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你會知道是燻衣草,那你覺得整體味道如何呢?」
「濃郁的女乃香中有燻衣草的香,以及檸檬的清新及微酸,來平衡所有味道,這三樣食材混合在一起,非但沒蓋過了彼此的味道,更完美協調的平衡了香味,濃郁而不膩,只是……」他為難的皺眉,衡量著是否該說出另一感覺。
「只是怎麼了?快告訴我。盡量說沒關系,不用保留。」
時漾兒激動的拉住了他的雙臂輕晃著,沒想到他對香味能如此的了解,能從這樣的人口中听到完整的評價,是非常重要的。
「有……有一點濕軟,不夠酥脆。」
「哈……嚇死我了,真是的!那是因為餅干剛烤好時有一定濕度,等放涼了就很松脆了。」時漾兒松了一口氣,笑開了懷。她可是很在乎她所烤的餅干,這可是她最大的興趣及成就呢!
湛慎行但笑不語。她的手正捉著自己的手臂,他喜歡這種感覺,那一雙小手給他的力量及溫暖,如同只要看著她,就能感到滿足。
特別是她的笑容,總是那麼的甜美而熟悉,能輕易的牽動他的情緒,每多接近她一些,彷佛心頭的烏雲就更散去一些。
「怎麼了?」
「沒有,只是很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笑?我只會傻笑而已。」
被看得莫名不自在的時漾兒松開了自己的手,轉過身將餅干從烤盤里一個個夾到盤子上放涼,但她發現自己的手正微微顫抖著。
天啊!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的一舉一動都讓自己感到不知所措?
「我幫你夾吧!對了,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去品嘗女性親手烘焙的餅干,很高興第一次就留下了如此完美的印象。」當湛慎行從她手邊拿過夾子時,他的手指無意間的觸踫到時漾兒的手背,兩人身上似乎同時掠過一陣電流。
「謝……」她的心頭甜甜的,讓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謝謝。
「漾兒,你在忙嗎?」林皓君從外頭走了進來,看見兩人的舉動,他感覺到十分不對勁。
「皓君,你怎麼來了?」
「這位是……」林皓君眯起了眼,打量著這有些眼熟,且讓他極度不悅的高大男人,還是個該死的好看男人。
「他是我的新員工,勝行;他是我朋友,林皓君。」時漾兒為兩個男人介紹著彼此,但她卻不知道此刻火苗已在兩個男人間緩緩燃起。
「不!漾兒,你應該這麼介紹,我是你的『未婚夫』林皓君。」他走到漾兒身邊,親昵的圈住她的腰,宣誓著這是屬于他的女人。
「皓君,不要這樣,我不喜歡。」
她輕推開了他的手,到一旁繼續夾著她的餅干。不知為何,她向來不怎麼喜歡皓君對她過度親蔫的舉止,那會讓她十分不自在。
「未婚夫?不就是尚未有婚約的人嗎?」一听到未婚夫三個字雖讓他極為不悅,但湛慎行表情仍若無其事,他雙手環胸,打量著他與漾兒的互動。
他微低著頭看著林皓君,因為他略矮自己一些,他打內心覺得這男人不論內外在,都無法保護時漾兒。
「是即將有婚約的男人!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工作太委屈了,改天如果我公司有缺人,我會幫你引薦過去的!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總經理,應該能幫的上你的忙。」林皓君揚起了下巴,雖然他的身分對自己不是什麼威脅,但他那該死的外在,卻是莫大的威脅,他不容許這男人待在漾兒身邊。
他驕傲的抽出了名牌皮夾,在抽出名片的同時,順道展示了他皮夾中的金卡。
他刻意強調自己的身分,想藉此打擊湛慎行的自尊。
湛慎行接過了名片,華展貿易?這不是今震飯店的廠商之一嗎?他們的董事長前陣子才親自來送樣品,沒想到今日他們的「小小的總經理」竟來跟他耀武揚威?或許,他可以交代采購部門,好好「關照」這一間小廠商。
湛慎行將名片收進了口袋里,他不將名片收進皮夾,是因為怕他習慣性帶著的那個皮夾,泄露他的身分。
因為那個皮夾是在他生日時,小禮特地為他排隊排半年才買到的全球限量手工皮夾,這皮夾還上了新聞媒體及時尚雜志,這樣的東西出現在一個「窮鬼」身上,有誰會相信呢?
「如何?對我們公司有興趣嗎?」林皓君再度走到時漾兒身邊,輕摟著她那縴細的腰身。
「你好!敝性……王,叫我慎行就好。我只是一名小小服務生,可能沒那個才干與能力到您的公司服務的。」看著那雙手襲上了時漾兒的腰,湛慎行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連語氣都讓人不寒而栗。
他眯起了眼,看向了林皓君。
然而林皓君卻不這麼想,他認為自己已成功的向湛慎行施壓。雖然他的眼神讓他突然有些害怕,但他相信這一無所有的小子,不久後就會知難而退的。
「皓君,你先到前面去等我好嗎?我還要忙。」
時漾兒在對林皓君說完話後,隨即走到湛慎行的身旁,輕拍了他的手臂,希望能給他些安慰。
「勝行,把這些餅干打包回去吧!反正都快九點,準備要休息了,把這些餅干帶回去吃吧。」時漾兒認真的看著他,憂心他會因為皓君的話而受傷。
她非常不喜歡皓君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別人,更不明白平時溫文儒雅的皓君,為什麼此刻要這樣用自己的成就來壓人、用刻薄的語言來傷人。
「喔!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天在今震集團婚宴上那個拿著酒瓶帶小孩的男人?你怎麼也會去參加湛家人的婚禮,照道理他們只會邀請政商界名人及親友。能參與湛家這一場婚宴的人非富即貴,以你的身分,應該是沒辦法參與的啊!」
林皓君終于想起他是誰,難怪打從剛才一進來,就覺得這男人眼熟,原來就是那天在婚宴上看到的流浪漢啊!
炳哈,那他的身分根本與自己匹敵不上,他笑得更加驕傲,看向湛慎行的眼神更加輕視。
「皓君,你怎麼回事?你……」
「時小姐,沒關系,我是有問必答的。」
湛慎行突然覺得好笑,這男人根本幼稚到極點,一個真正有所為的人,是不會以自己的成就做為工具來打壓別人,這種人難成大事,更可悲的是,他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沾沾自喜。
不過,此刻他的好心情多過于壞心情,因為他明確的感覺到時漾兒正在維護著自己,這是個好現象。
「勝行,你不要理他的咄咄逼人,皓君今天肯定吃錯了藥。」時漾兒不可置信的望著林皓君。
然而完全不把湛慎行看在眼里的林皓君,根本不知道自己嘲諷別人的行為,已讓漾兒感覺到排斥。
「林總經理,我是湛家二媳婦安醫生的病患之一,所以才有此殊榮能參加今震集團的婚禮,請問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湛慎行露出優雅笑容,從他身上散發著天生的領導氣質,與林皓君那輕蔑的表情及自負的態度,成了莫大的反比。
雖然林皓君覺得不甘願就這樣放了他,但也明白,如果再下去只是讓漾兒難做人及反感,所以他聰明的攤了攤手後,就離開了廚房。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那張甜美清新的臉龐,現在已罩上了一片低氣壓,時漾兒的頭壓得低低的,不想讓自己的情緒被發現。
她的心,竟然會微微的痛著!皓君言語的刻薄,讓她覺得勝行受了委屈。她當然明白皓君是故意打壓勝行好讓他死心,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自己而讓勝行受到不必要的羞辱,這不是她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