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這就是夜鬿看上的女人?
表面懶懶靠在椅上,十指交叉置于胸前,「也罷,今天就當是做善事,免費為妳服務吧。」
「真的?」胡俐茵眼楮一亮,閃著晶燦光芒。
雖不知他是發什麼瘋,放棄賺大錢的機會,不過這樣真是太好了!
「妳听過日本的『七曜』嗎?」
她點點頭,「是有听說過……」
「七曜」是日本黑道「閻夜」的最高領導階層,這個由七人組成的核心小組分別以日、月、水、火、木、金、土為代號,據說他們個個身手不凡,行事作風狠辣,得罪他們的人通常都情願自我了結,而不願落入他們手上……听起來是很恐怖的一群人。
「那麼妳對『月』了解多少?」
胡俐茵奇怪的覷著他,疑惑的開口回答,「听說『月』是七個人之中最殘酷無情的,只要是成為阻礙,不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或小孩,甚至就連同伴也一律殺無赦,因此大家都說『月』是沒有心的怪物。」不過,這跟她要問的事有什麼關系嗎?
彷佛看出她的疑惑,鬼面開口解釋,「她便是『月』。」
「什、什麼?!」這是她今晚第二次被他的話嚇著了。「她……她真的是『月』?」
見鬼面點頭,胡俐茵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消息的確值他開的價,不過她仍不太相信,那個美艷絕倫,看似柔弱,風吹就倒的女人竟會是那麼危險的人物,天!
「別懷疑,一旦有必要,她所采取的手段絕對會比任何人還陰狠無情。」從這話听來,他似乎對她了解甚深。
「等等!」好不容易消化完這驚人的消息,胡俐茵立刻提出疑問,「為什麼夜鬿會和她認識?他們倆從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她總覺得他和月之間的關系不尋常,他們是不是……「他們過去是不是一對戀人?」
正以優雅姿態品嘗椰香卡布奇諾的鬼面,冷不防狠狠嗆了一口,「咳……」
「呃,你還好吧?」都幾歲了,喝東西也會嗆到。
以紙巾按壓不慎噴到衣服上的咖啡漬,他淡笑發問︰「為何妳會這麼認為?」
「因為……」無意識的撥弄頭發,她咬了咬下唇,開口說出自己的感覺,「因為夜鬿看著她的眼神,有種我沒見過的火熱……」
火熱?雖說愛恨只有一線之隔,但胡俐茵也該分得出夜鬿眼中閃動的是仇恨的火光,而不是愛戀的熱度才對吧。
「放心吧,他們並不是那種關系。」鬼面的保證並沒讓她真的安心。
「不然他們是什麼關系?」她追問。
「抱歉,其它的事我不能多說,他不會願意讓我說的。」以夜鬿的個性,他要是說了,肯定要挨拳頭。
沒賺到錢還要挨揍?善心也是有限度的,賠本生意他可不干。
「但我一定要知道!」胡俐茵雙手緊握成拳,語氣堅決。
表面靜靜的與她對望,最後被她眼底的堅持所折服,他幽幽的嘆口氣,「唉,他們曾在非正式的場合交手過一次,那次夜鬿不幸戰敗。」
那是夜鬿唯一的一次失敗,而且還是慘敗。
他微微嘆息,忍不住回想起夜鬿和月交手的那個夜晚……
「再見了,我會想你的。」清艷女孩柔聲道別,笑容燦美如花,語調甜蜜,讓人直覺聯想她必是經歷快樂約會後,正在家門前與心愛的男伴分手,但此刻她手中很不協調的拿著槍,告別的對象倒臥地上,魁梧身軀滿是血紅。
「不……別殺他!」青蔥玉指正要扣下扳機時,一名長辮男子匆忙擋在她身前。
「為什麼?」她挑高秀眉。
「他是我的朋友。」他狀似輕松的與女孩對峙,額角卻直冒冷汗。
立于她的槍口前需要十足勇氣,她嗜殺,尤其是對前來挑戰的對手,她從不留活口,對于來說情的人也幾乎是不留情面。
「是嗎?」哼笑數聲,女孩垂下右手,眼帶輕蔑的冷覷著他,「鬼面,我應該告訴過你,別死守不必要的情緒。」
見她斂去殺意,他稍稍松了口氣,「那麼我更正一下措辭,他是我的合伙人。」他還以為她會連他一並射殺呢。
「這麼爛的合伙人不要也罷。」鬼面是中介者,和各式各樣的人合作,接洽各式各樣的案件,與他攜手合作的,向來都是各界能人,只是這個叫夜鬿的……她只能說鬼面看走眼了。
虧他還是有名的殺手,剛才的表現真是差勁到極點,完全沒有技巧可言,只像頭發狂野獸般朝她橫沖直撞而來,她花沒多久時間,便讓他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真叫人失望。」她丟下不屑的評語,傳說中的人物竟是如此弱。
表面只能勾著笑容不語。
夜鬿很強,但再怎麼強的人,在親眼目睹妻子因自己而死後,也無法保持冷靜啊。
轉頭看向屋內另一個角落,那具倒臥在血泊中的女人尸首,他暗暗搖頭。
可憐,帶著強烈的恨意和月復中胎兒一同死去……
「干嘛?可憐她嗎?」女孩斜眼看他。
「不。」深知她的習性,他笑著回答。在她面前展露這類情緒,只會被她看輕。
「是嗎?我倒覺得她挺可憐的。」她說著言不由衷的憐憫,舉步來到女尸旁,曲腿半蹲下來。「真是可憐,無辜的妳卻死在我手上,妳一定很不甘,一定死不瞑目吧,不過誰教妳誰不跟,偏偏要跟他,要怪,妳就去怪夜鬿吧。」
「別這麼說。」鬼面苦笑。她不信鬼神,他信啊!
「怕什麼,我又沒叫她找你算帳。」她奇道。
「話不是這麼說……」
「不然要怎麼說?」
「沒什麼。」和不信鬼神的她再怎麼說也是無用的。
女孩嘖了聲,「你很煩耶,要說不說的。」
「抱歉、抱歉。」鬼面伸掌輕拍她的頭頂,俊美的面容上布滿復雜難以解讀的情緒。
「混蛋,別把我當小孩子!」她皺起眉,瞇著眼,避開他的手。「快去幫你家的夜鬿療傷,萬一他掛了,你就有得哭了。」
「是。」他笑著拿出急救用品,蹲在夜鬿身旁,替他做些簡單的急救,她則是跟著蹲在他身旁。
「讓夜鬿知道你與我熟識沒關系嗎?」
表面微愣,轉頭看向她,而後綻開滿足的笑容,「妳擔心我?」
「你沒事笑得那麼惡心干嘛?」她很不爽的丟來一記白眼,早知道就別問了。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他低頭專心包扎夜鬿身上的傷,眼角余光卻偷偷瞥看她的表情。
「是嗎?」女孩雙手托著下巴,半合星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夜鬿。「喂,他是不是快醒了?」瞧他眼皮微掀的模樣。
話才說完,夜鬿就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鬼面,然後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殺妻殺兒仇人!
「我要殺了妳!」他瞠大的雙眼里盈滿了恨意。
「夜鬿,別激動。」鬼面忙著阻止他掙扎起身的動作。
他的傷勢不適合大動作,再者……好不容易說服她留活口,他可不想他們再杠上,免得他白費功夫。
「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女孩將一頭柔亮黑發撥到身前,朝兩人揮揮手。
她留在這里只會讓傷患的情緒過度激動,讓鬼面難包扎傷口也難做人。
不過呢,在走之前她還有件事要做。
「夜鬿,跟你說一件事,殺了他們的是你,不是我。」她冷冷的開口,凝視著夜鬿的眸光是一片死凝冰冷,「你沒有愛人的資格!」
第九章
就是因為有著如此悲慘的過去,他才打死不肯接受她的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