,唐紫眠這麼一說,不是把她騙盛之偉唐紫眠的去處給泄了底?
「小眠別亂說,」她低頭對唐紫眠使了一下眼色,隨即又抬頭看了盛之偉一眼,然後再看看一邊的唐瑞杰,「謝謝你把小眠送回來,我還正想明天自己去接她回來。」
唐瑞杰沒說什麼,但他的眼中充滿了對方瑋築的不開心。
方瑋築知道他想對她說什麼,于是先開了口︰「我們出去說。」
「可是小眠……」唐瑞杰對盛之偉這個陌生男人感到不安心。
「之偉會幫我照顧她的。」方瑋築放心地對他說,隨即逕自一個人先走出大廳到屋外的院子,而唐瑞杰也立即跟了出去。
「幫主是不是不諒解我的私自離開?」方瑋築背對著唐瑞杰問。
唐瑞杰遲疑了一下,輕聲的說︰「我爸是在生氣你為什麼要私自一個人跑去鬼朝會鬧。」
「黑鷹被殺了。」方瑋築很簡單地說出自己的理由。
「但是你也不能這麼意氣用事啊!這不是你一向的做事原則。」唐瑞杰的口氣傳出他的責備、他的關心。
方瑋築猛然轉過身,眼光直直逼視著唐瑞杰,口氣盡量緩和的說︰「黑鷹是我的親叔叔,我無法以我平常的冷靜態度去做事。」
「可是你這樣做只是會壞了事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條子已經到幫里找人了?」
方瑋築吸了口氣,「這是預料之中的事。」
唐瑞杰被她這麼冷淡的態度給弄得有些火大了,「你能不能為幫里想一想你這度沖動的行事只會給大家帶來麻煩的。」
「不能。」方瑋築干脆的回答。
「瑋築!」唐瑞杰知道她說的話多半帶著賭氣,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地要生氣。
而方瑋築也知道自己這樣說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話,于是改變態度開口說︰「我知道我這次是給幫里帶來了一個很頭痛的問題,不過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會負責。」
「你要怎樣負責?」唐瑞杰從方瑋築深不可測的眼神中,看出她似乎在盤算些什麼。
「我現在不會說的,等我想好了一切,我會自己回去幫里請罪,說出我的打算,放心,這段時間我不會再輕舉妄動了,我不會再自找麻煩,也不會再丟頭疼的事給幫里。」方瑋築平靜的說。
唐瑞杰點點頭,「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了,我爸要我把話轉達給你,也是希望你這一陣子別以‘閃電’的身份拋頭露面了,外面查得很緊,如果出了事,那就真的麻煩了。」
「我知道,我不會輕舉妄動的。」方瑋築對唐瑞杰下著保證。
「希望如此。」唐瑞杰對方瑋築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個性是相當信任的。
方瑋築抬頭望了一眼夜空的繁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那個男人的底細知道嗎?我听小眠說,你們和他住在一起?唐瑞杰將話題轉到盛之偉的身上。
方瑋築將視線落回他的身上,「如果我不信任他,我也不會把小眠一個人丟在屋子里,和你在這說話了。」
「但是再如何信任,都還是要保有一份防備的心。」想到屋內的盛之偉,他就忍不住地吃起醋來,畢竟他是喜歡著方瑋築,怎能甘心讓方瑋築和盛之偉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呢?
方瑋築當然也听得出唐瑞杰口氣中帶出的語意,但是她故意去忽略,因為她實在不想去負擔這個她不願去承受的感情。
「我該進去看看小姐了。」她委婉地下著逐客令。
唐瑞杰凝視著她,在內心中嘆了一口氣,「好吧,我也不該多留太久,你自己小心一點,一有什麼不對勁,就馬上告訴我。」
「我知道。」
站在原地目送唐瑞杰離去,方瑋築轉身進屋,卻見屋內沒有任何的一個人,她立即奔身上樓,然而從唐紫眠的房里,傳來唐紫眠的嘻笑聲,她走過打開門,只見房內的唐紫眠和盛之偉玩成了一團,像一對愛玩耍的小孩,玩得滿身大汗。
「小眠。」她叫喚著,拉回唐紫眠的注意力。
「瑋姊姊!」笑倒在盛之偉懷中的唐紫眠,抬頭看著方瑋築開懷的叫著。
方瑋築整個人的心情被房內開心的氣氛給感染了,原有和唐瑞杰談話的沉重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她走至唐紫眠的面前,「看你玩得一身大汗,快去洗個澡吧,小心天氣這麼冷,一下子就很容易感冒的。」
「我知道。」唐紫眠笑意不減地點點頭,「對了,他走了呀?」
「嗯。」方瑋築知道她問的人是唐瑞杰,遂應了一聲。
「他是誰呀?」盛之偉當然知道她們「表姊妹」指的是何人,依他對龍盤幫的了解,能符合剛才那男人的長相、身高,應該是龍盤幫的未來接位人,唐彬惟一的兒子——唐瑞杰。
「我們親戚的兒子。」方瑋築輕描淡寫地回答。
「喔!」盛之偉假裝成是不知道而听懂的意思地點點頭。
方瑋築再次看著唐紫眠,再次地催促她,「快去洗澡吧。」
「好吧。」唐紫眠對于方瑋築這個手下的命令並不以為意,從盛之偉的身上爬了起身,「我這就去洗!」說完,她便至衣櫃里拿了一套睡衣,走進屬于自己的房間的專用浴室里洗澡。
方瑋築看了盛之偉一眼,盛之偉則是對她調皮一笑,「和小眠在一起玩真的很快樂,她像個小天使一樣,沒憂沒愁的,一點心機也沒有。」
方瑋築不反對盛之偉的話,在她的心中,她羨慕死了唐紫眠,還猶記自己在她這麼小的年紀時,她正在承受失去父母和哥哥的痛苦,以及備受鞭打的嚴格訓練。
「我羨慕她。」她不隱藏的說出自己的心情。
「你小時候受過什麼遭遇嗎?」盛之偉凝視著她,輕聲地詢問。
方瑋築淒然一笑,「我如果當初沒有遭受過什麼事情有,就不會有今天做殺手的我。」
盛之偉明白,自己也是在還不到十歲的年紀時,就開始接受當一個殺手的訓練,在他的心里,他的確也是羨慕著唐紫眠。
「也許一個人一種命。」這是他一直以來安慰自己的話。
「也許。」方瑋築停頓了一下,「我常告訴我自己,既然走到這條鉻,就不該有後悔的時候。」
「但是這種生活你一直要過到你老死嗎?」
方瑋築走至窗邊,望著窗外的夜色,好一會兒她才開了口︰「過到有一天我被人殺了。」
盛之偉一愣,沒想到她和他有一樣的想法。
「你沒有厭倦這樣殺人的生活嗎?」他常听到靈神澤明和邪神道也抱怨這句話。
「厭倦也沒有用,這不是一般的工作,雖厭倦可以換一個新環境、換一個新工作,但作一個殺手是沒有這樣的權利。」從窗子玻璃的反光,可以看得到她臉上落寞的神情。
看著這樣的神情,盛之偉竟有一種對她的心疼,雖然他自己也是個殺人無數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