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她想起自己的母親在被強暴時的感覺,那個時候她一定也是很害怕的吧!她到現在才能體會她的感覺,才更知道自己帶給母親的傷害。
她停止了掙扎,或許這是報應吧!她的出生是一個強暴犯所為,如今她又落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中,如果天意安排如此,那麼就當成是她的罪吧!
她僵硬而木然的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等著最卑賤時刻的到來。
然而就在這個同時,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陣熱氣加怒氣快如風的卷了上來,迅速的把壓在康芹身上的老男人給吹跑。
「滾……」法濤把這個被給沖昏頭的男人攆了出去。
老男人見狀,不敢稍加逗留,連忙帶著自己的衣物落荒而逃。
康芹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她不知道該用什麼面目來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
「走吧!和我回台北。」法濤沒有一句責難的話。
他只是把康芹扶了起來,幫她把衣服整理好。
「你憑什麼管我的事?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謝你了嗎?我告訴你,不會的,我不會感謝你的,我恨你!我恨你那副自以為清高的模樣。」康芹冷冷的眼光射著法濤。
「不管你對我說什麼難听的話,我都不會怪你的。」他知道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內心一定受到更大的煎熬。
「別再跟著我、別再管我的事了,」康芹把法濤留在這個房間,想要徑自離去。
但是他卻拉著她的手,表明自己的心意。
法濤不為所動,他不會放手的,因為他知道一旦他把手放開的話,康芹會溺死的!
此時,康芹有如瘋狂的野獸,她不停的踢打,甚至還低下頭來咬著法濤的手臂。她不能害了法濤,是她的罪,她就該自己一個人去承受,沒必要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盡避齒痕己經陷到肉里面去,但是法濤卻沒有松手的打算,如果這樣能夠讓康芹發泄自己的情緒的話,那也很值得。
「有警察來臨檢……」從樓下和隔壁傳來驚慌的通報聲。
這時康芹才松開自己的牙,她緊張的看著法濤。要是法濤被抓到警察局的話,那麼他會完蛋的。報紙上會登出「企業名人殷法濤賓館召妓」,一想到這個大標,康芹全身不寒而栗,她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你快走!要是被警察捉到的話,你會完蛋的。你不能有事的……」康芹慌張的想幫他找一條生路。
「要走我們一起走!」見到她這麼關心自己的模樣,法濤覺得欣慰。
但是他們卻已經沒有別的出口了,難道就這樣等著警察上門嗎?
法濤這時想到窗戶外面有個小天台,應該可以暫時躲一躲的。
「我們躲到窗戶外面!」法濤說。
但是康芹一看,那個小天台只夠一個人站立,要是兩個人都站上去的話,恐怕會有危險。她不能讓法濤冒這個險的,
「你快點躲到外面去吧!別管我,反正我一個人,就算被警察捉到的話,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倒是你,你不能有事的,否則你的前途、名聲會毀于一旦的。」
但是法濤堅持,如果康芹不走的話,他也不肯走。眼看警察快搜到他們這一間了,再不躲的話,就沒機會了。
法濤一把將康芹抱了起來,迅速的往窗外一站,他緊緊的抱著康芹,讓她貼在自己的身上完全沒有縫細。
那一刻起,法濤對于眼前的康芹不再有所懷疑。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康芹,她不會那麼在意他的。
听到她急促的心跳、聞著她若有似無的發香,法濤覺得自己好像把從前的康芹給找了回來。
康芹緊緊抱著法濤,她的兩條腿吸附在他的大腿上,借以減少自己站立的空間。低頭一看,他們身處在二樓的高度,但是法濤卻緊緊的抱著她,讓她可以安全的附著在他的身上。
那個胸膛是那麼的溫暖,康芹卻覺得出自己配不上。
這時候,房子里面好像才又慢慢的回歸平靜……
「法濤,你回去吧!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的。我是一個不祥而又充滿罪惡的人,和我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事的!」康芹想要用情感的訴求讓法濤離開她。
「我不信!你為什麼要這樣說自己呢?縱然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如果你什麼都不說的話,別人又該怎麼幫助你呢?」
「我的事沒有人能夠幫得上忙,你就讓我用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吧!這樣我才會覺得好過些。」在夜晚的道路上,康芹和法濤一前一後的走著,如果逃避不是辦法的話,康芹又該怎麼面對呢?難道親口告訴法濤,自己那段不堪入目的出身嗎?
就算法濤不會以任何異樣的眼光來看她,她也不想在他面前呈現出那些她不能選擇,卻又不得不接受的過往。
「你就讓我保留最後一點自尊吧!我選擇不告訴你,是因為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什麼叫對你、對我都好?我不認為隱瞞事實會讓一個人活得更快樂。你還記得你到我家去的時候,對我說的話嗎?你說就算我把自己的房子變成一座黑牢來禁錮自己,可是外面的光亮卻依舊,這又能騙得了誰呢?」因為康芹的這一段話,法濤決定解放自己。
康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帶給他有多大的影響,也因為康芹是第一個走入他內心的女人,所以他才會這麼義無反顧的愛上她。
是啊!這是她說過的話。但是勸別人是多麼容易,說服自己卻是那麼的困難。
「我到現在才知道你的黑牢好處。就算是自欺欺人,那又怎麼樣?總算可以不必去面對吧!」
康芹丟下這句話,想要一走了之,對她來說,未來就和現在一樣,完全沒有可期待的東西。去哪里都和這里一樣,不去期待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對自己的期待。
但是法濤卻捉著她,讓她無法再往自己選擇的道路前進。
「讓我走!」康芹想要擺月兌他的手。
法濤對自己說,無論如何都不再讓她月兌逃了,如果她不敢面對自己的世界,他會陪她一起去面對的。
他一把就將康芹給扛在肩上,無論到哪里去,他都願意承擔她的。
「放我下來……」她真的不想連累他。
也許老天爺是個最不識相的人,總喜歡在最不適當的時候開玩笑,讓人總是束手無策,讓人完全沒有選擇的余地。
「哇……瞧瞧這一對狗男女在大馬路上玩什麼肉麻的游戲啊?」
說這話的男人正是流氓大哥勇,那一天晚上被法濤打了幾拳的無賴漢。也許是這個鎮太小、也許是冤家路窄,大哥勇今天和幾個小弟出來收保護費,竟然會給他再遇上康芹和法濤。
「你走開!這不關你的事。」法濤對他怒目相向。
「放我下來。」康芹沒有停止掙扎。
「听到了沒有?我的好朋友阿娟叫你把她放下來。」大哥勇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小弟馬上全神戒備。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情?」法濤想離開,但是苦于大哥勇把他的去路給擋住了。
「有什麼資格,憑我是阿娟的老相好!」
說著,大哥勇一拳就打了上去,法濤因為肩上還扛著康芹無力招架,肚子上受了一拳,人馬上蹲了下來,康芹才得以下到地面來。
「殷法濤,你走吧!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叫阿娟,大哥勇才是我的好朋友,我們才是一對的。」
康芹馬上跑到大哥勇的身旁,而那大哥勇不明所以,只是心想自己肖想很久的女人,今天竟然自己投懷送抱,內心豈有不高興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