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見陳志成!她匆匆換了便服,簡單收拾幾樣東西,飛奔到路上招來計程車,說明目的地。
約莫半小時車程,車子來到荒涼的山區,方圓百甲不見燈光。許亭芳下車,眼前是年久失修的破舊公寓。
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殘葉,更添幾許陰森氣氛。
六月天,雖是夜晚也絕對說不上涼爽,可她竟渾身寒毛豎起……
「陳志成,我來了!」她對著空曠的屋子大吼,藉此壯大膽量。回應她的是遠處狗兒號叫。
「你……不要裝神弄鬼,快出來!」狗叫聲越來越接近,許亭芳嚇得躲進屋內。
屋里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烏漆抹黑,伸手不見五指。
「陳志成?」萬籟俱寂,只有她的聲音回響。
叫她過來卻不露面,是故意要嚇她吧!
卑鄙小人,她才不怕呢!「陳志……哎呀!」
腳下踩著什麼,害她向前撲倒,沾上滿手黏稠液體。
「這什麼……」她忙甩手。
不行,太暗了,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伸長雙臂,同盲人般模索行走。
觸踫到牆面疑似電燈開關,鵝黃色燈光亮起。
「血?!」她手上沾的是血!
許亭芳緩緩轉身,映人眼中的是陳志成身首異處、支離破碎散在屋內的尸塊,及滿地未干的血紅……
尖叫來不及出口,她當場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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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什麼鬼?!」狂嘯響徹病房,聲音之大,連死人都可以吵醒。
藍的俊臉漲紅宛如關公再世,讓人不禁擔心他血壓過高,額上的傷口會有血液狂噴而出。
「我哪知她會跑去湊熱鬧。」靜凌覺得自己被吼得有些無辜。
她和冽正和陳志成「玩」得不亦樂乎,許亭芳卻突然闖入,害他們匆匆閃避。誰知她看了來不及處理的凶案現場。
第八章
血,好多血……
觸目所及,天空、雲、花朵,都是一片腥紅。
「亭芳……」有人在呼喚她。是誰?
她看不見人,但低沉的嗓音莫名地安撫她的心緒。雙手傳來溫熟觸感,她低頭看去,竟是陳志成的斷頭!
他緩緩掀開眼臉,瞪著銅鈴般大眼,向她飛撲過來……「啊——」許亭芳一身冷汗自惡夢中驚醒。
「沒事了,亭芳。」和夢里如出一轍的嗓音輕哄,安撫她驚魂未定的神智。
「這里……」是醫院?!她回到醫院了!莫非剛才是一場夢?
不,她很肯定不是。手上沾染血液的感覺如此真實!
她抬眼望向正溫柔為她擦去面上冷汗的男子。
「藍,不好了,我看到陳志成他……他……」
「我知道。」藍拍著她的背,讓她游離的魂魄歸位。「事情都過去了,別怕。」
「可是……」
「別再去想,好嗎?」捧著她的臉,藍的神色凝重。
靜凌整治人的手段向來凶殘,過程可用虐殺來形容,手下絕無全尸。許亭芳目擊案發現場,恐怕要作上一個月惡夢。
想到許亭芳所受的驚嚇,他就感到心痛。媽的!靜凌那個變態女人!他在心里惡狠狠地罵著。
「還有你……以後別一個人亂跑,很危險,你知道嗎?」夜半時分,她—個長得國色天香的弱小女子在路上亂晃,是男人都會下手襲擊。
「可是陳志成威脅我,他說如果我不去,你就……」
「他動不了我。」他可是藍?德爾森!
「可是他在你車上動手腳,你才出車禍不是嗎?」她頭兒低低,一臉愧疚。
「那是我一時大意。」他冷哼一聲。他正為了她心情低落,警覺性驟降,不然憑他那種貨色,傷不到他一根寒毛。
「陳志成還說要對院長不利。院長對我那麼好,我不能害了他。」許亭芳將頭垂得更低。
「你更不用理白浩偉。」听到這名字他就火大。
竟讓她如此擔心?!藍有股沖動,想模黑挖坑埋了他,永絕後患。
「話不能這麼說……」。
「我不管!」他蠻橫地阻斷她的話,「你是我的,你只準擔心我,只準想我,心里只能有我的影子。」
「霸道。」罵在嘴里,甜在心里,她的唇邊悄悄開出璀璨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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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雨過天青、誤會冰釋,事情圓滿落幕啦!藍擁著她甜蜜現身,迫不及待要向大伙宣布這個好消息。
哪知他興高采烈的來到實驗室,只見冽撐著頭獨坐椅上。「他們人呢?」平常沒事都會聚在這里聊天喝茶的。
「還、沒、來。」背對著他,冽的口氣糟透了。
都怪藍惹火靜凌,害他得陪著一塊喝酒解悶,最後他和靜凌兩個號稱干杯不醉的人睡得不省人事,被白浩偉分別送回家。
他的頭痛得要命!偏偏今早他的實驗團隊有會議要開,只得硬撐著來準備資料。
「干嘛?大姨媽來啦?」藍不知死活地吐他的槽。
他不會是長得太像女人,連身體構造也漸漸變得跟女人一樣吧?
「你他媽的找死就再說一次!」鐵砂掌重擊桌面,「砰」地發出一聲巨響。
這人拍桌氣勢強勁,比起藍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許亭芳才想著,接著就對轉過身的冽發出驚嘆。
「好漂亮,好像女生喔!」身材修長的超極晶美男子!只一眼,她的目光便移不開。
「咦?還是……‘你’是女生?」玉手輕掩小口。藍剛才說大姨媽……所以應該是「她」……可是聲音听起來又像是「他」……
「他叫冽,是我哥。」藍為她解惑。
「我們之前見過面,你忘啦?」冽蹙眉,倒不是為她說他像女人,而是為她奇差無比的記性。
「呃……」她想起來了。但那次他和藍打得難舍難分,她哪看得清楚。
「別欺負亭芳。」藍的雙手圈住許亭芳,以保護者姿態捍衛。
「我也沒空。」冽冷哼,將桌上東西收拾了就走。
「真希望我也能有那麼漂亮的哥哥。」冽離去後,她仍處在驚艷情緒里頭。
「有什麼好?!」藍滿臉嫌惡地眯起眼,「你喜歡給你打包帶回去!」
他最受不了冽老自以為是的管東管西,活像女人一樣羅唆!
上回火燒實驗室他也念!在醫院開扁姓陳的混蛋他也叫!他都幾歲了!就算壞了事也會自己負責,誰需要他跳出來雞婆!
許亭芳觀察兩人間的互動,怯聲詢問︰「你和冽感情不好?」
「不算差,但也說不上好。」他輸入密碼,進到自己的實驗室。
他們的脾氣同樣沖,踫在一起常沒五分鐘就會爆發戰爭,可下次見面卻又若無其事。
男生嘛!哪個不是這樣打打吵吵又和好。
「這樣啊。」許亭芳頷首,從他的話里听出端倪。
藍就是嘴硬,其實他心里應該挺喜歡冽的吧。
「真沒想到醫院里有這種地方。」許亭芳的注意力馬上被大堆儀器吸引。她東模西踫,跑來跑去,好不忙碌。
入院工作三個月,她從不知院區內有這棟灰白建築物。
它被樹叢包在最里頭,沿路還有不少警衛巡邏戒護,戒備森嚴,像極軍事重地。
「藍,你就在這工作?」小蜜蜂嗡嗡嗡飛累了,回到專屬于她的懷抱停靠。「嗯。」
「怎麼辦?我越來越覺得我一點也不了解你。」許亭芳嘟起紅艷小嘴,有些自責和失落。「認識你不短的時間,對你的了解卻只有……」她眯細眼,伸出右手比出一點點的距離。「只有這麼一丁點。這樣要完全弄懂你要花好久的時間。」
「這件事不急,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了解我。」
听出他話里的含意,她有些坐立不安,嘴上卻仍強辯著,「不然什麼才是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