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看她對這房子周遭的地形那麼熟悉,我想她一定對這個地方很了解,說不定她真的是我母親的鬼魂。」江兒有個直覺,那人絕不會是小偷這麼單純。
「鬼魂?江兒,你別亂想了!我敢和你打包票,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是什麼鬼魂。你看,這些泥地上還留下一些腳印,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指了指一旁因為昨天下雨而有些水分的泥地,上面的的確確有些明顯可見的腳印。
江兒蹲了下來,沒錯!的確有腳印,但是要江兒相信那個人是小偷,她卻怎樣也沒法說服自己。「我還是不相信她是個小偷,你看她知道這花園的後面有個小小的後門,如果不是她曾經在這邊住餅的話,她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呢?」
原望語看了看那個小門,的確,那小門的旁邊早就長滿一些矮灌木叢,把門都遮住了,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沒辦法知道這邊有個門。
「況且房子里面並沒有值錢的東西,只有一些大型家具,以她一個弱女子根本就沒辦法把那些東西搬走。如果你硬要說她是小偷的話,那麼她也應該有其他接應的同黨,可是你看,從我們剛才到現在,並沒有別的人或車子從這邊經過啊!」
江兒的推理也不是沒道理,可是要原望語相信那個人就是江兒死去母親的鬼魂,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無論如何,我都不信那個形體分明的人會是個女鬼。」
江兒沉默不語,如果今天他不在她身邊的話,她肯定會以為她見到的只是個幻象而已,而是他也親眼目睹了剛才那一幕,這應該不會有錯的。
突然間,她心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她兩眼晶亮的看著他,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喜悅。
「望語,你想會不會是我的母親根本就沒死?」江兒語出驚人。
「不可能的,十九年前有人親眼見到你母親跳海自盡,就算沒死的話,她這幾年為什麼沒有回來看你?」原望語開始擔憂江兒的精神狀況。
想起江兒莫名其妙的走到海中,差一點就滅頂;現在又突發奇想的說自己母親並沒有死,讓原望語不得不懷疑江兒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
「但是我母親的尸體都沒被找到也是事實,只要沒見到她的尸體,就不能說她是真正的死亡,難道不是嗎?」
盡避原望語一點都不相信江兒的話,但是江兒相信自己的直覺,她以母女連心的磁場推想,似乎能感應到母親就在她的身邊,其實並未走遠。
看到江兒痴痴迷迷的樣子,原望語不禁為她擔心。
「江兒,我們進去屋子里面休息一下吧!」
原望語拉著進入神游的江兒,只見江兒一臉痴痴迷迷的,極端不願意的看著後花園,然後被他給拉到屋子里面去。
對她來說,無論她的母親是人是鬼,她只希望能見她一面,只要能見上一面就好,她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不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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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築居」內部還是保養的很好,盡避主人去世多年,這個地方長久沒有人居住,但是這個房子看起來仍然是那麼美麗優雅,只是少了點人氣、多點灰塵罷了!
也因為沒有人居住的原因,所有家具全都用厚重的白帆布蓋了起來,以免這些高級的歐洲精品家具會受到灰塵的侵蝕。
氣派的大廳里面,還有一個仿歐洲貴族家庭的取暖爐,雖然只是裝潢用的,並不能真的使用,卻也能看得出主人生前對居住品質的追求。
原望語仔細的打量著屋子里面的一磚一瓦,發現挑高的建築設計、彩色琉璃所引進來的自然光線,讓人有種置身在歐洲貴族氣派家庭的錯覺。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主人生前在經濟上可能比一般老百姓來得富裕。
「你知道嗎?這房子的構想是我外公想的,他說他年輕的時候去歐洲做生意,曾經看過有個貴族的家就是如此裝潢的。當時,他就對自己說,有一天他要是能飛黃騰達的話,他一定也要建一座像城堡一樣的家。」
江兒撫模著落地窗前的一架三腳白色大鋼琴,思緒好像回到和外公談天的那個午後。她還能記得外公坐在那個沙發上,要她彈奏一首莫札特的曲子。
外公那天和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可是當她彈完曲子的時候,外公卻一動也不動安詳的坐在椅子上。她原本還以為外公只是睡著了,後來她才知道外公是上了天堂去了。
那一年,她才十歲。她只知道惟一疼她的外公也不在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會疼愛她了。
「想到了些什麼?」原望語輕輕的拍了拍江兒的肩膀。
「想到了一些往事,發現自己快樂的事情好少、好少。」江兒有些感慨。
這時候原望語突然緊握著江兒的手,他的眼神像是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說。
「江兒,你嫁給我吧!」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就算江兒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要娶江兒。
雖然這並不是一種責任或義務,但是他卻想這麼做,因為他想帶給江兒許多幸福和快樂,讓她能夠真的把從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給忘掉。
但是江兒卻看著他的臉,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是同情我嗎?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憐,相反的,我覺得我好像從來都沒那麼幸福過。因為我肚子里面有個小寶貝,他流著和我相同的血,他會愛我,就像我愛他一樣。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會被任何東西所取代的!」
江兒總覺得不管再堅定的愛情或友情總有變淡的一天,只有親情是不會變的。就算她是真心的喜歡望語,可是那種不安全感仍然像個魔咒的套著她,她不會再讓自己輕易的受到傷害,就像自己母親當年一樣。
「林江兒,你听清楚,我要娶你,並不是因為我同情你。你懂嗎?」原望語緊緊的捉著江兒的肩膀。
他們兩人四目相望,有那麼一刻鐘,江兒覺得自己好像軟化了,她多想倒在他的懷中,不要再和他分開了。
「你愛我嗎?」江兒的眼楮沒有片刻離開原望語的臉。
原望語堅定的點了點頭,他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雖然他以前是個不婚主義者,可是現在他終于明白,真愛會讓人放棄自己的堅持,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你會甘願為他放棄一切,更別說是自由了。
「那我們就像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嗎?沒有婚姻的約束,自由的選擇交往與不交往,你也沒有必要無端端的當一個小孩的爸爸。」江兒的臉輕輕的踫觸著他的臉頰。
原望語無奈的笑著,因為江兒對他所說的台詞,他覺得似曾相識。
「難道是報應嗎?當初這些話我也和麗塔說過,沒想到今天你竟然也會和我說一樣的話。」他笑的無奈。
江兒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把自己的唇獻上。她好高興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佔了那麼重要的位置,可是她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適合婚姻的女子,她輕佻、浮躁、游戲人間,所有的人都視她為壞女孩。
但望語不同,他有才氣、有名望、有大好的前途,他不該和她在一起的。
她也明白自己過去的那些紀錄,和曹永達傳出的師生戀的種種,早就鬧得風風雨雨。整個建築業界和學術界恐怕都知道這件事情,要是她和望語在一起的話,那些世俗的人一定會輕視望語,讓他在建築這個小圈子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