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一切就拜托你了。」
朱可喜一一交代,雷靜似听懂又不懂。
「小靜、小靜!」察覺到有異樣,朱可喜急切的喊著,就是听不到雷靜的反應。
雷靜雙眼呆滯的望著前方,腦袋一時失去所有的作用。
「雷靜,你還好吧!」
雷靜猛然被一聲巨響嚇住。
她回過神,就見秦煌正用力猛搖她。
「你在干什麼!」雷靜不悅的推開秦煌。
「你總算有反應了。」秦煌吁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什麼叫總算有反應?」雷靜瞪他一眼,眼神不經意的瞥向一旁,看到大門似被強大的外力破壞,以致原本該完好的門鎖,被拔出掉落在地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救命啊!有強盜、小偷,快找人來。」
「是我撞的。」秦煌連忙舉手承認。
「什麼?」
「我從窗戶外面喊你老半天,卻看你一直發愣都沒回答,我才撞門進來。」秦煌急切的解釋,「你還好吧?」
「我本來就很好!」雷靜賭氣的回答。
「那我叫你,你為什麼沒反應?」
「那是因為我……」雷靜一時忘記原因,突然發現她手上還握著話筒,靈機一動,「我在講電話。」
「對方都掛斷了,還講什麼!」秦煌當場拆穿雷靜的謊言。
其實,不必等秦煌開口,話筒中傳來的刺耳單調的聲音,也已讓她知曉對方早已收線。
「因為你來才斷線。」雷靜兀自嘴硬,賭氣般的用力甩上電話。
「剛才我接到羅元的越洋電話,因此急急趕過來。」秦煌嘆口氣,也不和雷靜爭辯。
「羅元?!」雷靜呆了呆。
「他說,朱可喜打電話給你,說著說著,你都沒答腔,電話也沒傳來任何聲音,她連續喂了十幾分鐘,就是沒回應。不知道是線路故障或是你出事了,這才趕緊另外撥電話,叫我來看看。」
「哦。」雷靜總算把整個大網串起來,「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朱可喜和羅元在美國結婚的事情。」
「嗯。」秦煌點點頭。
「沒想到羅元和朱可喜居然在美國結婚了!」雷靜由極端的頹喪,轉而夸張的站起來,氣得直跺腳。
「你很生氣?」秦煌望著雷靜,心底有股酸楚。
「廢話!沒想到那兩個人居然背著我做出這種事,連通知也不通知一聲。」雷靜雙手叉腰,怒目而視。
「是嗎?」秦煌感到吞咽困難。
「尤其是小朱!」雷靜咬牙切齒,一臉不滿。
「你在怪她。」秦煌語氣有點虛弱。
「當然怪她!從我到台北念大學,我就和她同住,算一算,好歹我們也同居了四年,她居然這樣對我。」連結婚這種大事也不通知她一聲,她可是一直想當伴娘的癮,朱可喜太不夠意思了。
「愛情這種事情是很難理解的,你別怪她。」秦煌難過的安慰雷靜,沒想到雷靜居然如此深愛羅元,連自己的好友都怪罪。
「你為什麼幫她說話,你很難過是不是?」雷靜轉頭一想,朱可喜結婚,秦煌心里一定也不好過,她居然都沒顧到他的心情。
「沒有。」秦煌精神恍惚地搖搖頭,他心中的確非常難過,因為他沒料到雷靜這麼喜歡羅元。
雷靜低頭看著坐在沙發、眼望地下的秦煌。
他看起來好憔悴,顯然朱可喜結婚一事,對他打擊很大。看他心情低落,她的心也跟著下沉,原來秦煌真的喜歡朱可喜。
秦煌突然抬起頭,正好迎向雷靜像大海般深邃的眼神,她猛然驚醒過來。
「我去倒杯茶給你喝。」雷靜慌忙起身。
「沒關系,不用了。」秦煌連忙阻止她。
「沒關系,我去倒。」雷靜笑著說。
「真的不必麻煩了。」
兩人一拉一扯間,雷靜不小心踩到鐵制的門鎖,腳底一滑就要向旁跌倒在地板上。
「哎呀!」
「小心!」
秦煌深怕雷靜受傷,連忙伸手想扶著雷靜,不料他腳下一個不穩,反倒連累雷靜真的往後仰躺在沙發上,而他整個人則趴在她身上。
四目相對,兩人眼光都有些迷?,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令雷靜不自覺的臉紅起來。周圍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氣氛,秦煌緩緩將臉湊近雷靜,雷靜跟著將雙眼閉上,兩人似乎都在期待些什麼……
「住手!」
突然其來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兩人驚訝的張開眼楮看過去。
「何志元!」雷靜張大眼楮,訝異的說著。
「混帳東西!」何志元二話不說,撲到秦煌身上,一個翻身將秦煌按倒在地上,緊緊的壓制秦煌。「大白天就想搶劫,還想欺負女人,門兒都沒有!雷小姐你快點報警!」他發出一連串的指令。
「快放開我!」秦煌直感到羞辱。
論身高、論體重,何志元都比秦煌還瘦弱。然而,一來何志元出其不意,二來秦煌本身就不擅打架,所以才會讓何志元輕易就制住秦煌,令秦煌感到非常丟臉。
「想得美!」何志元下手絲毫不留情,他用力一扳秦煌的肩膀。幸好秦煌本就粗壯,否則肩膀鐵定月兌臼,不過單就這一下也夠他受了,他痛得臉色發白,只得緊咬牙關,避免喊疼。
「不要鬧了!」秦煌吃痛,動了動身子,就要站起來。
「還敢動!」何志元氣憤秦煌欺負弱女子的行為,一方面也擔心自己制不住這個大塊頭,情急之下,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直往秦煌腦袋砸下。
瞬間,一道鮮紅的血順著秦煌的發際流下。
「不——」雷靜慘叫一聲。
而秦煌眼前一黑,立即暈了過去。
雷靜淒慘的尖叫聲,是他喪失意識前最後的記憶。
☆☆☆
「這是哪里?」秦煌眼皮動了動,正自納悶著自己身在何處。
「你終于醒了。」
秦煌一張開眼楮,就見到一位溫柔婉約,帶著淺笑的白皙美女。
「你……」
「別動。」
秦煌才動一下,腦袋便像是被撕裂般的難受,那名美女連忙過來安撫他,並伸手按鈴。
「快躺好。醫生交代過,說你可能有腦震蕩的跡象,需要住院觀察一陣子,我剛按了鈴,醫生馬上就會過來。」美女細心的幫他拉過棉被。
「醫生?」秦煌疑惑的皺起眉頭。
「這里是醫院。」美女眼神有些憂心忡忡。
「醫院?」
「你還記得發生過什麼事嗎?」
「哦……」秦煌這才想起來,他在雷靜家被莫名其妙的打著腦袋一事。「你是……」他遲疑了一下,因為對方並非著護士服。
「我是這醫院的義工,我姓紀。」這名美女正是紀秋紅。
「紀姐,秦煌醒了沒……你醒啦!你還好嗎?我擔心死了,你一下子就暈了,又流血,你現在覺得如何?還好嗎?哪里不舒服?」
雷靜一進門便連連問了許多問題,秦煌被轟得頭疼欲裂,開不了口。
「你為什麼揉額頭,你頭痛嗎?胡醫生……」雷靜開口大叫醫生,孰料醫生早已站在她身後。
「先讓我來替他檢查一下。」一位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的醫生,慢慢走到秦煌身。
「胡醫生,他頭好像很痛。」雷靜一臉擔憂。
「被花瓶砸到,當然很痛。」醫生回答。
秦煌心底罵雷靜白痴。
「你說他有腦震蕩跡象,會不會喪失記憶?」雷靜還是很擔心。
「唉!」秦煌嘆口氣,翻了白眼,感到頭又疼了起來。
「醫生,你看看他。」秦煌的動作令雷靜更加膽戰心驚。
「我正在看。」醫生臉上勉強掛著微笑。
秦煌不禁很同情這位醫生,看情況,他應該已被雷靜糾纏許久,花白的頭發或許是被雷靜逼出來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