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弦月興匆匆的捉起吳子規的腰帶,一個提氣,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樹林里。
「救命啊……」吳子規慘叫的聲音不斷回蕩在樹林里。
@@@
「你說,芙蓉依然在怡春閣里?」弦月雙眼盯著另一邊的大門,大門內便是怡春閣,而她此刻故作鎮定的待在古府的後花園,也就是當初古俊軟禁吳子規之處。
「正是。」
離開樹林後,吳子規直接帶弦月來到古府。
「那……她在屋內嗎?」說到要見面,弦月感到緊張。
「你稍坐一下,我立刻去請她出來。」吳子規模模弦月的頭安撫她,便轉身想走進那道大門。
「等等!我……」事到臨頭,弦月有點猶豫。
「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只是……」弦月欲言又止。
「主動提要見她的人是你,現在叫我等一下的人也是你,你可不可以拿定主意?」吳子規定定的望著她。
「我……該怎麼說呢……」
「你想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弦月緊張的直扯手中的錦帕。
「啊!我懂你在怕什麼了。」吳子規賊賊的笑。
「怕?我會怕什麼?」弦月對吳子規的用詞感到刺耳,因為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
「你當然怕,你肯定是害怕芙蓉對你造成威脅,所以不敢見她。」他的話充滿挑釁。
「笑話,我堂堂一名公主,哪會怕一個平民老百姓?」弦月挺起胸,展現身為公主的氣勢。
「我很樂于開放競爭,除非……」吳子規慢條斯理的看著她。
「除非什麼?」弦月氣得大聲咆哮。
「除非你自認你的魅力不及她,索性自動棄權,不爭了。」吳子規使出激將法。
「怎麼可能?馬上叫她出來!」
「馬上?現在?立刻?」
「沒錯,快叫她出來,我要和她面對面把話說清楚!」「未戰先敗」完全犯上弦月的大忌,她怒氣沖冠就想找芙蓉一決勝負,捍衛自己的幸福。
「這才是我欣賞的弦月嘛!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吳子規贊許的點點頭,走進大門內。
「嗯……好。」
弦月再度緊張起來,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好。
「久等了。」嬌柔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
弦月緊盯著那道門,從門內走出一位女子,同樣是一身淡綠的雅致裝扮,臉上薄施胭脂,手持桃花扇,輕移蓮步,緩緩走近弦月。
「奴婢就是芙蓉!我想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芙蓉微微欠身。
軟語溫柔,弦月通體舒暢。
她輸了!弦月不自覺的倒漫步。光听聲音,自己就拼不過她,要拿什麼和她比呢?
「我是吳子規的未婚妻!」弦月挺起胸打起精神,決定不退讓,畢竟她可是公主,還差點成為王後呢!
「我知道。」芙蓉點點頭。
「日後他一定會娶我為妻。」雖然兩人並未明說,不過她相信吳子規的想法和她一樣。
「我明白。」芙蓉一副明事理的樣子。
「而且,他是我丈夫……」聲音變小,弦月有點退卻。為什麼芙蓉看來依然不為所動?
「我了解。」美女就是美女,就算直點頭,依然極有美感。
「那……你為什麼要纏著他?」芙蓉毫無所懼的態度激怒弦月。芙蓉究竟是不在乎或是另有打算?
「為什麼不呢?」芙蓉悠哉游哉的聳聳肩。
「你……你……」弦月指著芙蓉,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樣?」芙蓉露出挑釁的笑容。
「明知使君有婦,居然大言不慚,妄想繼續纏住他!」弦月氣得全身發抖。
「那又如何?」芙蓉不以為意。
「我警告你,我不會把子規讓給你!」弦月突然用力拍著桌面,怒氣沖沖的站起來。
「你憑什麼?」芙蓉的雙眼突然射出凌厲的寒光。
「因為我愛他!」
「難道你不怕他又去找什麼小鮑主,又冒出第二個青梅竹馬?」
「我不怕!」
「為什麼?」芙蓉充滿好奇。
「因為我是真心的喜歡他,所以,不管有多少情敵,我絕對會爭取到底。」愛讓弦月變得勇敢。
「沒錯,就是這股努力爭取的氣魄讓我也愛上你!」芙蓉的聲音突然變成渾厚、低沉的男聲。
「啊……你的聲音……」
「我的聲音如何啊?」芙蓉氣定神閑的盯著她。
「像鼓般的聲音,難道……」弦月渾身一軟,癱在椅子上。
「繼續說下去啊,你快猜對了哦!」
「子規!」弦月大叫一聲。
「沒錯!」芙蓉……不,吳子規露出頑皮的笑容。
「這是怎麼一回事?芙蓉……子規……」弦月搖搖頭,盯著眼前的吳子規。
「我就是子規!」他點點頭。
「你真的是吳子規,那只不會飛的杜鵑,那個爛軍師!」
「你對我的評語會不會太差了點?」
「你為什麼要扮成女裝呢?難不成你……」弦月不好意思說出口。
「放心,我是堂堂男子漢,扮成女裝全是為了國家著想。」吳子規驕傲的說著。
「和國家有什麼關系?」
「古俊是我的謀士。」
「謀士?」
「你要說軍師也行。」
「古俊是你的軍師!」弦月愈听愈驚訝。
「這里是古府的後花園,古俊將自己的家改裝,一面是古府,但經過這個後花園,就變成了妓院。」吳子規開始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又如何?」
「妓院里的出入分子三教九流,很方便掌握第一手資料,全多虧了古俊的深謀遠慮,我才得以深入查探民情。」
「難怪那天怡春閣的打手把你丟出去的樣子,和古俊的家丁手法一致,原來都是自家人。」弦月恍然大悟。
「話雖如此,但事實上怡春閣里的人,包括老鴇等人,也都可以算是我的部屬,與我一同查訪民意。」吳子規繼續解釋。
「原來如此。」印象中老鴇的表情賊賊的,原來是在耍她,而她早就中計而不自知。
「沒錯,這樣你明白了吧?」吳子規很開心終于能解釋清楚。」所以,從頭到尾,你一直在騙我!」罪魁禍首就是這只杜鵑。弦月眯起雙跟,咬緊牙根。
「啊?」糟糕,苗頭不對。
「混蛋,你騙我!還叫我跟你走!」弦月每說一句,就朝吳子規的頭用力捶一下。
「救命啊!殺夫啊!」吳子規抱著頭,繞著花園里的石桌跑。
「沒用的東西,我根本沒決定要嫁你!」
「剛才明明說是我的妻子,你身為公主怎能說話不算話呢?」吳子規強調。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那位私訂終身的小鮑主呢?」弦月雙手叉腰,再度興師問罪。
「就在眼前啊!」吳子規定定的望著弦月。
「什麼意思?」
「你覺不覺得古俊家的後花園有點似曾相識?」
「感覺上,好像小時候曾來過。」弦月左瞧右看,努力回憶著。
「你還有印象,真是不錯。」吳子規贊許的點點頭。
「但是,那時候感覺庭院好像比較大,或者是因為我長大了,所以覺得變小了。」弦月感到十分迷惘。
「其實,就算你長大了,你小時候去過的後花園還是比這里大。」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就是那時候被你聘請的女軍師。」
「你……你是那個大姐姐……」弦月驚愕的瞪大眼。
「沒錯!」吳子規像是惡作劇得逞般的賊笑著。
「不……不可能……」
「你看這是什麼?」吳子規拿出一本破爛的孫子兵法。
「這本書,這張書皮……」弦月拿在手上,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那天你不听我的解釋,匆匆忙忙離去,把書掉到地上,我撿起來以後,把書皮接了上去。」
「子、去……」弦月模著接合處,想起當初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