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亞,你同學來看你。」陶母說。
「同學?!」筱亞疑惑的看向母親所指方向,一個瘦高的男孩有些靦腆的對著她笑。
康奇弘?!「你來做什麼?」她問的很直接。
「我……」康奇弘有點不知所措,「我是看你好幾天沒去上課,以為你生病了……所以來看看你。」他誠懇的說。
「我很好,謝謝你。」筱亞微笑的說。
「那你明天會不會來排戲?」
筱亞微笑了一下,「我會去的。」
康奇弘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一個滿意的笑容,「那我等你,再見。」他鞠個躬後就走了,一如他來時一般令她措手不及。
筱亞的眉皺了起來。
「三姐,是誰呀?」若亞邊問邊走下樓來。
筱亞還來不及回答,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陶母、筱亞、若亞三人都看向同一方向。
只見喬亞走了進來,她臉上忿忿的表情讓三人同時瞪大了雙眼。
「二姐!誰惹到你了?」筱亞小心翼翼的問。
「一個窮及無聊的大無賴!」喬亞余怒未消的嚷道。
筱亞一手抱胸一手撫著下巴,研究似的打量她,然後嘆了口氣,很大的一口氣!「嗯!這肯定是個偉大的無賴,竟能讓二姐氣成這樣!」她點點頭說。
「陶筱亞……」喬亞警告的喚道。
「那人是不是你的追求者?」陶母忍不住的問。
「他不是。」喬亞急忙否認。
「哦?」筱亞的眉挑了一下,「難道這正是問題的所在?」她不知死活的再說。
「老三,你討打呀!」喬亞舉起手作勢要打她。
「好好,算我沒說!他沒追你,但他是個無賴……嗯……恐怕你們之間是太復雜了。」筱亞微笑的說。
「我們之間才不復雜!我跟不不認識那家伙!不過見過兩次……」喬亞說到此有些心虛,本來嘛!從窗戶遠遠的看哪算!「那人……反正那家伙囂張跋扈到極點,自大、目空一切、狂妄……」
「等等!二姐,你不是說……」
「總之他太惡劣了,于是我用書K了他。」喬亞太激動了,以至听不見別人的插話,一逕的在數落「他」。
「書?!天……天哪!以前你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即可甩掉那些蒼蠅,怎麼?你的神功消失了?」若亞好奇的問。
「更氣人的事他現在搞的我連去實驗室的興致也沒有!」
筱亞和若亞在心中崇拜著這偉大的「無賴「,他簡直太厲害了嘛!
喬亞總算上樓去後,若亞、筱亞和陶母三人相視而笑。
「媽,你說這一個偉大的無賴會不會成功?還是另一個殉難者?」若亞問。
「這我也不知道,看來這人頗能激起你二姐的反應,就是不知能不能熬過來了!」陶母笑答。
什麼根本不認識,關系不復雜,筱亞才不信,她堅信喬亞的模樣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第十章
筱亞從活動中心的表演廳後門溜進去,一邊暗自祈禱不要遇到康奇弘,他的行為已嚴重到讓她心不安了,無論她走到哪,都可以感受到他日益熱切的目光,叫她躲都無處躲。
這幾天「仲夏夜之夢」的演出已進入倒計時的階段,排戲都是全出整排,而服裝、舞台、燈光等各部分也都陸續完成。
「筱亞,你可來了!今天在釘台。」莉萍眼尖看到她,立刻喚住她。
「釘台?什麼叫釘台?」筱亞好奇的問。
「就是把舞台的基本架構,如平台、階梯、景片等弄到舞台定位固定好嘛!誰叫你缺課,連這個都不懂。」
「釘台干莎士比亞沙事?我干麼知道!」筱亞頑皮的反問。
「是跟莎士比亞無關,但和舞台組有染!天哪!你瞧你把我搞的,」莉萍作出欲昏到狀,「在舞台組做工連釘台都不知道,那臉可丟大了,你別告訴別人你是舞台組的!」
筱亞聳聳肩不以為意。
莉萍又嘆了一口大氣,「我到現在還是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什麼?」
「不能相信衛教授會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莉萍一臉正色的說。
「喂!別侮辱我的人格好不好!」筱亞伸出食指戳了戳莉萍的肩,「我有什麼不好?大方、瀟灑又能干。」
「大方、瀟灑也能算做妻子的優點嗎?能干?!你又能哪根骨頭能干了?」莉萍為筱亞瞞她這麼久沒讓她知道衛斯和她的關系而有些怏然,此時乘機報復。
「我可能干了!隨便說也有一堆!我是電腦解毒高手,程式設計更是沒話說,我也是烹飪高手,人稱陶培梅是也,隨便說了兩項,就夠嚇人了吧!」筱亞得意的睨了莉萍一眼。
「說的比唱的好听……」
「那里來個人幫忙扶住景片好不好?」莉萍正待反駁,听到幾個正在舞台釘台的男生的喊聲,她和筱亞停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每個人都在忙著,演員在台下听衛斯說話,一旁的服裝組的人還在幫演員試服裝,連燈光組的都下來幫忙裝台,全場只有她們兩個閑置在旁。
兩人對視幾秒,然後很識相的自動走去幫忙。
「好,第二幕迫克和小仙那一段待會再排一次,小仙的身體要輕盈,說話聲不大但咬字仍要清晰……服裝有問題,小仙的服裝質料還是太沉重,奧布朗的權杖太長,這些……」衛斯低著頭快速的指出問題,旁邊的幾個學生賣力的記筆記,忽然,他住嘴不說,學生們紛紛抬起頭來看向他。
天啊!衛斯正蒼白著一張臉,目光注視著前方某個定點,口中喃喃的咒罵著不雅的字眼。
他……他……罵髒話?!那些可憐的學生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但同時也慶幸自己不是他咒罵的對象,光看他那副鐵青的面孔,無論那個倒霉鬼是誰,這次鐵定玩完了!
就在眾人為此人哀悼的同時,衛斯已大踏步走上舞台,他的氣勢嚇到不少人。
筱亞整個人半掛在新搭起的階梯上,她扶住景片好讓另一個人釘好。
「好了沒?怎麼不說話,喂……」她朝下面的人喊。
忽然出現的一片靜默令她納悶,怎麼大家都這麼安靜?她正要回頭看看身子一時有些失去平衡的晃了晃,在她還來不及抓住景片平衡自己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就環抱住她的腰,稍一使力就把她抱了下來往地面送,然後在他尚未落地時,一陣咆哮聲震天似的響了起來。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誰讓你去釘那該死的梯子,你有沒有常識啊,掉下來怎麼辦?怎麼辦?你倒說個我听听,怎麼辦?」衛斯的咆哮聲將每個人都震住了,而筱亞則是被罵得頭昏腦漲,搞不清楚狀況。
她抬眼環視一周,才發現每個人都在看他們兩人,幾個釘道具的人手上的榔頭甚至還舉在空中,就此「停格」在那兒,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安靜的表演廳內格外的清晰,然後她馬上發現那是一大失策,他的灰眸只差沒噴火了。
「啊!嘿嘿……別生氣嘛!我又沒怎樣……」她試圖安撫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許他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
不過她打錯如意算盤了,她不在意的態度教衛斯冷了臉,「你可以走了,以後不用來了!」他堅定的說。
「以後……不用來了?!什麼意思?」筱亞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
「你被當了!就這個意思。」衛斯寒著臉說,很明顯的是他生氣了。
筱亞瞪著他那布滿寒意的臉,知道他現在是听不進任何解釋的,更何況她確實理虧,她抿了抿嘴,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