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作響的音樂彌漫在一間狹小的房間里,舞池里熱情的年輕人揮汗盡情狂舞著,里面的女孩子還沒有像她打扮得那麼「俗」的人吧!水淨想,一件白襯衫和黑色牛仔褲,干黃的頭發只有一根橡皮筋綁著。
舞池內燈光閃爍,五顏六色的照在每一個年輕快樂的臉上,男女的嘻笑聲交織著,水淨皺眉暗忖,這就是所謂的舞廳?
好吵的地方,一向處于安靜環境的水淨,只覺得音樂好刺耳,一片亂烘烘的,一種沉重的壓力壓在胸口上,她看不出這地方有什麼好讓年輕人流連忘返的?她百思不解。
她走到酒吧前,選張椅子坐下,她看著酒保調著雞尾酒,左搖右晃就調出了一杯色彩鮮麗的「飲料」,水淨覺得很好奇,心想那是什麼東西?
「對不起,你能不能給我一杯你剛剛調的東西?」水淨向酒保點了相同的「飲料」。
酒保瞄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很抱歉,本店不賣酒給十八歲以下的青少年。」
「那是酒?」水淨覺得相當稀奇,就她所知道,酒的顏色不是只有透明和黃色兩種嗎?她不知道酒還有這麼鮮麗的顏色。
「我已經滿十八歲了。」她爭辯道。
酒保搖頭輕笑,「想喝酒先拿出你的身份證給我看。」
身份證?水淨一時語塞,她的身份證放在家里,根本就沒有帶在身上。
酒保的臉柔和了下來,「小妹妹,你跟朋友一起來的嗎?」
水淨搖頭,「只有我一個人。」
他蹙緊了眉頭,「你不應該來到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像你這種女孩子不適合待在這。」酒保一眼就看出她是個相當清純的女孩子。
「我怎麼不知道這種場所還有規定什麼人不可以出入?」一名理著平頭的男子在水淨身邊的座位坐下來。
他的身體靠得好近,水淨感到一陣不安。
酒保似乎認識這名男子,他抿著嘴唇不搭腔。
「嗨,你好!第一次來嗎?」那名男子問道。
水淨眨眨眼,「你是在跟我搭訕嗎?」在小說上、電視上演過這種情節,但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你要這麼說也可以。」這名男子露出無賴的笑容,他的手似有若無的輕踫她的身體。
水淨感到一陣厭惡,她不喜歡有人隨便踫她的身體。
但他反而更加大膽的用手捉住她的柔荑,臉上帶著壞壞的笑容,「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小美人。」
「我姓無名氏。」水淨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回來,在衣服上猛擦拭,他手掌心的汗還留在她手上,她覺得好惡心。
他挑挑眉,「無名氏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喝酒嗎?」不等水淨回答,他向酒保招手,「兩杯紅粉佳人。」
酒保不悅的盯著他。
他向酒保挑釁的挑挑眉,「怎麼?難道你們不賣酒給客人嗎?我可已經滿了十八歲了,需要看身份證嗎?」
酒保臉色低沉了下來,「不用了。」隨後調起酒來。
當酒保把紅粉佳人放在他們面前時,酒保警告水淨,「不會喝酒最好不要喝。」
「點了酒就要喝,怎能不喝,多浪費呀!」那名男子從中插話進來。「來,干杯。」他把一杯酒塞到她手里,不給她自行作主,他踫了一下她的杯子,先干為敬,接著他緩緩放下杯子,嘴角噙著一抹充滿邪氣的笑容。
「好漂亮。」水淨贊嘆道,粉紅色的液體散發出酒的香甜味。
「我都先干為敬了,你怎麼不喝?」他八字眉打成一塊,不悅道。
水淨放下杯子,「我已經用我的眼楮品嘗了。」
「你是什麼意思?」他以為這個女孩子呆呆的,很好拐。
「我不能喝酒。」她搖搖頭,手放在胸口上,「因為我這里有病。」
「你在唬人呀!」他才不信她鬼話連篇。
「真的,你看,我還隨身帶著藥,以防我心髒病發時用的。」水淨從口袋里搜出一罐裝滿藥的瓶子。
一瞬間,那名男子的臉孔僵硬,好像被嚇到了,看她認真的表情好像不像是在說謊。
去!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他可沒有興趣跟一個病人搞,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豈不是成了殺人犯。白浪費他的時間他怏怏不樂的走開。
「你還挺厲害的,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了。」酒保一臉佩服道,相當欣賞她的機智。
「你好像很討厭他。」
「那種下流的男人。」酒保不屑的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那種人剛好是我最討厭的類型?專向無辜的少女下手,把她灌醉以後,趁著女孩子神智不清的時候對她胡作非為。」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呢?」水淨不解,既然看不慣為何不阻止?
「你太天真了。」酒保笑著搖頭,「我還要在這混,要是惹火了他,他會帶一群兄弟上門砸場。」
「那你就不管了?」
酒保用抹布擦拭著酒杯,「我有跟那些女孩警告過,不過她們似乎不听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他二把酒杯排回原來的地方。「對了,你剛剛說你有心髒病是真的假的?」
「你說呢?」水淨笑著反問道。
酒保沉默的注視著她,「我猜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水淨以為他會猜假的。
「因為你的臉色很蒼白。」
「說不定是燈光的關系。」
「可是你隨身帶著藥不是騙人的吧?我看過那種藥,我爸以前也有。」
「那你爸呢?」
「死了。」酒保淡淡道,「就死于心髒病突發。」
「對不起。」水淨一臉歉意,她勾起他的傷心事了。
「沒關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無所謂的聳聳肩,「那你現在不回去嗎?你家人應該很擔心吧?」
「應該吧,因為我是從醫院逃出來的。」「鏘!」的一聲,杯子掉到地上,酒保似乎被嚇到一樣,玻璃碎成一地。
「你沒事吧?」水淨急著問道。
「沒關系,可是杯子的錢得從我的薪水扣了。」他瞪著地上的碎玻璃惋惜道。他回過頭又問︰「你該不會說真的吧?」
水淨但笑不語。
他翻個白眼,知道她是說真的,「那你今晚打算睡哪?」
「不知道。」
單單這三個字就把他給打敗了,酒保無奈的搖搖頭,「你做事還挺沖動的。」他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扔給她,「拿去吧。」
水淨趕緊接住,不解的問道︰「這……」
「這是我房間的鑰匙,就在樓上我租了一個小房間,從這後門出去可以看到一間小樓梯,上去以後第一間房間。如果你不嫌簡陋的話,就先在我那兒住一晚吧。」
「那你怎麼辦?」
「你放心吧,這一家舞廳要營業到凌晨三點,收拾一下就差不多四點了。今天晚上,我就到朋友家擠一擠,明天早上要走時,記得把鑰匙放在門口的盆栽里,我一找就有了。」
「謝謝你。」水淨沒想到遇到了一個好人。
「不客氣。」他毫不在意的揮揮手,「記得門要鎖起來,小心壞人闖進去。」他叮囑她。
「我知道了。」水淨心一暖,他和她只是個萍水相逢的人而已,沒想到為了她,他竟然會讓出他的房間,可見這世間上處處還有溫情。
從舞廳的後門一走出去就是條簡陋的小巷子口,她在一片黑暗之中找到由昏黃的燈光照著的一間小樓梯,踩在樓梯上還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水淨一上樓就看到有兩間房間,她停在第一間房間,拿出酒保交給她的鑰匙插進去,鎖打開以後,她扭開把手把門打開。
她在門口模了老半天的牆壁,終于給她找到電燈的開關,一按下去燈火通明。房間雖然小,但相當整齊干淨,可見屋主是個愛干淨的人,可是從他外表上看不出來,水淨輕笑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