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她的話,謝璇碔不禁訝異的瞪大眼。
「你是說……」謝璇碔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錯了。
上官無雙不語的點點頭,證實他的猜測。
「你有證據?」他按捺下焦急、憂郁,自持冷靜,決心問清事情始末。
上官無雙點點頭,反問︰「你知不知道陸莊主身上中的是什麼毒?」
謝璇碔搖搖頭。當初他若是知道陸逸凌身上中的是什麼毒,也許還不至于要勞煩她趕來解救。
他雖然沒學到師父全部的醫術,但至少也學了一、兩成,解一些小毒、治一些小病,倒也還難不倒他。
「他中的是金線蟲毒。這種金線蟲狀似蝴蝶幼蟲,全身通黑如墨,背上有著三至五條的金色線條,所以被稱為金線蟲。中了金線蟲毒的人,只會感覺到恍若被蚊蟲不關痛癢的叮咬了一下而絲毫不去在意。
「它最可怕的一點就是中毒的人在半個時辰之內,如果沒有得到救治的話,就會在不知不覺、沒有痛楚中,仿彿沉睡般的漸漸死去。」
看著謝璇碔若有所悟的神情,上官無雙繼續接下道︰
「我會懷疑他被仇家暗算,是因為洛陽南郊方圓數十里均是一片荒野,而金線蟲這種毒物是只有在山區內才有的,除非有入主動將這種毒蟲放在荒野,否則它是不會平空出現在荒野平地之中。」
頓了頓,她再接著道︰「逸風的事更證明了我的猜測,他不是單純的墜馬事件,在我為他的傷包扎好之後,我曾去他墜馬的地點找到了那匹已經氣絕多時的馬兒,他的坐騎被人暗中混著食糧喂下了腐蝕性的毒,那種毒一時半刻之間不會發作,但它會漸漸腐蝕馬兒的內髒,當馬兒受不了疼痛時,馬背上的人稍一不注意就會被摔下馬背,造成我們以為都是單純的墜馬事件。」
听到她說到這,謝璇碔已是禁不住的滿臉訝異、吃驚的神色。
在他行走江湖時,他很少听到有關「祁嵐山莊」陸氏兄弟的不好謠言,而他們三人也很少與別人打交道。既是如此,那就不該會與人結下仇怨才是,到底是從哪來的仇家尋仇呢?
他實在是想不出究竟是誰心懷不滿而暗中對他們下毒手,也猜不透他們會有何仇家?
看著謝璇碔煩憂的模樣,上官無雙猶豫著是否該告訴他另一件事。
她開口想說,但想到這萬一只是她的杷人憂天,那不是對「他」太不好意思了嗎?況且現在事情還尚未得到證明,怎可貿然說他人的不是呢?還是先證實之後再說吧!上官無雙暗自打定主意。
思索了許久,謝璇碔終于開口︰
「無雙,依你之見,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揪出這位掩藏在黑紗下的人?」事情既然都已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了,該如何為陸家兄妹揪出他們的仇家才是首要之急,況且陸家兄妹皆是他的朋友,朋友有難,他就算是赴湯蹈火,為朋友兩肋插刀,也是在所不惜的。
「師兄你先別急,我們在明『他』在暗,當心操之過急而打草驚蛇,反而使『他』有了防備,那要揪出『他』可就難了。」上官無雙提醒謝璇碔不可魯莽,以免壞事。
「好。那你要是看到或想到了什麼線索,馬上告訴我,我絕不允許有人用這種不光明的手段來傷害我的朋友。」他原先溫柔的眼,在一瞬間變得凶狠、冰冷。
看著他瞬間變得凶狠、冰冷的表情,上官無雙並不覺得害怕。
師兄是個重義氣,肯為朋友兩肋插刀而毫無怨尤的人,這就是她所認識的謝璇碔。
當他轉向她時,眼神又恢復原有的溫柔。
「你自己也要當心,你先救了逸風,現在又救了逸凌,我怕『他』會心生怨恨而將目標轉向你。」他擔憂的叮嚀。
「無雙明白,謝謝師兄的關心,一有線索我會告訴你的。」
「逸凌那里就還要勞煩你多費心注意了。」
「師兄不用客氣,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盡快醫治好陸莊主的。」頓了頓,她猶豫了一會,「要讓他們知道嗎?」上官無雙指的是陸家兄妹。
「不,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讓他們知道,以免他們操心,要知道人多嘴雜,先由我們暗中調查清楚再說。」
她點頭附和他的意見。
望著窗外皎潔、明亮的月亮,上官無雙的眉再次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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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逸凌從長久的昏迷中蘇醒過來時,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張熟悉而寫滿關切的臉龐。
「我怎會在這?」他一邊用著多日未曾進食,及未沾茶水而變得粗嘎、沙啞的聲音問道,一邊掙扎著要起身。
「大哥,你別亂來,你身上有傷口,小心扯到傷口,讓傷口裂開。」陸逸屏急忙的阻止。
她的話提醒了陸逸凌身上所傳來的虛弱無力。
「我怎麼了?怎會受傷了?」陸逸凌虛弱的追問。
他的問題讓房內的三兄妹沒人敢正面回答他。
「大哥,這些事等你先把傷養好了以後再說,養好了傷,才會有精神談這些,現在你先把藥給服用了。」陸逸顥手中端了一碗藥汁走近床邊,「大夫交代等你一醒來時,一定要先把這碗藥給服用完。」
陸逸凌微皺眉,看著陸逸顥手中端著碗黑漆漆,似乎很苦的藥,二話不說的接過來仰頭飲盡。
藥一入口,他不禁微微訝異了,這藥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苦,想必是熬藥的人體貼的加了些蜂蜜。
不知為何的,陸逸凌竟將那體貼的人與在他昏迷中,所看見的那名美麗、溫柔的女子相交連,看著眼前一張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卻遍尋不著記憶中那張美麗、溫柔的臉容。
難道這只是他的一場迷夢嗎?但他為何還依稀記得她那雙溫柔的柔荑輕撫在他臉上的感覺?依稀記得她那溫柔安撫的耳語?
「逸風,逸凌醒了嗎?」
在陸逸凌思緒飛騰間,一個熟悉的男聲插入了他的世界,讓他回過神來。
「璇碔,許久不見,你還是依舊不改其樣。」陸逸凌望著許久不見的好友,笑著揶揄,將飲盡的藥碗交給一旁的小妹。
出乎意料的看見陸逸凌蘇醒,謝璇碔反應不及的微微一愣。
「你什麼時候醒的?!」謝璇碔呆愣過後,隨即恢復過來,帶著喜悅的靠近床邊。
「在你說了第一句話時,我就醒了。」陸逸凌微微一笑道,暗示他的「大嗓門」。
見他露出笑容,謝璇碔終于放下了一顆憂心忡忡的心。有精神會笑、會揶揄人,大概就沒問題了,相信只要再多加好好的調養一陣子,不久的將來就會恢復回以往那個生龍活虎的陸逸凌。
「好小子,才剛醒來,就開始會調侃別人了,你可知道,你差點讓我們嚇死了?還害我們擔心了許久?」謝璇碔笑罵的輕捶了他的臂膀。
「我才剛醒來還是個病人,你就已經迫不及侍的想虐待我了?」相準他拍落的方向,陸逸凌笑著輕巧的閃了過去。
打不到他,謝璇碔倒也不在意。
「是你救了我?」陸逸凌看著好友問道。
「你的話听起來不像是問句。」謝璇碔朝他戲謔的挑挑眉,不答卻反轉向在一旁的陸逸風,「逸風,無雙在找你,麻煩你過去一下。」
陸逸風點點頭,朝房內的眾人做了一個告退的手勢,退了出去。
看著大弟隱去在房門後的身影,陸逸凌問道︰「無雙是誰?」一個陌生的名字勾起了他的好奇。這會是「她」的名子嗎?他自問。
「無雙是我的師弟,她就是那個把你從鬼門關里救出來的人。」謝璇碔為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