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舊倉庫,展欣看到牆角有一兩只老鼠跑來跑去,她一向最害怕老鼠,她忍不住挪挪,讓自己和克南坐得更近一點,以法除心中的恐懼。
這個細微的動作克南也感受到了,他隨即寫了兩個字,「別怕」。
知道他就在自己身邊,展欣放心許多了,她似乎只要輕輕一靠,就能靠在他的身上,那寬闊又硬朗的胸膛,就像是給了她無窮無盡的安全感一樣。
她深深的吸一口氣,克南的氣味就吸進她的呼吸道,那種味道讓她感到安心,無論她在什麼危險的地方,只要能夠聞到他的味道,那麼所有的事情就都不重要。
她甚至偷偷的慶幸能和克南單獨的相處,而且兩個人還這麼親密,這一定是上天先送給她的二十歲禮物。
想到這邊,暖意不自覺的充塞胸口,就連原本僵硬的身體都變得柔軟。
克南原本是有點責怪展欣的不夠機警,所以才會害得他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可是再想一想,那些人都是有計劃的,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逃不過那些人的算計。
還好那些人只是想把他們留到明天招標完成,並不是真的有心要傷害他們,也算是不賺錢事小,保住自己一條命事大,賺錢有的是機會,他們馮氏企業又不是標不到明天的工程就會倒閉,只有那些不入流,經營有問題的小鮑司,才會玩這種下流的把戲。
其實展欣也蠻勇敢的,一般女孩子遇到這種情況嚇都嚇死了,沒想到她還很平靜,從她身體的觸感感覺起來,她現在整個人是很柔軟的放松,好像是一床絲被溫柔的靠在他的背上。
那麼柔軟,那麼溫暖的身體,克南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浪花拍打了上來,在一片純靜沙灘上,細小的浪花有規律而輕慢的傳了過來,甚至還能听到一聲聲沙沙的聲音。
克南閉上眼楮,獨享這種難得的寧靜,漸漸的,他感到身體有種燥熱感侵襲而來。
他猛然的睜大雙眼,責怪自己胡思亂想,怎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連忙的跳起來,離開展欣幾步距離。
展欣也察覺到克南突如其來的動作,她還以為自己做錯什麼事情,但是她萬萬想不到,克南對她的感覺正在急速的起化學變化。
一時之間,整個空間安靜下來,空氣中只彌漫著那種腐敗的霉味,展欣好像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聲一樣,她看到克南的眼楮,那迷人的眼楮比平常睜得還大,正帶著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打量著她。
受不了這種要命的沉默,展欣先打破僵局,自己跳到他的背後坐下來。
「怎麼辦?」展欣又在他的臀部寫下這三個字。
罷才還不覺得在彼此的臀部上寫字是怎樣不得了的一回事,可是克南現在覺得那個軟女敕的指頭每在他的臀部上畫下一筆,他就像是著了一把火一樣,即使還有兩層布料阻隔,他仍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指頭的律動,不知不覺中,他額頭上已經流滿汗珠,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異常的反應?
他不是一向不喜歡曲家的人嗎?怎麼沒來由的會有這種欲火焚身的感覺?他不是一向以自己的自制力為傲的嗎?他怎麼會變成像個小男生一樣,對于這種感覺一點招架的能力都沒有?
別忘了,對方是比自己小十歲的小女生,他不應該朝思亂想的。
他原本是想回寫幾個字給她,但是才剛伸出手指頭,就又縮了回來,他知道一踫到那柔軟的臀部,他就一定會不能控制的胡思亂想。
刻意想和她保持距離,但是卻又想和她靠近,好好的保護她,這是一種多矛盾的心情啊!
克南沒有再移動,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得很慢,他不知道要挨到什麼時候?
展欣見他一個字也不寫給她,她也就不敢再寫些什麼,但是他仍然背對她而坐,沒有離開她,這讓她有種安全感,她把頭輕靠在他的背上,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現在不但沒有一絲絲恐懼,反還有一種難以言語的幸福感受。
突然間,外面傳來沙沙的雨聲,看來下了很大的雨,前面那個小氣窗因為早就蛀壞了,所以也從外面傾下了一些雨珠。
「下雨了。」展欣先打破僵局,寫下這三個字。
那字一寫完,克南好像被電到一樣,連忙的跳起來,用頭不斷的比著那個氣窗,他的眼神充滿高興的神采。
展欣不明白,卻沒有多問,也連忙的跌到他身邊。
克南要她轉過身去,在她的臀上寫下「爬上去」。
他們一步步的朝那個氣窗跳去,展欣看那個窗子很小,他們兩個人根本就出不去,他干嗎這麼浪費力氣?
「我背你。」克南又寫道。
「Why?」
「淋雨撕膠帶。」克南匆忙的寫了這幾個字。
因為寫得太快,所以展欣不太明白他寫的是什麼字,不過她並沒有多問,她想馮大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克南用盡自己的力氣才用背把展欣給頂到窗子口,展欣則努力的把腿蜷在牆上,讓自己的頭能夠伸出去窗外。
試了好幾次,兩個人也摔了很多次,最後總算才培養出默契來,讓她能夠順利的把頭伸出窗外。
等到展欣的頭淋到雨之後,她才明白克南要她把頭伸出窗外的用意,原來他是想讓雨水把膠帶的黏性給淋溶,那麼她嘴上的膠帶就可以撕開了。
克南只希望這場兩千萬別停得太早,否則他的計劃就泡湯了。
就這樣,展欣忍著雨水的沖刷,任憑大雨從她的臉頰滑落,加上她全身又被綁著,血液循環不順,淋了一會兒雨之後,她覺得全身發寒,但是為了月兌困,只有咬緊牙關撐下去。
淋了好幾個小時的雨之後,展欣發現膠帶有點松動,她連忙示意要克南放她下來。
那塊膠帶的前端因為淋雨而有些開口,展欣跳到牆邊,用力的磨擦幾下,膠帶便掉下來,然而她的嘴卻也因此而擦破皮。
現在她才知道沒有手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哦……總算弄掉了。」她覺得能夠說話真是太快樂了。
但是克南卻在一旁嗚嗚啊啊的叫著,他轉過背來,示意她用牙齒把繩子解開。
「好!我馬上就幫你解開。」
展欣跳到他的背後,蹲下來,用牙齒在那個繩結上面死命的咬,但是一來這個結實在打得太死了;二來展欣因為淋了太久的雨,冷得牙齒直打顫,根本就使不上力。
克南心想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眼看天就快亮了,折騰了一個晚上卻可能前功盡棄,他真不甘心。
等等,他想到一個主意,于是他嗯嗯啊啊的作聲,要展欣停下解繩子的動作。
「對不起,我……」展欣的牙齒已發疼。
但是克南卻示意要她轉過身子,他在展欣的臀上寫著「用嘴撕膠布」。
克南別無選擇,以展欣的力氣絕不可能把他馱到窗子旁邊去淋雨,因此他想了這個辦法。
展欣看他迫切渴望的眼神,她有些猶豫,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又有什麼辦法?
于是她輕輕慢慢的把臉靠近克南,在嘴唇要踫上他的臉的時候,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閉上眼楮把嘴唇靠上去。
她沒有用牙齒直接撕開膠帶,因為她怕咬傷克南的臉,她慢慢的伸出舌尖,用溫濕的唾液輕輕的沾著那塊頑強的膠帶。
她的舌尖能夠感受到他的溫度、能夠觸踫到他的臉,那是一種多奇妙的感覺。
她睜開雙眼,更視他的眼楮,那雙眼楮好深沉,她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