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昊光果著上身,探身入床,將恐懼得發抖的她擁入懷中。
卓竹翎還是止不住地抖顫。
仇天昊耐心地安撫她,直到她停止發抖的身軀,他才開始解著她身上的衣物。
兩人完全果裎地相擁著,起初,她的身子僵硬無比,臉色也顯得慘白。
但在他雙手如魔力般的撫觸下,她漸漸放松,臉上也回復紅潤。
今天他不急著與她再赴巫山雲雨,兩人只靜靜地相擁而枕。
她趴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听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沒有激情,毋需交談,這個夜顯得寧靜安詳。
他溫柔體貼的心,不侵犯,不強奪,只希望讓她心中那抹陰影消逝而去。
第6章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乃武林中之盛事。
武林各派系皆會出席此一盛會,其場面不遜于昔日仇天昊之壽宴,猶有過之。
當然忠義山莊也有與會,不僅卓松平來了,連莊主卓一忠也來了。
早在卓松平帶回卓竹翎可能犧牲的消息時,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極為悲傷的。暗地里,他們對仇天昊更是怨恨有加,但是內心的憤怒歸憤怒,現實里,他們依舊得對強勢的白鷺教表示俯首帖耳的卑屈。
武林大會的會場是在白鷺教外的一處大廣場,也就是卓竹翎被懸吊的地方。
大會分為北中南三區,其各區代表皆以當年的三大巨頭,乾坤派、忠義山莊及劍幫為首。
當卓松平置身于廣場其中,他不禁回想起竹翎被懸吊在橫架上的情景,心頭不由得一酸。
而在會場的正前方,便是武林至尊白鷺教教主仇天昊的鷹座,他日恩尚未抵達,氣勢便凌駕其上了。
與會之各教派皆已至會場,大家都等著仇天昊的到來。
「教主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迎接仇天昊的到來。
仇天昊恍若至尊的王者,睥睨眾人地踏上紅毯,一步步進入會場。
卓竹翎尾隨在仇天昊的左後側方,她始終低垂著臉,同樣是腳踩紅毯走進會場
,他是自傲地睥睨眾人,而她卻是怯懦地避視眾人。期待能參與武林盛會,一直是卓竹翎的心願,但如今卻是她心中不可承受的重擔。
當仇天昊走到他的鷹座前,立在高處俯視眾人他滿布的驕傲更襯得他意氣風發。
他往鷹座上一坐,再睇了卓竹翎一眼,示意讓她坐在鷹座旁邊的座椅上。
她坐下後,緩緩地抬起頭來,該面對的是避不了的。她游移怯懦地將視線往下面的與會人士望去。
當她的視線跟師父及師兄的眼神相接時,她看見了他們詫異的目光。
他們先是被卓竹翎的出現給震嚇一跳。竹翎沒死?
接著便疑惑著︰她為什麼與仇天昊同坐在高位上?
師徒倆皆疑惑不解及詫異。
但就在瞧見卓竹翎那小骯微隆的體態時,什麼也毋需多說了,竹翎是倒戈向仇天昊那大魔頭了。
卓一忠心里感到一陣揪痛。沒想到他的得意弟子竟然背叛師門,而且還倒戈白鷺教,真是叫他痛心。
他別開目光,不願看卓竹翎。
師父的反應,無疑是給卓竹翎一大打擊,雖然她早已預期到可能的結果,但是真正面對時,她卻難過得緊。
卓松平的心情更是誒打落谷底。
他愛了十八年的師妹,如今已屬于別人,而且還是大魔頭仇天昊,這叫他情何以堪。
卓只翎眼中泛起淚光,她側開臉,面對師父跟師兄失望的眼神,真叫她內心有難以承受之痛。
仇天昊黑沉的眼瞳不落痕跡地隨著卓竹翎的視線而移,他看了忠義山莊那方向一眼。
他心底已有盤算。
仇天昊再度俯視眾人,低沉具魄力的聲音揚起︰「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便此展開來。
西院,一條條黑暗的走廊。
所有的賓客都在前廳共進晚餐,當然仇天昊是這場宴席的主人。
白鷺教上上下下的人都忙著,正因此,卓竹翎才得以利用晚宴大家皆在笙歌歡樂之際,而不被發覺地悄悄來到西院廂房。
她希望師父跟師兄沒有參加今晚的宴席,否則她此行可就撲空了。
她挨過一間又一間的廂房。但幾乎都是暗黑的房間,大部分的人都去參加宴席了。
在走廊轉角處,卓竹翎看見一間廂房是燭火通明的。
她帶著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朝那間廂房趨近——
夜間的蟬蟲鳴叫正好跟她急促狂亂的心跳相伴奏著。
卓一忠及卓松平兩人的確沒去參加宴席,此刻,他們早已沒了那個心情。
兩個男人都沉默不語地各坐在位置上。
卓竹翎在窗口看見了師父及師兄都在里頭,他們的神情顯得那樣沉郁憂慮,莫不叫她感到罪惡深重。卓竹翎懷著請求原諒的心情前來,待她一出現在門口,卓一忠及卓松平兩人的目光同時投往門口。
「竹翎!」卓松平驚呼一聲。
卓竹翎低垂著眼睫顫著手推開了門。
「你還來干什麼?」師傅冷淡的雙眼直視卓竹翎身上。
她雙膝往地上一跪。「竹翎是來請求師父原諒的,竹翎罪無可赦,是我辱了石門。」
「你既然知道自己倒戈于白鷺教是辱了石門,那又為何還要背叛忠義山莊?」
「不,師父,我沒有倒戈于白鷺教。」
「你若沒有倒戈于白鷺教,那今日武林大會上,你又為何與仇天昊一同出席?
而你月復中的胎兒難道不是仇天昊之子嗣?」
這些她都無法反駁,她只能點頭承認。
「你既然已為仇天昊懷有子嗣,那又有什麼好說的呢?事實不就在眼前。」
他淚水雙垂。「竹翎的確無言以對,但求師父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忠義山莊。在我行刺仇天昊未果,我也一直沒有將忠義山莊招供出來,事情會演變至此,我只能說一切並非出自我的本意。」
卓松平聞言道︰「難不成你是讓仇天昊硬給奪了——奪了——清白?」
她緊咬下唇,無言地垂下了頭。
卓松平臉色大變地急嚷出聲︰「你果真是讓仇天昊給欺了身?」他所愛的女人,竟然這樣給糟蹋了。「可惡的大魔頭!」他好恨啊!
「是我讓忠義山莊蒙羞,我本已無顏來見師父您,但又念及您對我的養育大恩,所以,我只能帶著污濁的身子來見您老人家請罪,竹翎不敢盼能得到師父的諒解
……」
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後,叫他責備的話如何能說得出口。「唉,你何罪這有呢,這一陣你也是吃了不少苦。」
得到師父的諒解,卓竹翎心底承受的壓力一下子終解開來,淚水也決堤得更為泛濫。
「師父——」
她雖然不是師父的親生女兒,卻是師父一手養大,她將師父當作是她的親人,受了委屈,自然想對自己親人傾訴,伴著淚水,她哽咽地說︰「師父,竹翎很後悔沒有听進的教誨,不自量力地想行刺仇天昊,結果落得如此下場。」
卓松平內心的痛苦不下于卓竹翎,他眼瞳散發著怒火,恨不得親自手刃了那大魔頭。
「我要去殺了那個大魔頭。」卓松平終還是抵不住怒潮,所有的理智全被滿腔的仇恨給淹沒了。
「師兄!」
卓竹翎想攔阻卓松平,而他卻用力甩開她的手,受不住他揮來的力道,她摔倒在地。
「竹翎,你——」卓松平很驚訝地盯著她。竹翎怎會變得如此力弱?「你的武功——」
「被廢掉了。」
「什麼?」
「在我行刺仇天昊未果的當天,我就失了武功及貞節。」她幽怨的眼眶閃著淚光,滑落一顆顆晶瑩淚珠。
卓松平咬牙切齒,恨不得殺那魔頭仇天昊千刀。
「師兄,由我受罪就夠了,根本沒人殺得了仇天昊,他早練就金剛不壞之身,殺不了他的,你千萬別因為我而做出傻事,我不想因我而連累了山莊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