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驚異看了一眼,「你怎敢直呼大當家名諱,太不懂規矩了吧!」說完就自顧自的工作,一點都不把身邊的小子放在眼里。
語凝翻翻白眼,當下真想賞他兩根梅花針,不過為避免引起暴動,被群起圍攻,還是認命一點吧!
「小子,這樣洗米天亮也洗不完!」大胡子看見剛拎進來的小子洗米的方式時又吼叫出來,「你叫什麼名字?」
「呃……辜舞」語凝吞吞吐吐的想不出個男人名字。
「辜武?我說阿武你也太沒用了,這點力氣也沒有,以後怎麼討媳婦兒?」他大手拍了那小子的後背一下,那小子差點跌了出去,「我看你去世把那些地瓜削一削吧!」他隨手一指。
天……天呀!又是大簍筐,語凝忍不住要詛咒起慕容滌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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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語凝再次見到慕容滌塵時已快中午了,她的手因削了太多的地瓜而發酸、發疼。
「大當家。」大胡子看見走進廚房的慕容滌塵時喊道。
「古大哥。」慕容滌塵頷首致意,一雙利眸已巡了廚房一圈,目光直直的落在語凝身上。
「大當家。這小子新來的,笨手笨腳的,不過還挺勤快的。」古振雄,也就是大胡子,更是雪月島的四當家,忍不住開口為那個被他拎進來的小子辯解。
慕容滌塵不置一語的踏出一步。
「大當家……」古振雄生怕無知的小子會被攆出去,平時的慕容滌塵從不過問廚房的事,今兒個不知哪里不對勁了。
慕容滌塵揮一揮手阻止服說下去,「這人是我帶上船的,以後就讓她服侍我吧!」說完向語凝走去,他瞪著楮前被她摧殘過的「地瓜」,差點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你跑到哪里去了?誰讓你亂跑的?」開口時聲音仍是冷冷的。
語凝跳了起來,一雙手臂沉得像鉛一般,她的目光中燃燒著火焰,「你才上哪兒去了!我沒問你,你倒先凶起我來了!」
「哦?」慕容滌塵挑了挑眉。
語凝不服氣的看著他一臉不在乎的模樣,「我要下船。」
「去啊!」慕容滌塵懶得看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語凝氣得直跳動腳,「慕容滌塵,你這無賴!」她轉身差點撞上大胡子那壯碩的身軀,不管他一臉的困惑和好奇,她丟下手中的「地瓜」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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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凝從那日削完地瓜後就沒再進廚房,她成了慕容滌塵的僕人,除了伺候他三餐之外,還得伺候他更衣、沐浴,那真是件令人尷尬的事。
不過令人英雄氣短的是船不只不靠岸,連目前她身在何方都沒半點概念,害得她想跳船也沒辦法,唉!當真是上了「賊」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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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滌塵端看著楮前忙進忙出提水的人,不禁想起她人皮面具下那張光滑細致的臉蛋,心中竄過一抹莫名的愛憐。他知道自己該讓她走,不過自從他第一次在岸邊遇見她之後,就想再見到她,是她說話時那時軟噥卻帶著嬌悍的味道,抑或是她那時常挺直腰桿準務對抗全世界的姿態,總之,他就是想將她留在身邊,也許男人對感情的莫名執著有時是比女人更甚吧!
「水不夠熱,再去提一桶。」慕容滌塵對著剛放下水桶喘著大氣的語凝說,一雙手已經開始動手除去外衫。
「你……你干什麼?!」語凝驚愕的問。
「洗澡啊!」他好笑的看著她,「你忙了這麼久,不就是讓我洗澡的,有何疑問啊?」
「那……你也……等我出去再月兌啊!」她漲紅的臉,氣呼呼的瞪著他仍解著衣衫的動作,忽然他右腳上纏繞著的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時慕容滌塵身上只乘一件長褲,他回過身瞧見語凝盯著他大腿的目光,他的眼神轉而變成曖昧異常。
「怎麼?準備幫我月兌褲子嗎?」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惹事生非得她全身一抹酥麻的感覺。
「無恥!」語凝斥道,不明白在人前那般冷酷的他,何以私下這般無賴。
她猶豫了好一下子,好奇心終于戰勝,「你……腿上那是什麼?」
慕容滌塵取下腿上的東西,它原本環繞在他腿上,看不出是繩子抑或是其他武器,「這是陽劍。」他的手不知如何弄的,一條「繩子」成了一口劍,冷冷的泛著銀光。
語凝倒抽口氣,她知道慕容滌塵在江湖上有個綽號叫「陰陽劍」,傳說中他身上有兩口劍,一口叫「陽劍」,也就是上回她看到的「銀鞭」,另一口是「陰劍」,沒人知道它在哪里,不只是因為他極少用,更有傳說說是見過那陰劍的人都死了,所以等于沒人見過。
「干嘛把劍纏在腿上?病態!」語凝說完就一臉很不以為然的拿起水桶走出去,留下啼笑皆非的慕容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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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語凝上船足足有七天後,她才真正搞懂雪月島從海盜的組織,他們有兩位大當家,一個當然是慕容滌塵,另一個據說是叫杜仲秋,近日會從北京趕來參加會合。
他們的三當家周子烈是個武才,另外一個更擅謀略,據說他還曾讓雪月島眾兄弟不費一兵一卒的劫下數艘大型船四當家古振雄就是把她抓去廚房的大胡子,他負責消息的打探,據說長江流域及江南沿海各大小城市皆有雪月島的探子,而他平日的嗜好就是掌廚。
至于五當家陸蘅看似個粗人,但精通航海、天文、地理,在船上是兼任舶師和歷師,另外六當家關哲臣則是個文弱書生,擅長醫術,兼任船醫。
雪月島網羅了這許多好漢,想不出名都難;不過這麼多人中,語凝最感興趣的是陸蘅,倒不是因他英俊瀟灑或才識過人,而是因他是舶師,總該知道現在在哪里,及要航向何方吧!
「陸當家,要不要我幫忙?」語凝探頭時掌舵室,過分熱心的問。
陸蘅平日就不好看的臉變得更黑了,一對招子黑滾滾的直瞪了她兩下,唇上那綹胡子都快翹起來了,他這幾日已快被這小娃兒煩死了,他討厭小孩,更討厭這種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這小子,老是吃飽了撐著的,天天游手好閑!」陸蘅不恥的罵了兩聲。
「喂,陸大叔,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可都有做到自己的工作哦!」語凝被他冷漠的態度惹得有些毛,若不是想從他那兒得些情報,也用不著對他如此客氣。
陸蘅被這一頂撞真想舉手給這死小子一撐,若不是慕容當家特別關照他,而古振雄那老頭又疼他像兒子,陸蘅老早就送他回老家了。
「真不知大當家是吃錯了啥花,才會拾你這種廢人回來。」他冷然道,言下之意是為慕容滌塵的「婦人之仁」大感不值。
這回語凝可真生氣了,「你以為我愛呀!要不是你們當家的不讓我上岸,你以為我希罕哪!有種你靠岸,我馬上就走。」她挑釁的看著他,知道他沒慕容滌塵的命令是不會讓船靠岸的。
「你……」陸蘅的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嘴里吹著氣仿佛隨時會昏厥過去。
語凝決定不再刺激他老人家,甩頭就走,後頭的陸蘅更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郁卒得快撞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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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促秋從北京回雪月島,再從雪月島乘走舸趕上大伙兒。他一上船就听古振雄說慕容滌塵收了個小子在身邊當小廝,他簡直對這小子好奇極了,他那兄弟一直都不願有個人伺候,老說礙手礙腳,像娘兒們的不俐落,嘿!這回可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後來他又听到陸蘅對那小子的形容,簡直把那小子說成是禍國殃民的米蟲了,害得他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