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尉遲漣漪雙眼蒙朧,她無畏地挺起胸膛,像名聖潔衛道的小尼姑,欣然承受他的怒火。「你不能殺他,草菅人命是強盜的行為,你不能隨便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我、就、是、強、盜。」袁滅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在她耳邊陳述事實,冷到足以讓十八層地獄結冰的臉,不帶絲毫感情。他恨恨地攫住尉遲漣漪柔弱無骨的皓腕,毫不憐香借玉的將她拖起,瘋狂地咆哮,「我就是強盜,你不是早就認清事實了?既然你這麼想要強盜頭子騎你,我成全你--」
袁滅簡直氣瘋了。他把尉遲漣漪當麻袋似的抓起,提住她的腳踝將她甩在肩上,對著噤若寒蟬的壇主們,冷冽道︰「把這家伙給我扔下山去。」
「是。」鐵彧們不敢再有異議,忙打點屬下依寨主之命行事,一行人更魚貫地尾隨寨主回屋,怕袁滅會在怒火翻騰的瞬間,將尉遲漣漪痛宰一頓。
砰!
門扉緊緊甩上。
袁滅將尉遲漣漪丟上床,一面解開袖扣,敞開衣襟,一面面色猙獰的往尉遲漣漪蜷縮的角落走去。
伸手一探,他輕而易舉的將她拉到他的面前,讓她跪倒在炕上,氣呼呼的撕扯著她的衣服,嘴里不斷吼著傷人的言語。
「你喜歡強盜使強使壞是不是?好!我就強給你看。」尉遲漣漪掙扎的拳頭,力道微薄,對強悍如他,根本就是隔靴搔癢。抓住她的手,他猙獰道︰「強盜、強盜,真正的強盜不會教你體驗真正的歡愛,不會讓你欲仙欲死,不會讓你盡情享受魚水之歡。」進一步撕開尉遲漣漪包裹住身軀的粗布衣裳,他貪婪地享受她的恐懼,冰冷的字眼,像粒粒冰珠子,撞擊著尉遲漣漪,封鎖住她言語的能力,只能瞠大恐懼的眼凝視他。
「真正的強盜只擅長奸婬擄掠,我們只會一逞獸欲不會回報。女人在強盜眼里,不過是用來發泄的工具,毫無尊嚴可言。」強迫自己不去正視尉遲漣漪乾枯的眼,他硬是狠下心腸,殘酷地吼︰「我將你納入我的羽翼之下保護,給你特權,除了我,你不用服侍雷火寨諸多弟兄,你還奢求什麼?你沒看過強盜羞辱女人,想像那些紅帳里的賤貨讓一群土匪強盜輪暴是不是?讓你衣食無缺,使盡渾身解數伺候你,結果你還是不知足,啊?」指控的聲息沙啞難辨,最後變成迭聲的嘶喊︰「就是對狗,也沒人比你更殘忍……該死!該死!該死!」
事實上,尉遲漣漪急欲逃跑叛離的舉動,像一把利刃,將他的心砍成天空繁星,血流成河。他無法容忍尉遲漣漪背叛他,對她的薄情絕義更是無法釋懷。
為什麼?
為什麼當他付出一段情感,得到的卻總是絕情以待?
為什麼他好不容易想要安定下來,尉遲漣漪卻將他的真心視若草芥,不屑一顧?
孩提時代扎馬步不穩,被娘親狠狠抽鞭子的景況歷歷如昨,他哭著喊父兄,卻無人理會他的情景,再次鞭打著他的心,讓他痛不欲生。
袁滅身形顫抖,瞪著她的鷹眼幾欲彈出,滾熱的水,溫潤眼眶,他只想傷害冷血無情的尉遲漣漪什麼,以求報復--像她傷害他一般的報復。
「不要!」袁滅吃人的模樣,真的駭住尉遲漣漪了。要是袁滅真要對她證明什麼,他粗悍的舉止,已經達到目的。
淚水撲簌簌的滴落下來,她跟著紅眼,輕聲哀求。「求求你,不要!」至於不要什麼,她懵懂的心似懂非懂,她只知道兩人薄如蟬翼的微妙關系,因她的輕蔑,出現裂縫,難以彌補。
「求我!你有什麼資格求我……」當他沖進尉遲漣漪的瞬間,直視她面無血色的臉,目光落入她空洞的雙眼,袁滅的心猛地揪痛了下,很快又甩開他滿心的不安,箝住她扭動掙扎的身子,以駕馭一切。
而門外--
端坐在石階上的四大壇主,和袁起夫婦,全讓尉遲漣漪驚心動魄的喊叫、哀求聲,嚇得冷汗淋灕。戚銀光更是偎緊夫君,她駭怕地低喃︰「將軍,尉遲姑娘會不會有事?」
「我也不知道。」一個自尊心慘遭滅項的男子,會如何對待他一心在乎的女子,在場諸位皆是心知肚明。袁起嘆息︰「這袁滅,以為強佔一個閨女,就可以讓她心悅臣服、生死相隨了嗎?真是胡鬧。」
「希望他別對尉遲姑娘太過粗暴才好。」戚銀光尾音剛落,就傳來袁滅急傳紫鳳凰的暴吼聲,每個人皆神情慘淡的暗叫︰慘了,慘了。
拉住聞訊飛奔而來的紫鳳凰,札木耳低聲請求︰「紫鳳凰,別進去。」
「紫鳳凰!」
「!就來了。」掙開他,好不容易被冰進冷宮月余、獲得解凍的紫鳳凰,听到更勝天籟的召喚聲,她笑粲如花、恨不能飛蛾撲火的投進寨主懷抱。札木耳想阻止,除非紫鳳凰死。杏眼瞪開他鐵挾般的手,她森冷道︰「札木耳,放手,寨主在叫我了。」
「求求你,別去。別做出讓寨主跟你我都難堪的事。」苦著臉,札木耳頭疼的哀求她。紫鳳凰進屋,不啻是讓寨主利用來凌辱尉遲姑娘,她要是明目張膽的為寨主暖床,他也不能要她了。
「男女之間,兩倩相悅,有何難堪之有?札木耳,你是怕我當上寨主夫人,會拿你開刀,將你攆下山門嗎?」挑起眉,紫鳳凰執迷不悟的急欲擺月兌他。
「紫鳳凰--」當袁滅下一聲吼叫傳來,札木耳也真正失去擁有紫鳳凰的機會,溫香的柔荑自他手中滑落,看著紫鳳凰義無反顧的奔向前來開門的寨主,投入衣衫不整的寨主懷抱,他轉過頭去,伏在君不回肩窩上,放聲大哭。
君不回當然知道札木耳愛戀那只野鳳凰,擰緊眉頭,他凝重地拍拍他,安慰道︰「札木耳,算了吧!紫鳳凰對你無意,你又何苦強求?」
「我……我,寨主對她只是玩玩而已,她怎麼就是不懂?我好恨……好氣,好氣她的不懂事--」向來粗枝大葉的斥候壇壇主,居然哭得像個孩子,讓全寨兄弟大為驚奇。
若不是此刻情況特殊,札木耳早讓他們損死了。
一刻鐘後,紫鳳凰和袁滅調笑著出來,札木耳見到他們,捧著心肝。
黠然離去。挺著肚子起身,戚銀光怒瞪可惡的小叔一眼,拉著丈夫沖進睡房,看到呈痴呆狀蜷坐在炕綠的尉遲漣漪,她不禁撲進袁起懷里,替尉遲漣漪感到難過。
「將軍,袁滅太過分了,我不原諒他,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尉遲漣漪瞳孔暴睜,像是被人定住似的硬張著不動,魂魄出竅似的水眸游離,她直楞楞地盯住前方,全身赤果的血痕密布,失魂得讓人心寒。
「這是怎麼一回事?」月兌下外衣為她罩上,袁起試探地拍撫她,卻見她順著他的力道筆直朝另一側倒去,他納悶的回頭,詢問樹雷霽。
「看來是寨主點住尉遲姑娘穴道,強迫她看著他們歡愛。」道出揣測,樹雷霽沈寂已久的血腥筋脈,再次浮動,而他想要殺的人,居然是他最敬佩的寨主,握緊的雙拳咯咯作響,尉遲漣漪被拍開穴道後,不哭不笑也不語的絕然表情,讓人痛徹肺腑,憐惜不已。
寨主,這一團糟,你預備如何善了?
「樹壇主,麻煩你為我備水淨身,還有,請你們都出去吧!謝謝。」拉住袁起為她披上的外衣,終於有反應的尉遲漣漪以春夢了無痕的輕狂態度面對張張關懷的臉孔,仿佛適才倍受凌辱的人不是她一樣,冷靜得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