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當然就是饒天昊積極追查的藏鏡人!
在饒天昊的大喜之日,藏鏡人再也沉不住氣,暴露了身分。只是這人,卻是他怎樣也料想不到的人。
沖出電梯,疾奔到居住的大樓樓頂,饒天昊幾乎是失聲驚叫。
「小欣,妳在干嘛!」她竟跨過樓頂圍著的護牆,整個人站到矮牆外頭。
這不是開玩笑的!只要腳下一踩空,她就會如自由落體般墜樓。三十層樓的高度,會讓她當場斃命。
饒天欣緩緩回頭,紅腫的濕潤眼眸定定看著他。
「哥不是一直想知道陷害櫻杏的人是誰?」淡淡一笑,她不等饒天昊追問就自己招供,「其實那人是我。」
出乎意料之外的人選讓饒天昊錯愕。
「為什麼?」他實在想不透,她和櫻杏感情一直很要好啊!
「你到現在還沒發覺嗎?」饒天欣不顧一切,豁出去似的大吼,「我喜歡你啊!從好久以前,我就喜歡上你了,只是你一直沒發覺。」他總是錯過她的情深款款,把她的真情告白當作是妹妹對哥哥的崇拜。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他!為了能對他的事業有所幫助,她不惜放棄就讀到一半的醫學院,遠赴日本名校學習室內設計。
他不知道她是怎樣熬過在異鄉的孤苦日子。她不像一般同齡女孩,上課打混、下課結伴出游,她很認真的讓自己吸收成長……
不料在她離開台灣的這段時間,他竟有了女友!
消息傳來時她幾乎崩潰。她不甘心!這教她怎能接受?!
所以她想盡辦法介入他們的約會,使計拆散他們。得知紀戶櫻杏整容過,她還特地飛到日本雇人調查……
但她的作為不但無損他們的感情,還成為這場婚禮的催化劑。
得知紀戶櫻杏整容的事,他不但不離棄,還加緊腳步籌畫,將她娶回家……她不相信!這不是真的!
不願意相信攤在眼前的事實的,又何止饒天欣一人。
「小欣,妳……在開玩笑,對吧?」說什麼陷害櫻杏的是她、說什麼喜歡他……
這全部只是她在說笑,對吧?
饒天欣將他的反應全看在眼里,清楚的瞧見他本能的選擇不願相信。
「呵……呵呵……」詭譎的氣氛中,她突然笑了。她笑不可遏,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
「小欣?」
「是啊,我當然是跟你開玩笑的!因為最近你的心都放在櫻杏身上,我有點吃醋,所以才……我只是逗你玩而已。」她爬過矮牆,回到屋頂上,以手背拭去淚水。「想也知道,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我們是親兄妹耶!」
「妳真是……怎麼開這種玩笑!」饒天昊滿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靳煥生提醒著,「天昊,時間差不多,你該出發了。」要不會錯過迎接新娘進門的良辰。
「糟糕!我都忘了!」倉卒離開前,他不忘交代饒天欣和靳煥生要準時到達宴請賓客的會場。
其實若饒天昊多花點心思,就會發現在屋頂的某處角落,藏著兩個特大號旅行箱,里面滿是饒天欣的衣物。
早猜到結果會是如此,她也老早就打算好,在自白一切後,就要遠赴國外,短期內不會再回來。
如此重大的日子缺席,哥一定會生氣吧?但現在的她無法誠心給予祝福……
饒天欣緩步走向陰暗角落,準備拿了行李就走人,怎知卻看見個不速之客。
「又要離家出走啦?」靳煥生提起行李。怪怪,還亂重一把!她把所有家當都帶齊啦?
「關你什麼事!」心情不好,她的口氣也不好。
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燦爛。
「身為天昊的好友,我有義務關心他的妹妹啊!」
「不用你雞婆!」她想搶回行李,奈何力道不及人。「東西還我啦!」
靳煥生單手和她雙手玩著拉力賽,「別這樣嘛,反正我們都不參加這場婚禮,晚上空閑得很,不如聊個幾句。」
「你也不參加?為什麼?」她好奇追問。
雖和靳煥生是初次見面,但很常自饒天昊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自然也知道他和饒天昊的交清。
有什麼重要事情讓他必須翹掉好友的婚禮?
「我要安慰某個失戀的女孩啊!」
「你……」饒天欣止不住訝異。他看出來了?
「別難過,命運之神不會遺棄像妳這樣好的女孩,騎著白馬的王子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出現。」
「我一點也不好,我是個惡劣的人。」她定定凝望著遠方星光,喃喃說道。
為了得到不屬于她的東西,不擇手段陷害櫻杏……
「不,妳是個勇敢的女孩。」靳煥生輕拍她的頭,看著她的眼神十分溫柔,「妳很棒,能勇敢說出自己的感情,努力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這不是每個人都辦得到的。」
「是嗎?」但最後,她的手中空無一物啊!
饒天欣攤開手掌,濃重失落縈繞著心頭。
「別懷疑,就是這樣。」
天外飛來一只大掌,置在她空空的手心上。
大她手掌許多的男性手掌緊緊覆著她的,掌心貼著掌心,傳遞著溫暖。
「所以這件事不是妳的錯,千錯萬錯都是饒天昊那個呆瓜的錯。那遲鈍的笨蛋,眼楮不知長來干嘛,竟然看不見妳對他的感情。」
「你……」她忍不住挑眉質疑,「你真的是我哥的朋友?」說得這麼惡毒,哥真是交友不慎。
「原本是,不過現在已經變成情敵了。」
「什麼?!你也喜歡那個日本女人?」她提高八度音驚叫。那個整形女到底有哪點好?
「不,我喜歡的是妳。」伸指輕點她鼻尖,靳煥生微微笑著。
她喜歡著饒天昊那笨呆子,所以饒天昊和他就是情敵了!
饒天欣微怔,眉兒一蹙,冷冷覷他,「你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我是真心的耶!」
「給我閉嘴啦!」真心個大頭!他們才第一次見面耶!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饒天欣狠眼一瞪,搶過重得要命的兩箱行李,氣呼呼的轉身要離去,怎知那礙眼的笑面男又不識趣地擋在她身前。
「反正妳也無處可去,不如跟我一塊到埃及考古。如何?」
「我的答案是……去死!」高跟鞋尖狠狠踢擊他的小腿,痛得他又叫又跳。
饒天欣冷冷哼氣。哼!活該!誰教他那麼不長眼,敢惹失戀的女人!
結婚是件累人的事!簡直可說是對新人的酷刑。
早上七、八點便起來梳洗,接著急赴預約好的美容院整頓一頭長發,再穿上漂亮卻讓她行動不便的白紗禮服,臉上也化好精致的彩妝,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帶著大堆行李、喜餅,坐車移動到婚宴場所,在充當新娘休息室的客房里一坐就是兩小時。這時已下午四點啦!櫻杏怕弄花了臉上的妝,這段時間只敢以吸管喝牛女乃充饑。但卻又不敢喝多,因為穿著禮服,上廁所極為不便……
但最讓她覺得痛苦的,是婚禮結束之後的飯局。面對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的肚子雖餓,卻又因緊張而食不下咽。而且穿著禮服的她可謂全場焦點,不知幾十、幾百雙眼全盯著她看,教她怎麼吃?
謗據台灣禮俗,菜色上到一半,新郎、新娘還得一桌桌敬酒,向參加喜宴的親戚朋友表達謝意。一共有六十多桌哪!穿著小禮服、踩著高跟鞋跑來跑去不說,敬到最後,她的胃里全是果汁,走路都能听見液體搖動的聲音。
最糟糕的是,因為兩人分屬不同國家,因此當初協議會分別在兩國舉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