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來也真神奇,靳煥生出現後,她的胃就沒有原本的疼痛了!是剛才吞的藥發揮效果,還是他有魔力?
「不是所有的病痛都能吃藥醫治啊!而且藥還是少吃為妙,畢竟那是非天然的化學成分,吃多了還是會對身體不好。」世界上沒有沒副作用的藥品。
饒天欣聞言,噘起小嘴,吊高眼看他,「想不到……你講的話還滿有道理的。」
想不到?靳煥生苦笑。啊啊,雖然是夸獎,他卻高興不起來呀!
「吃點東西嗎?」雖是疑問句,但卻不等她回答就先吩咐人準備膳食過來。又因為顧慮著饒天欣正鬧著別扭的胃,他請人送上的是冒著熱氣的蔬菜湯和香酥面包塊。
這時候適合吃清淡的食物吧!
「你滿會照顧人的嘛!」在他的伺候下倚著豎高的枕頭而坐,她邊喝著淡口味的湯品,邊說了算是夸獎的話語,想不到他卻微揚雙眉,表情略略詫異。
「妳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啊,這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刻。
哇,沒這麼慘吧!她驚愕咋舌,又覺得這種情緒反應不妥,有點傷人,趕忙說些什麼來安慰他。
「放心啦,等以後交女朋友,她一定也會這樣夸你的!」好怪,怎麼想到靳煥生交女朋友,她就有點……不太開心的感覺……
「她們可不這麼覺得。」
「你有交過女朋友?」而且還不止一個?滿心詫異中夾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酸味,微弱到連自己都沒發現。
「嗯。」靳煥生點點頭。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饒天欣立刻丟下湯匙,抓著他追問︰「她們長得如何啊?」
「都很漂亮。」他可以不諱言的說,他是外貌至上主義者。他喜歡欣賞各類美術藝品,長期接觸下來,養刁了他的眼,對人的外表自然也挑剔了些。
「那為什麼分手?」
「因為我是不及格的男朋友。」他笑著說道。
「你真是個誠實的人耶!」本來還以為他會像天昊哥一樣,搬出「個性不合」這種籠統的理由;想不到他這樣爽快承認自己的不是。「是不是她們的要求太高呀?」人長得美,自然就難哄!「我倒覺得你滿不錯的呀!」長得不比天昊哥差,賺的不比天昊哥少,脾氣又好……咦?這麼想想才發現他的優點其實很多啊!
「既然這樣,要不要考慮跟我交往啊?」靳煥生來一招打蛇隨棍上。
他早說過自己的條件不輸饒天昊!她終于發現他的好啦?
「你想用蔬菜湯洗臉嗎?」什麼樣的人給他三分顏色,就能開起染房?說的就是他這種吧!
「不了。」苦笑著搖搖手。
雖說蔬菜湯里含有豐富的維他命,對皮膚很好,但他可不想成為陽光基金會輔導的對象啊!
第三章
掐指一算,饒天欣已離開台灣兩個多月。
在離家的第六十四個夜晚,她再次跟隨著靳煥生踏上未曾造訪過的國家。
「這里就是開羅?」她有些看呆眼。
本來還以為會是黃沙滾滾一望無際;想不到看起來還不賴嘛!雖比不上日本東京以及台灣台北的喧鬧繁華,倒也不是她想象中的荒涼。
路上有高級轎車在跑,路旁有整團整團的觀光客,路邊有五星級飯店,看來倒像國際化大都市。只是換個方向看去,也能看到以四腳動物當交通工具的人,還有三兩成群、穿著粗布衣裳的小孩。
總之就是……很神奇的一個地方,現代和古代交織,貧窮和富有同地而處的奇異城市。
見她安靜無聲,靳煥生擔憂的猛追問︰「妳沒事吧?」
「沒有啦,你別這麼緊張啦!」饒天欣又好氣又好笑。
吧嘛她一不說話,就緊張兮兮的在她身邊打轉,每兩分鐘問一次「妳沒事吧」?
她的身體沒這麼差吧!太離譜了啦!
「啊炳哈……」靳煥生笑著,只是再隔兩分鐘,他還是會問。
無法不擔心啊!原先是不想帶她一起來的,很怕饒天欣會受不了這兒的氣候與環境。
雖然他在開羅有置產,還雇有會燒中國菜的廚師和打掃的僕役,但和馬賽比起來,開羅的條件還是差了點,所以當他休假完畢,要回埃及工作之時,曾經提議要饒天欣待在馬賽的住處,別跟著他一起過來,但她堅持不肯。
「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把我丟下!」當時她這樣說,面對如此的指控,他嘗試著向她解釋情況--
「我怕妳不能適應那邊的生活。」
怎知這話不說還好,說了反激起饒天欣的不服氣。
「我才沒這麼虛弱!」氣死了,干嘛每個人都拿她當沙做的女圭女圭?好象風一吹就散,一摔就塌。「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去!」她不依的直跳腳。
耍起脾氣不到三分鐘,靳煥生便投降,答應她的要求,帶著她一同搭機前往開羅。
只是饒天欣充滿魄力宣示自己不虛弱的話猶在耳際,才踏上埃及國土沒有三天的時間,她便病倒在床上。
她發著高燒,數日不退,靳煥生的心不斷跟著在三十八、九的溫度之間起伏,數日沒能安心休息,更遑論是專注于熱愛的考古工作……她是第一個讓他無心埋首研究的人。
靳煥生拿下覆在額上已然溫熱的毛巾,泡在冰涼水里,擰吧後再放到她的額上。
雖然有冰枕,但他擔心溫度不好控制,反會讓她病情加重,所以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替她降溫。
反正他自己當自己的老板,時間分配自由得很。
他小心翼翼撥開紅通小臉上的發絲,發現饒天欣不知何時已睜開眼楮。
「對不起,害你要照顧我……」沙啞的喉嚨艱澀地吐出歉意。
真丟臉,才說自己壯得像條牛,這會兒就病奄奄的剩半條命,只能待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接受他人照顧。果然她應該待在法國,才不會給人添麻煩……可是她不怎麼想跟靳煥生分開……因為她是怕寂寞的人。
「別這麼說。」靳煥生幫著調整姿勢,讓她半躺起身,將溫熱湯藥端到她嘴邊。「醒得剛好,趁熱喝吧!」
「那是什麼?」有些刺鼻的味道,逼得她想捏緊鼻子,躲到隔壁房間去。
「這是埃及人密傳醫治喉痛的藥方,很有用的。」溫和解釋完畢,再次將碗口湊到小嘴邊。「還有些燙,喝的時候小心。」
喝個大頭啦!她不喜歡喝西方的藥水,討厭喝熬炖的中藥,更不用說是這種怪味道又是怪地方密傳的偏方!
她、才、不、喝、呢!
只是打定的主意在對上靳煥生善意的表情後,全部胎死月復中,怎麼也說不出口。
無聲而乖巧的在他的喂食下,攢眉硬是喝干碗里汁液。
好怪,以前就算是天昊哥再怎麼拜托懇求,她都不願喝一口中藥的補湯;而今她卻莫名其妙的喝完這碗不知名的東西……
大概是身體不舒服的關系吧?要不她哪會如此反常?
「來,嘴巴張開。」拿開空空如也的瓷碗,他笑著塞了淡淡粉橘色的東西到她嘴里。
含著甜甜的軟糖,水蜜桃的香味蓋過草藥的苦味,也安撫著因病痛而疲累的心靈。
饒天欣吮著口中甜軟水果糖,兩眼睜著,卻不知是在看哪。
「靳煥生,我有話想問你--」
「什麼?」即使徹夜沒睡的照顧她一整晚,他也沒疲累或是不耐的表情,依舊是一臉自然的溫和笑容。
「你覺得櫻杏如何?」他應該看過吧?
「她是個不錯的人。」靳煥生中肯說出意見。
櫻杏雖然是人工美女,個性卻是極為純真,和時下整容為求釣金龜婿的女人不同。他相信天昊和她此刻正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