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一些都是上官無雙早巳知道的事實,但李菁菁的一番話,仍將她的心狠狠的刺了個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無雙明白。」她掩住心中抽痛,一臉平靜的道。
這不就是她早巳知道的嗎?這不就是她一直在心中不停告誡自己的嗎?告誡自己不可對他放下真情,不可妄想自己可以和他廝守一生,不可妄想自己是他的惟一,更不可妄想他們之間真的沒有距離、沒有身分的問題的嗎?怎麼她都忘了呢?上官無雙哀戚的想著。
「既然你明白那就好,我話就說到此,希望你自個好自為之,別做出會讓我狠下心的決定,也希望你別多嘴的告訴逸凌我們之間的談話。」不屑的瞧了她一眼,李菁菁旋身離去,不再回頭看低垂著螓首的上官無雙。
當書房的門再度被闔上時,上官無雙強忍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終于無聲的落下,浸濕了她的衣襟,也浸濕了她千般柔腸萬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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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上官無雙幫他換好藥後,陸逸風取餅婢女手上的衣服穿上。
待他穿戴整齊後,他才注意到正在眺望遠方,神情陷入迷蒙的上官無雙。
「無雙,你在想些什麼?這麼出神?」揮退婢女後,他走近問她。
「沒什麼?」搖搖頭,上官無雙對他綻露出一個淡淡的淺笑。
「無雙,為何我覺得你似乎並不快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敏銳的觀看了她一會,陸逸風道。
「是你多疑了。」她強扯出笑容道。
陸逸風不語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些什麼。
之後,他倒了杯茶給她,「聞聞看上好鐵觀音的茶香。」
「謝謝。」接過杯子,上官無雙出神的看著杯子裊裊上升環繞的熱氣。
思緒飛騰間,她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悲切的簫聲,那簫聲听來是如此的悲涼蒼桑,宛若吹簫人有著無數無可言訴的悲情哀愁,絲絲的牽動了她的苦澀悲意。
她沉溺在簫聲中,感受那份悲哀,突地,但覺臉頰一涼,她伸出手去模,卻發現在不知覺中,兩行淚竟無聲的滑落了下來。
陡然的,簫聲突斷,一只大手遞了一條手絹到她的眼前。
「把淚擦一擦吧!我吹簫並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陸逸風柔聲道。
「謝謝。」接過手絹,上官無雙輕拭去淚痕,努力的平復情緒,「你的簫聲太感人,讓我不知不覺中感染到了簫聲中的那份淒迷。」
「只有心中有悲的人才會覺得我的簫聲過于淒迷,因此而有所感的落淚。」他直言不諱的道。
她勾起一抹淺笑,那淺笑中有著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愁意悲淒。
「我只是感慨世事無常,不是人力所能及。」
「勾起你感傷情緒的主因是大哥嗎?」他輕啜了一口茶,假裝漫不經心的問起,而那雙酷似陸逸凌的堅毅雙眼正敏銳的看著她的反應。
「為什麼這麼問?」她掩飾住心中的抽痛。
「因為會讓你產生這種情緒的也只有大哥一人,我確信只有大哥可以牽動你的喜怒哀樂。你在憂心李菁菁嗎?如果是,那我可以代替大哥告訴你,不必去理會她的存在,對大哥來說,她只是一顆任他擺布的棋子,而只有你,才是他真正惟一所想要的。」
「我該替李菁菁感到可憐吧!因為她真正所愛的男人並不是真心待她。」也該替自己可憐吧!上官無雙幽幽的想。
「你不必替她感到可憐或者同情她,這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同情她,對你並不好,而你最好也別同情她。」陸逸風淡淡的道,然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我的話,你最好不要跟她踫面,小心跟她保持距離,不要太接近她,她那種女人,心腸毒如蛇蠍,狠毒得不擇手段,為達到目的,她可以面不改色的殺掉阻擋她的人。」
「你在擔心她會對我做什麼嗎?」
「她的目標是我大哥,而你就是那個阻擾她的人,為了擁有我大哥,她會不惜一切的對付你,我不希望見到你有任何的傷害。」
上官無雙笑了笑,不語。
太慢了,她們早已經見過面了,而早巳造成的傷害,只是被她加深、加痛了……
第七章
淺淺月光下的「祁嵐山莊」,一抹黑影正鬼祟的接近清風閣。
朦朧不清的月光無法阻止黑影的前進,只見他熟悉的來到清風閣內的書房,詳看四周無人之後,黑影靈巧的闖了進去。
只見黑影輕巧無聲的來到一個書櫃前,仔細的詳端著書皮上的標示,在找到他所想要的東西之後,輕快的抽出往懷中一塞。
黑影取得他所要的東西之後,如同他來時一般,不出一絲聲響的再度隱密在黑夜之下。
當黑影離去後,隱密的黑暗中赫然出現兩道身影。
「大莊主?」兩道身影中的一道出聲請示,在黑暗中,隱約可以看出出聲人那高大、壯碩的身材,和堅挺剛毅的輪廓。
「雷傲。」黑影中的另一人即是陸逸凌。
「屬下在。」
「跟下去,隨時跟我回報。」
「屬下遵命。」雷傲一蹬足,高大的身影立即無聲的竄出清風閣,追向方才的黑影身後。
雷傲的身影才剛離開,清風閣門外立即走進了一道身影。
「大哥,魚兒上鉤了。」陸逸風道。一直躲在清風合外暗處的他,見到了黑影及雷傲的離去。
「逸顥呢?」陸逸凌點點頭後問。
「逸顥在陪著逸屏。他們最近已經開始在積極展開行動了,我擔心他們不會放過逸屏,所以我要逸顥、珠兒及巧兒寸步不離的陪在小妹身旁。」陸逸風道。
珠兒和巧兒是陸逸屏的貼身丫鬟,從小就因為骨骼奇佳,被陸逸凌派人訓練成陸逸屏的貼身丫鬟,順道保護她,她們的身手不下于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陸逸凌拍拍他的肩膀,點點頭,贊許他做得很好。
「大哥想要怎麼做?」
「我們已經讓他們逍遙太久了,他們傷害了我們兄弟的這筆帳,也該到了要全數算清的時候了,讓我們陸家人流血的代價是很大的,而我會讓他們知道這筆代價會有多大。」陸逸凌眼中泛著森冷寒意,更為這黑夜添上莫名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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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事情不好了,事情不好了!」一人梅苑,陸逸屏即不斷高聲喊叫的來到了書房。
「逸屏,到底發生什麼事?瞧你慌張的模樣,要是被別人給瞧見了,豈不是給人笑話了?」放下手中的畫筆,朝隨在陸逸屏身後的兩個丫鬟點頭招呼後,上官無雙淺露笑意的看著闖進書房內的陸逸屏。
「事情不好了,大哥今早出莊巡視洛陽產業要回來時遇刺了,現在人正躺在松苑里。」陸逸屏氣喘吁吁的道。
「什麼?!逸凌遇刺了?!」聞言,上官無雙自椅中驚跳起身,急迅的動作打翻了桌上的瓷杯,染花了方才所作的畫。
「是啊!大家在松苑忙著照顧大哥,我趕忙跑來找你。」
「逸屏,先別說了,我們先去松苑看看逸凌的傷勢。」拿起隨時放在身旁的醫箱,上官無雙搶先快步的跑向松苑。
「啊!無雙等等我,等等我呀!」可憐的陸逸屏只好再度撩起裙擺,勞碌她的可憐小腳,追向上官無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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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嘈雜的松苑,因為突來的聲響,而籠上了片刻寧靜,屋內的人莫不把視線移向這聲響的主人--上官無雙。
屋內的人引不起她的注意,現在她的視線全盯牢在那個坐躺在床上的陸逸凌身上。
看見上官無雙的出現,房內的眾人不待陸逸凌出聲,皆很有默契的相偕離開,留給這對有情人一個單獨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