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阿舅說要娶一個女人來當我的舅媽啦!我不要活了。」方茵嘩啦嘩啦的叫著。「你說——有什麼死法比較好看,我要死給阿舅看,讓他知道拋棄我娶別人是不對的,嗯……嗯……」
這方茵連戀愛也要如此戲劇化嗎?一陣苦笑,康乃愫知道不滿足她,她不會好過的。低頭沉思片刻,她嚴肅且認真的提供建議。
「吞安眠藥、喝農藥、跳樓、割腕、開瓦斯、臥軌……」
「你就這麼想要我死啊——」她只不過是說著玩嘛!康乃愫居然如此慎重其事的幫她苦思死亡方法,算什麼好朋友?她好可憐喔!
「小姐,是你自己說要死,我幫你想辦法有什麼不對?」這姑娘在歇斯底里了,康乃愫百般無奈的嘆氣,一邊捺著性子提醒她。
「可是……可是……,可是你應該勸我不要輕生啊!」方茵蠻不講理的嘟嘴說。
「生命是你的,要生要死也看你自己,別人無從幫你決定。」也只有方茵會講出如此讓人生氣的話。面色一沉,康乃愫驀然變得莊嚴無比的說︰「如果你真的想尋死,我跟你說螻蟻尚且偷生,你就會不想死了嗎?」
對方一陣靜默,她嘆口氣繼續道︰「方茵,你應該知道,我討厭對生命抱持不負責的人,活著要比死有勇氣,這道理你並不是不懂,對不對?」
「你就是這樣,凡事認真,我只不過是開開玩笑嘛!」被教訓一頓的方茵,訕訕地說。
「開玩笑?當心哪天你真的把命給開掉了。」不客氣的駁斥她,康乃愫直覺她腦袋有問題的說。
「可是人生真的好乏味呀!」方茵慘兮兮的說。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人生才算精采?」康乃愫反問她。
「我不知道,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吧!」歪著頭,認真思忖後,方茵肯定的說。
標準為愛而愛的女人,康乃愫不好批評她什麼。只是問︰「你跟你那位阿舅發生了什麼事」」
方茵沒有回答,反問︰「女乃酥,幾時開始你也會洞悉別人的心事啦?」
「從我找到讓我安心靠岸的港口開始吧!」嫣然一笑,康乃愫毫不猶豫的說。
「真的?是誰?」怪叫一聲,慧黯的方茵馬上拋開自己的煩惱,追著她問。
「還有誰?就是你說的黃金單身貴族——楊笙固呀!」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的。」一掌拍在桌上,方茵跳起來叫痛,邊興奮的嚷︰「怎麼樣?他有沒有你想像的好?」
「應該有吧!」康乃愫看著楊笙固抱著兒子朝她走來的身影,持保留態度的說。
「這是什麼答案?」方茵也沒興趣在楊笙固身上打轉,只是問她一個事態嚴重的問題。
「楊笙固看來是有紀錄的人,你不擔心五位哥哥,為反對而反對他嗎?」
「如果我真想嫁,還輪不到他們開口。你忘記我還有住在雲林修養生性的老父老母做靠山了嗎?只要我媽吼一聲,他們肯定乖得像貓一樣,不敢吭半聲。」
「哈!我等著看。」方茵才不信那五個臭男人肯善罷干休,到時候楊笙固不被他們打的鼻青臉腫才怪。
「好啦!回正題,你還沒告訴我,你跟王進松發生什麼事咧。」
楊笙固放下兒子,彎腰把她抱離原本的位置,自己則坐在她剛才坐的位置上,連人帶話筒的把康乃愫抱進懷里,讓她坐在他腿上,嬌寵她就像在龐只小貓似的,使她舒服的想申吟。
「你干嘛發出怪聲?」方茵敏感的問。
「沒事。」酡紅著臉,對著似笑非笑的楊笙固嬌嗔一瞥,康乃愫極盡心虛的說。
「喔!是這樣……」方茵听起來不怎麼信,因為楊笙固在康乃愫腰際輕輕一捏,捏得她嬌笑不已,左躲又閃的猛發出怪聲。
一個楊笙固就夠她受的,再加上楊元梏看不慣康乃愫專屬于父親一人,整個人硬是塞進兩人之間,想找到舒服的姿勢窩著不動,制造出來的聲響,就更加的曖昧。
康乃愫怕方茵起疑,不敢笑得太大聲,臉憋的通紅,看著楊笙固跟兒子吃醋吃到大皺其眉。
等她電話講完,楊笙固的腿也一定被他們枕到雙腳麻痹。
同情的覷他一眼,她偷偷在他頰上印吻,以示獎勵。
「女乃酥,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講話?」
「有!」猛被嚇一跳的康乃愫,頭一微揚就往楊笙固下顎撞去。
楊笙固伸手摩挲根本稱不上被撞疼的下巴,一臉怪相的喊痛,邊死皮賴臉的要她「呼呼」。
康乃愫沒轍,只得依他,輕輕地在他菱角分明的下顎吹口氣安撫他。
依他搗蛋的速度,很快的康乃愫也別想跟方茵講電話了。
忍受楊笙固胡鬧半天的康乃愫,終于開始嫌煩的想趕他走,問題是︰楊笙固皮厚肉粗,就算她使盡吃女乃的氣力,也動不了他分毫,他甚至還可憐巴巴的說︰「別趕我走嘛!讓我在這里陪你。」
听听,這哪是一個縱橫商場、讓許多女人趨之若鶩的大帥哥該說的話?康乃愫好氣又好笑的開始懷疑起兩人的年齡來。
看來二十有一的那個,不是康乃愫而是楊笙固。
楊笙固打定主意滿不講理,就打發不掉了。
真傷腦筋,既然趕不走他,康乃愫也只好由他去。轉過身,她抱過電話,繼續跟方茵長舌。
「康乃愫,你再不認真點,我不理你了。」方茵被忽視的聒噪不已。
「我很認真呀!」康乃愫無辜的回嘴,一面打掉楊笙固愛作怪的手。
「你認真?見鬼了。我跟你說我阿舅要娶別的女人,你也不關心我一下,這算什麼好朋友嘛!」方茵叨念她。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對他展開緊迫盯人的戰術嗎?怎麼還能讓他對外發展?」依方茵的性子,王進松死也別想在外面拈花惹草。
「就是說嘛!人家保密防諜的功夫,可以說做到滴水不漏了,他還有本事找外面的女人,才叫人嘔。一個酒家女痴!女乃酥你說,我身家清白、無不良嗜好、精明能干,什麼地方比不上一個陪酒女郎?」方茵義憤填膺、張牙舞爪的質問她。
沉思片刻,康乃愫說出她的想法。
「搞不好就是因為你太好,他才不敢接近你,你可以試著主動接近他嘛!」
「你的意思是說……」康乃愫若有所指的話,讓她燃起一線生機,眼瞪得特大,她尋求保證似的想要她把話再說明確點。
有些事是不能明著說的,難道方茵不懂嗎?朝天花板翻白眼,康乃愫索性把話挑明了講。
「你不是跟他一塊兒生活好幾年了嗎?也許他早就愛你在心口難開也說不定。」講講,康乃愫頓起惡作劇的心,她壞壞的建議她。「不然你試著去勾引他吧!等生米煮成熟飯,他不想要你也不行。」
「你叫我跟他上床?」方茵震耳欲聾的叫聲,讓康乃愫忙將話筒拿開,對著楊笙固好奇的嘴臉,她嘟嘴彈了他挺直的鷹勾鼻一下,避開他想要拿過話筒的手,她壓低聲音輕叫︰「別搗蛋。」
「你跟她說什麼,讓她喊得這麼大聲?」
就著口型問她,楊笙固垂涎地盯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看。這小女巫,逗得他心癢難耐還不自覺,真是太可惡了。
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康乃愫匆匆對話筒說了句。「你記得到我家去看看,我再撥電話給你。」說著按掉電話,她促狹地看楊笙固,一面笑罵。
「你一定要搗蛋才行嗎?」
「人家想知道你跟她建議什麼,讓她喊的這麼大聲嘛!」楊笙固撒嬌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