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腳步就是不听使喚,乖乖地上了車,不過她還是沒有勇氣去看他。
也許她的內心深處是渴望這次兩人的獨處吧!
仲梵斜睨了苡翎一眼,他數不清自己這樣瞄她幾回了,她的側臉真是好看,亮麗的短發貼在耳際,露出白皙而弧度優美的頸項。
他不明白她怎麼願意跟著他?或許是被父母所逼,也許是她不由自主想來,但他知道,她的心里仍沒建設好。
這需要他再多下點功夫。
他將車子停在一棟靠海的透天樓中樓別墅旁,走下車拿出行李。
苡翎坐了一整天的車,看到那棟美麗的別墅樓房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她伸了個懶腰,才開啟車門下車。
海風揚起她的秀發,吹拂過她的臉龐,感到相當舒爽。
「進來吧!」仲梵站在門口喊著。
苡翎回過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屋內的裝潢相當大方雅致,蜿蜓的樓梯上去是兩間寬敞的大房間,走到底的透明玻璃門後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好漂亮。」苡翎忍不住走到後面,打開玻璃門,才跨出一步就陷入沙中。她將鞋子月兌掉,踩入那軟軟刺刺的沙上,向海邊走去。
仲梵眯看她的背影,覺得她是那麼嬌弱,心里突然涌現出一股保護她的。他很想告訴她,放心地把手交給他,他會讓她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忽然,遠處傳來苡翎一聲尖叫,他立刻回過神沖向她。
「怎麼了?」他看到她跌坐在沙灘上,連忙蹲。
腳底血流如注,他緊張地用手按住她的腳底穴道。
「你踩到什麼」他一抬頭才發現和她的臉靠得如此的近。
她雙頰紅透地盯著他剛毅的五官,羞赧地說道︰「岩塊。我沒注意到。」
「很疼吧!」他一把抱起她,向屋內走去。
她雙手怯怯地環住他的脖子,嬌羞得不敢抬起頭來。
他將也輕放在沙發上,然後轉身。「我幫你上藥,看看傷口深不深?如果深的話,得到醫院去。」他拿著醫藥箱坐在她身旁邊。
苡翎低著頭,直視著他巧妙的手幫她上藥。
「這是消毒水,會有點痛,忍耐一下。」他拿起一瓶藥水,看了她一眼。
她點點頭,盯著他低垂的臉孔。
她很想知道,在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對于她、對于那個晚上,甚至對于他們‘指月復為婚’這件事到底有什麼看法?在他心里,自己究竟佔著多少的比重?
仲梵抬起頭來,正好和她的視線相對,他對她微微一笑。「好了,你真勇敢,這麼能捱痛。」他站起身來。
「趕了一天的車,我想我們都累了,上樓休息一下吧!」他提起行李。
苡翎看著那包扎完美的腳掌,張著一雙無辜的眸子看著他,她不是能捱疼,而是因為看著他,忘了。
仲梵走到樓梯口看了她一眼,那雙純真的眼眸真令人憐惜,他又走下樓來。
「我先幫你拿行李上去,等會兒下來扶你好不好?」他模模她的頭,寵溺地說道。
她用力搖搖頭。才傷到腳底而已,哪用人家扶。
「幫我拿行李上去就行了,我想在這里坐一會兒,謝謝。」
仲梵淡淡一笑,拿起她的行李。「你的房間在左邊。有事就來敲我的門。」說完,轉身走上樓去。
苡翎重重地嘆了口氣,看著受傷的腳。他的手真巧。可見他的心思也很細膩。可是,他為什麼會對自己做出如此失禮的事呢?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o^,^o^^o^,^o^溫熱的海風習習吹著,海浪一波又一波打在岩石上。形成美麗的浪花。苡翎坐在岩石上,眼神飄忽不定地四處流轉,看著遠方的船只來來去去。
原本早上仲梵敲她的房門,說要帶她去吃早餐,沒想到行動電話一響,他就將自己關在房里,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唉!真無聊,她還以為來到這里,和他會有什麼不一樣的發展,看來只是她自己的幻想罷了。
夕陽西下,她整整在這里坐了一天,連太陽強烈光芒的照射也奈何不了她,看來她是等得有些麻木了。海邊的黃昏真美,她雙手托著腮,痴痴地凝望著美麗的海景。
「抱歉,這麼美的黃昏,竟然讓你落單,一個人獨自欣賞。」仲梵忽然出現在面前,嚇了她一跳。
她低下頭,羞紅了臉頰。
她知道自己是無法面對他,否則不會每次見到他,都不敢抬頭直視他。
「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一天了。」他雙手插入口袋,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江洛哲臨時通知他,公司的股票大跌,他也不會忙得一整天沒時間陪她,雖然不知道她現在心里的想法,但她會留下來,想必也是給他一次挽救的機會。
屋里的龍蝦大餐讓苡翎突然感到饑腸轆轆,她轉頭看了一眼仲梵。「這……」
「叫附近的餐廳送來的,有錢好辦事。」仲梵走過去拉開椅子。「請坐。」
苡翎輕點一下頭,表示謝意,隨即慢慢坐下來。,「吃吧!」仲梵可是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
‘苡翎看了仲梵一眼,才開始動手。
「翎翎,你很怕我嗎?」仲梵挾起菜來送入口中。
苡翎抬起頭,翎翎?這是父母對她的昵稱,怎麼…
「我……那晚喝了酒,神智不清,所以才會……總而言之,我不是那種人,你要相信我,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就是從小與我‘指月復為婚’的人。」仲梵低頭著又繼續說道︰「這次會帶你來台東,也是我父母的意思,其實我——」
聞言,苡翎顫抖著雙唇打斷他後面的話。「夠了,不要再說了!」他神智不清,所以才毀了她。如果不是‘指月復為婚’這件事,她也不會再遇到他。如今,他竟然說,是他父母的意思,那麼……她到底算什麼?
仲梵眨了眨,後面那句「其實我也是很願意」的話因為她的話給堵住了。
「我是想解釋……」
「用不著解釋,是我倒楣,才會又遇見你。」苡翎站了起來,全身不停地顫抖著。
「你倒楣?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再見到我。」仲梵以為她會跟他來,多少是因她對他有情。
「我從來沒想過會見到你,我只是想你什麼時候可以從我眼前消失,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輕浮、無恥。」
苡翎氣得大聲罵道。
仲梵站了起來,再好的情緒也會被她惹毛了,簡直莫其妙。「對,我無恥,是誰躲到南部來讓我找不到人?
是誰又說不想再見到我卻又跟著我來台東?是誰在每次危難時我救了她?我***說過要負責任的,你又躲什麼躲?躲什麼躲?「他走到苡翎面前,氣焰高漲地逼向她。
「我求過你救我嗎?你自己喝得爛醉,被人打得一身是傷,是你活該,沒本事就不要趟這渾水,我打從心里在笑你,笑你沒本事。」苡翎不屑地說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仲梵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大聲吼著。她說中他這一生心里的痛楚,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女人被期負,這一生,他都不允許。
「說就說,你沒本事,沒本事,我告訴你,我不是為了你躲到南部去,而是因為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這個沒本事的男人。」苡翎嘶吼著,用盡全身的力量。
「我沒本事,哈……」仲梵忽然抬頭大笑,對付這種女人就是要找出她的弱點。「我沒本事你也不會跟著我來台東,我沒本事那晚……」
拍!一巴掌狠狠落在仲梵的臉頰上,苡翎凝聚在眼眶里的淚水,順著臉龐慢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