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簡直是沒水準到家,開口沒好話的程度,大概是跟烏鴉同一族的。可是,她怎麼會是段克強的母親呢?該不會是後母吧!
「媽,江辰是我喜歡的人,請你不要這麼污辱她,你應該清楚,除非是我很喜歡的人,否則我不可能帶她回家。所以,如果沒事的話,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們隨後就到。」段克強臉色很難看的說,就算她是他的母親,也不能如此污辱他所愛的人。
「你這是什麼口氣?我是你母親耶!你竟然為了一個上不得抬面的小丫頭趕我走!你要是帶這個野丫頭回去,不讓家里的親戚笑死才怪,我們段家怎能和這種小戶人家結為親戚?像這種野丫頭,你要喜歡她就讓她跟那姓黎的女人一樣,只能養在外頭當情婦,別想我會讓她過門。」她脹紅了臉驚訝的瞪著段克強,大概沒想到自個兒竟會被趕吧!在她看來,這個江辰肯定又是個貪圖她段家財產的拜金女郎,那寒酸的模樣,連個像樣的首飾也沒有,哪配得上她們段家。
又……又罵她了!江辰目瞪口呆冤枉極了。
可惡!她這輩子從沒像現在這麼的想拿塊石頭塞在一個人的嘴里。為什麼這位段女士每開一次口就非「順便」罵她一句不可?她到底哪里得罪她?什麼情婦?什麼姓黎的女人?突然,她想起段克強說他和黎郁蟬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那麼她所謂姓黎的女人,大概就是指黎郁蟬的母親吧。
「你家很有錢嗎?」江辰很不甘願的扯了扯段克強衣袖輕聲問。
「那還用說,華揚集團的段氏家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兒子可是華揚未來的繼承人,而你……竟然孤陋寡聞到連華揚都沒听過?」不敢置信的掩嘴驚呼,段母對江辰的印象更是打落谷底。關于這點,段克強深感抱歉。會有今天這尷尬情況,全怪他沒有事先對江辰說清楚。原本他是想等帶她回家的路上慢慢向她坦白,以免說得早了,這小丫頭想得太多。而現在整個計劃,全教他不請自來的母親給破壞了。
江辰毫不隱藏她的驚訝,這個沒半點富家子弟氣息的段克強竟然會是聞名于台的華揚集團段氏家族公子!看樣子他的演技也不錯嘛,竟然瞞過了她的眼楮,也難怪她會這麼喜歡他,算是物以類聚吧。同時,她也感到有點頹喪,因為他的家世太顯赫了,別說做他的妻子,就是當他女朋友,恐怕也會引來相當大的注目,尤其在他們的關系公開後,可想而知的,在豪門大院的重重束縛下,她還能做原來的她嗎?
雖然她體認到兩人的未來恐怕有極大的變數,但是,這會兒她是絕不能退卻,因為她不喜歡教人看扁,更不能無端的受人侮蔑;尤其是,這不只是她一人的面子問題,也關系到段克強。他不應該因她的關系,而被這個門戶之見極深的母親,剝奪了追求自己所愛的人的權利。照她看,這位段伯母大概恨不得大肆舉證她不適合當她兒子女朋友的原因,證明段克強太不懂得女人,好逼段克強讓她這個母親作主為他挑選她的媳婦。
深吸口氣,江辰打起笑臉,她絕不服輸,也絕不能讓人看不起。
「原來伯母是華揚集團的董事長夫人,難怪一見面我就覺得伯母與眾不同。都怪克強從不跟我提家里的事,否則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華揚,又怎麼可能穿的這麼‘隨便’就到伯母家拜訪,那太沒禮貌了。」她抬頭笑看著愣在一旁的段克強,信心滿滿的繼續道︰「伯母您真有眼光!這套香奈兒的今夏套裝穿在您身上再適合不過,還有……這是凡賽斯的皮包吧,既有流行感又高貴大方。而您身上這整套項練、耳環鑽石首飾,我知道,是第幾內珠寶公司的最新代表作,全世界限量發行,僅有兩套,還因為向隅者眾,要得到這套首飾,除了家世顯赫外,還得有超人的運氣;以致上流社會都傳說,戴上這套首飾的人,將會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照我看,伯母容光煥發,確實是好運當道呢!」
一番贊美,把段母捧得飄飄然,臉色也不似進門時難看。
這丫頭看不出還滿有鑒賞眼光的,竟能把她的穿著打扮,件件來歷都說對了!難道她不是什麼野丫頭,也是頗有番來頭,段母不覺重新審視起江辰。
「對了,伯母,我這里也有幾樣首飾,可是我笨得很,不懂得該怎麼搭配,不如您教教我吧。您坐會兒,我這就去拿來讓您瞧瞧。」
哄人嘛,這是她的拿手絕活,關于這點段克強相當清楚,所以,也由著她去化解和他母親間一開始的不搭軋關系;但現在……她又想做什麼?段克強疑惑的眼神直跟著她進了房,見她從她的「神奇」小包包夾縫中掏出四、五樣首飾,他不懂珠寶,但粗略一看,那別致的造型設計,想必出于名家。可是她怎麼放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隨隨便便放在那個小包包里,他還曾經想把它丟到馬路上呢,所以……這應該是膺品吧?
「這是……」
「這是我當初離家時,為了預防不備之需而準備的,不過一直沒派上用場就是了。」
「原來如此,不過我母親對珠寶頗有研究,如果這是膺品,我會建議你千萬別拿給她看。」
「什麼膺品?這是如假包換的真貨。」她朝他吐個舌頭,不理他的轉身出去。
他不懂珠寶,但他了解自己的母親,從她換了張臉似的眉開眼笑,他明白江辰拿出去的確實是如假包換的真品,而且是相當難得的真品。
這丫頭……難不成同他一般,受不了家里凡事講求規矩的那一套,才會離家過著自己想過的生活,想到她在家中不知是過著怎樣的優渥生活,這陣子竟然甘心讓他當「外勞」使喚,他除了心疼外還有絲感動。為了表示回報,好吧……她下回再搗蛋氣得他七竅生煙時,他不凶她就是;可是,不凶的話,恐怕她接下來會爬到他頭頂上,那……還是小小的凶她一下好了。他看著她溫柔的笑。
半個小時後,很明顯的那極端勢利的段母,已經教江辰給收買了,並且深深的相信她必是配得上他們段家的名門貴族之後。那熱絡的態度和先前簡直判若兩人。
「江辰哪,待會兒你就坐伯母的車一起回去吧。」
「可是伯母,我一點特別準備也沒有,實在不好意思就這麼到伯母家,還是改天再正式去拜訪您吧。」
在一旁陪著的段克強納悶的看著她。這會兒她竟然推辭著?既然她和他母親間的問題已經消除了,為何反不肯到他家?段克強不懂,見母親笑著頻說「沒關系」,而江辰也自能編出套說服她的說辭,待段母笑呵呵的走後,他再也忍不住滿月復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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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既然我母親對你不再有歧見,為什麼不趁機到我家坐坐,認識我的家人。」段克強很不滿的逼問。
江辰投給他個埋怨的眼神,一副極為缺氧的做個深呼吸道︰「拜托!你剛給我一個天大的震撼,現在還敢要我到你家繼續接受全家大考驗?我的忍耐工夫再怎麼好,再怎麼能‘裝傻賣笑’可也有個限度,光應付你母親一人就夠叫我累了,你就放過我讓我喘口氣吧。」說著,她學那可憐的哈巴狗喘道。
「調皮的丫頭,委屈你了。」抱著她坐在腿上,給她獎賞的一吻。他知道她不喜歡矯情做作,剛才算是做了很大的犧牲。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歷,那麼現在你準備好要老實的做番自我介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