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站在機場大門口,一副似在等人的時候,一部黑色的凱迪拉克的加長轎車停在他面前。
一名也是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用著日文詢問︰「請問——是‘鬼神’井藤先生嗎?」
他緊抿的嘴唇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也用日文回答︰「鄭先生派你們來接我?」
「是的。」那黑衣男人對他——鬼神,做了一個日本式的九十度鞠躬禮,「我們鄭老在車上等候鬼神先生的大駕。」
表神往車後窗望去,只見後窗開了些縫,從里面露出一個年的五十來歲的男人的臉,正對他頷首微笑。
表神走至車後門,黑衣男子必恭必敬地替他開了車門,讓他上了車。
「鬼神井藤先生嗎?」坐在車中的鬼朝會台北分會的會長鄭英玄用日文客氣地向鬼神打著招呼,「我是鄭英玄,台北分會的會長。」
表神的眼光連看也沒看鄭英玄一眼,只是直直看著窗外快速替換的景色,口語冷漠不帶任何一絲應有的招呼,「我會說中文。」
鄭英玄微微一愣,對于鬼神的冷傲態度他心里雖然不太高興,但是面對這連鬼朝會總會會長都尊敬三分的鬼神,他的臉色和態度也不敢多表示什麼。
「我這次來,除了查看台北分會的內部情形,最重要的就是要對付龍盤幫的‘閃電’。」鬼神再次開口說出他這次來台的主要目的。
「這個我知道。」鄭英玄擠出客氣尊敬的笑容,「總會長村上先生已經知會過我了。」
表神沒有再說話,目光仍停在車窗外的景色,而鄭英玄也沒再主動開口,從鬼神全身散發出的氣息,感覺他似乎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所以還是少說話為妙,以免觸怒了這個重量級的大物。
餅了四十分鐘後,車子緩緩下了高速公路的交流道,駛上了市區,這時,鄭英玄不得不再開口說話了。
「鬼神先生遠從日本來到台灣,想必旅途勞累,先至我家休息,我已經教我的佣人為鬼神先生整理好了一個安靜舒適的房間。」
「不必了。」鬼神還是那些簡單話語,「我一向不習慣和別人住,送我到飯店住就可以了。」
鄭英玄又是一愣,有些猶豫著說︰「這不太好吧?鬼神先生是我們的上賓,我們……」
「我的話只說一遍。」鬼神截斷鄭英玄的話,語氣微帶著警示。
唉!真是個惹不得的人,鄭英玄一向只有命令人,從沒乖乖去听從一個人話,而此時——他只好向前車座的手下吩咐,載著鬼神到附近的五星級飯店住了。
☆☆☆
連綿的陰天,終于在今天的午後下起絲絲的細雨來,使得入冬的氣氛更加地陰郁、更加地愁煩。
方瑋築一手執著一把深藍色的雨傘和行李包,一手牽著也撐著一把小花傘的唐紫眠,走至一棟位于天母山區已有十年多歷史的兩層花園別墅大門前。
「好舊的屋子喔!」唐紫眠看著油漆已經斑駁的紅色木門說著。
方瑋鏡抬頭看了屋子的外觀,的確是舊了點,圍繞屋子外的只有兩公尺高的水泥牆,有的地方都已經顯出它的老態而些微的殘破,從內長出了雜草,而為了保護唐紫眠的安全,她只能租這棟偏離市區的屋子。
「能住就好了。」她安慰著唐紫眠,隨即放開唐紫眠的小手,從牛仔褲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準備開啟面前的大門時,一個叫喚阻止聲傳來。
「等一下!」
方瑋築立即循聲望去,一個身穿全白的高大男子正快步走向她和唐紫眠。方瑋築微皺起眉,看著男子有何目的。
而男子只是看看她和唐紫眠一眼,又看看屋子,問著,「你們在做什麼?」
方瑋築不想回答,但看男子堅持要她回答的眼神,不想惹事地還是回答了,「我住在這里。」
「住這里?」男子不禁一驚,「怎麼可能?我才是住這里的!」
方瑋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房子是我剛租下的。」
「是嗎?」男子的眼中閃過不相信,「這房子才是我剛租下的吧!」
方瑋築的神情已經開始顯出不悅了,「你如果是無聊想找人搭訕,請找別人。」
男子不禁失聲一笑,「我無聊想找人搭訕?小姐,我可沒有這種閑情逸致。」
「我也沒有閑情逸致跟你多說話。」方瑋築看他一身白,還撐了把白色雨傘,一副油頭粉面的樣子,就是不順眼,于是她不多說什麼,就將鑰匙插入門孔內,輕輕一轉,門「刷」的一聲便開了。
男子不禁一怔。「我才是租這屋子的人。」方瑋築冷冷地對他說,牽著唐紫眠就要進屋。
「等等!」男子急急叫住她。
方瑋築轉頭冷冷地看著他。
「我真的也是租下了這房子。」男子的真摯口氣,讓本想一腳踏進屋的方瑋鏡停止了動作。
男子知道她還是不相信,于是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話,只見他伸手一拉關上了門,再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把鑰匙,插入門孔里,同樣的,門也是在扭動下,應聲而開。
這下子,方瑋築也怔住了。
「我沒騙你吧!」男子看著方瑋築。
然而方瑋築並沒理會他,伸手一把推開大門,牽著唐紫眠就進門。
「喂!小姐,等等!」男子關上了門,跟著方瑋築穿過小院子,進了屋內。
方瑋築將自己和唐紫眠的雨傘收好,放立在牆角,然後行李袋一放,轉身看著跟她們進屋的男子,口氣不悅的說︰「這屋子現在是屬于我住的,請你出去。」
「你住?」男子睜大了眼,「你說什麼啊?這屋子才是我租下的!」
「我有合約在手,誰知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宵小?」方瑋築冷眼看著男子,一副就是認定他是這屋子不請自來的無賴。
「小姐,說話別太傷人好不好?」男子被方瑋築的話激怒了,「什麼我是宵小?
我也是有合約在手的!」
方瑋築嗤之以鼻。
男于被她的態度惹得真的生氣了,從自己帶來的行李袋中拿出了一張紙,遞至方瑋築面前,「你看看,看我有沒有在騙你?」
方瑋鏡拿過他手上的紙,快速看了一遍,那的確是一張合約,是屋主和他簽下的一張為期一年的合約。
「沒錯吧?」這次換男子嗤之以鼻的說︰「我看你才是偷闖進來的宵小。」
方瑋築掃了他一眼,竟然出乎意料地將那只合約撕成四半。
「你做什麼?!」男子的臉上出現驚愕和不相信「你做什麼把我的合約撕了?!」
「這樣你就沒有權利住在這里了。」方瑋築並不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任何抱歉。
「你!你太過分了!」男子氣得大吼,「這屋子本來就是我租下來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蠻橫?還把我的合約撕了!」
「你現在沒有權利再待在這屋子里。」方瑋築仍舊用冷漠的口語,下著驅逐令,「請你出去。」
「你不可理喻!我有合約的,而且還付了押金和租金,你呢?你的房子租約在哪里?」男子持續咆哮。
方瑋築根本無視于他的憤怒,「我的租約根本不需要給你看。」
「我看你根本是沒有!」
「你不必對我使用激將法,我不會上當的。」
「你!」男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看著爭吵中的兩人,始終站在一邊的唐紫眠此時拉了拉方瑋築的衣袖,說著,「瑋姊姊,這個大哥哥也是有租下這屋子的,你別這麼趕他走,他也是主人啊!」
「我們不能跟別人住在一起。」方瑋築低頭看著唐紫眠一臉同情男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