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現在還是午休嘛。先和你們斗兩場,等會兒你們可要乖乖上課。」原望語把袖子卷了起來,把原文書給放到地上。
「教授,你行嗎?」一個男生故意這麼挑釁的問。
「誰不行,還不知道!不要等會上我的課累得打瞌睡的人是你就好了。」原望語笑起來十足像個大男孩,和這群十九歲的年輕人站在一起,看起來不像他們的老師,反倒像是學長。
幾個男同學笑成一團,上了幾次原望語的課,大家發現這個教授真的很鮮,不但上課輕松又活潑,私底下和學生的互動也很好,一點都沒有教授的架子。
這時候一顆籃球突然朝原望語這邊飛過來,他身手矯健的接過球,要不是他夠機靈,這顆球可能就直接砸到他臉上了。
「別廢話了!快點打球吧。」一個高瘦穿著短褲的男生不耐煩的說著。
原望語認得他,這個男生也修了他的課,好似叫什麼林新兒,听說是從電機系轉過來的學生。在學校算是風雲人物,不但功課好、體能好,而且還常常代表學校出去參加各種比賽、展覽。
不過他為什麼從熱門的電機系轉到建築系,這是原望語想不通的地方,畢竟台灣建築市場不景氣是事實,他又何必辛苦的從熱門又難考的電機系,轉到逐漸降溫的建築系?
「林新兒,你別那麼驕傲喔!說不定你這個灌籃高手今天會踫到對手也說不定!」一旁的男生說著風涼話。
林新兒沒說一句話,只是笑了笑,蹲低身子,擺出放馬過來的樣子。
原望語靈巧的運起球來,快速通過對方三人的人陣,輕松的在籃下擦板得分。這些年來,他愛打籃球的習慣不變,在美國也常和一些外國同學較量,技術比以前高明些。
原望語矯健的身子,倒是引起新兒的挑戰欲,原本該是三對三的斗牛,十分鐘之後,竟然變成他和原望語兩個人之間的較勁賽。
兩人你來我往互有領先,一下你過人上籃、一下他三分空心;一下你抄球漂亮、一下他蓋火鍋利落……
斗到上課鈴響,不結束都不行,原望語喘著氣對新兒笑了笑,贊許他這個年輕人真是不錯!
「打的不賴喔!」原望語先伸出手,想與他化敵為友。
沒想到新兒猛喘著氣,只是把一瓶礦泉水從頭澆,瞪了原望語一眼,就徑自朝教室走去,完全不理會原望語伸出的友誼之手。
「哇塞!林新兒他驕傲什麼啊?以為沒人能打得過他啊?還不是和教授打了個同分而已。還跩個二五八萬一樣,看了就有氣!」有些同學對于新兒高傲的態度,早就看不順眼。
「算了!那有什麼要緊呢?你們個個不都是講究個性和耍酷嗎?」原望語笑了笑。
JJWXCJJWXCJJWXC
「法國巴黎鐵塔是現在很多人觀光必去之地,可是大家一定很難相信,當初它蓋好時,很多法國人都覺得它像一團廢鐵,不但造型冰冷,而且鋼筋外露,很多浪漫的法國人簡直不能接受它的丑陋,還因此遷居到河的對岸。可見建築物的美麗與否是見仁見智的東西,而且隨著年代的變遷,就發展出不同的審美觀。也許我們今天認為丑得不得了的建築物,十年之後,有人會覺得很美也說不定。當然,前提是這些東西要撐得了十年。」
原望語話一剛說完,就引得全班哄堂大笑,這門建築藝術欣賞的課,大家是上的津津有味。
「當然了!有的建築物會被時間淘汰,有的卻能歷百年、千年而不衰。重點是什麼呢?重點就是這些建築物能不能月兌去冰冷的外衣,打進人心。」
原望語是個很具課堂魅力的教授,加上他游歷過許多地方,講起這些建築藝術就更是絲絲入扣、有如身歷其境。
「好了!今天課就上到這里吧。我們也上了幾次課,點了一次名,為了認識大家,在下課之前,我再來點個名。」他不是會利用點名逼學生出席的教授,他總覺得如果同學自修或是做別的事能夠獲得比課堂更多的東西,他不會強求每個人都要出席的。
他一一唱名,點到就舉手,順便和那些同學聊個幾句。
「林新兒……」他叫到這個名字。
新兒舉起手來,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但是原望語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只是笑了笑。
「你籃球打的不錯嘛!下次我們再比一比。」原望語的口氣就像是個同伴那麼親近,只是新兒卻依舊沒有表情。
「許薔薇,班上少數的女生,肯定是班花。這跟我們那一屆倒是很像,班上只有兩個女生而已。不曉得你們班有幾個女生?」原望語知道建築土木系的女孩子一向都不多。
他問完這句話之後,班上同學竟然一反活潑開朗的氣氛,變得一句話都不說。
原望語看了看名條,上面寫著應該有四個女生,可是他放眼望去,只見到三個女生,還有一個女生呢?
「張夢文、林江兒……林江兒……」他叫了幾次林江兒的名字,可是卻都沒有人回應。
難道缺席的這個女生就是林江兒!這名字好怪,她和林新兒的名字這麼像,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呢?
當他喊到林江兒的名字時,班上的氣氛變得更沉重,每個人都把頭垂的低低的,生怕教授問到有關林江兒的事情。
全部點完名之後,發現第一次點名的時候大概有十個人蹺課,林江兒是其中之一,這一次只有一個人缺席,那就是林江兒。她的出席狀況,與全班同學對她的反應態度,讓原望語越發好奇,這個林江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好!今天的課就上到此為止。」原望語話一說完,下課鐘也同時響了。
他準備收好書本,直接回公司去開會,正當這時候,他突然看到有個婦人闖了進來,那一瞬間,原望語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個婦人是他的同學呂郁櫻,後來和學長曹永達結婚,沒想到幾年不見,她竟變得如此蒼老,老的連他都快認不出她。
「林江兒呢?叫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給我出來。」她大吼大叫,完全失去往日在學校那種氣質美女的風采。
她梭巡著那可能是林江兒的少數同學,可是班上三名女生紛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是她要找的人,就連忙的跑出教室。一下子,教室里的學生都走光了,只剩一些人圍在門外看熱鬧。
「呂郁櫻……」原望語走過去,喊了喊她的名字,他多希望自己是認錯人。
熬人蒼茫著一張臉轉過頭來,看了看眼前的他一眼,好像不認得他似的。
「我是原望語啊!」
那婦人又看了看他的臉,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一滿臉驚恐的逃開,她一邊跑、一邊拉著自己散亂的頭發,像是不要讓人看到她現在這個模樣。
原望語肯定她是呂郁櫻,只是他有點不了解她和曹永達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變成這個模樣?
JJWXCJJWXCJJWXC
原望語接著幾次上課,就再也沒有遇到呂郁櫻,雖然幾次想向以前同學打听她的近況和曹永達的情形,可是學校和事務所兩頭忙,他實在沒心情去想那些東西。
只是他這幾次上課,都特別留意那個叫林江兒的學生有沒有來上課,直到今天,那個學生還是沒有出現。
「我們今天就來談談弗蘭克•勞埃德•萊特這個美國現代建築師,和他的一些代表作。大家可以看到,他的作品受美國芝加哥學派的影響很深……」一旦進入自己最有興趣的領域中,原望語還是說的渾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