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會帶著我們的記憶好好生活。她在心中對他承諾著,希望她的話能傳到他的心中。
她看著寶兒,重整思緒後,開始尋回原來的生活軌道。
「後來呢?聊聊你們後來的考古過程,有沒有找到教授說的宮殿?」
「才沒有呢。教授笨死了,拿著地圖什麼都沒找到,每天都害我又累又慘的回到飯店,以後我再也不要選那位教授的課了啦!」她指責著老教授。
「你該知足了。你們發現這麼多,回去一定讓學妹們羨慕死了。」文妍抬著擺在她面前的資料,目光又停留在那張石棺半啟的照片上。
「說的也是,學妹們都很佩服我們喔!」一想起學弟妹們的表情,她就覺得驕傲。
文妍看著寶兒 哩啪啦的說了一大堆,也不曉得自己听進去多少,看著窗外藍天白雲,她思慕的人,一定也在天辛的某處守著她。
伊恩……
明天,明天她就要離開黎喀達,回台灣去了。
在離開之前,她不曉得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到這個地方來,她答應過他,不再眷顧過去,會好好生活,不是嗎?
不過,她還是來了。
文妍一個人漫步在這古跡殘骸之中,眼前的一切已經沒有她記憶中的豪華神聖,四周是倒塌的圓柱、龜裂的大理石地,還有雜草叢生其中。
遠里曾經有美好的回憶,點運摘滴刻印在她心中。
佇立中央,斷壁殘垣的現場,她一點也拼不回宮殿原來的面貌。
文妍選擇了一個觀看黎喀達市區的角落,慢慢的坐了下來,從上往下望,確實是一個良好的地點。
她看著眼前的景物,高聳大樓四處林立,往來車輛流暢,這里是科技發達的世紀,而不是純樸落後的古代。
回想著腮海里的記憶,她的思維逐漸沉澱。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
一個低沉的聲音回蕩在這偏僻的古殿之中,文妍驚愕的回過頭去,幾秒後,她又漠然的坐直身子看著前方。
瑞查爬上斷裂的樓梯,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撫模著破損極為嚴重的壁面。
「想不到你竟然找到這個地方,這里連當地人都不一定找得到,包括你們的教授,你很厲害。」
瑞查清脆的皮鞋聲走在她的身後,慢慢的接近她。他知道她不會開口的,只好一個人繼續唱獨腳戲。
「你知道整間醫院都在找你嗎?雖然你已可以出院,不過在還沒離境前,你的安全仍是我們的責任。」
文妍無聲的低下頭去。顯得她已被打擾了,蒙性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塵埃。
瑞查站在她旁邊與她並肩,將手置于褲袋中著著遠方。
「你很安靜,這一點也不像原來的你。我還記得在海關看見你時,神采奕奕、精神抖擻,怎麼才幾個月不見,整個人都變了樣?」
文妍停止了揮拍的動作,她順了順微卷的長發,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掉頭走人。
「你在思念某人嗎?」
文妍停住腳步,她回頭看著佇立在那里的醫生,這才注意到他今天沒有穿制服,一身黑色西裝立在那里。
「我剛剛看你凝望遠方的眼神,好家在想著某人般。」瑞查轉過身子淺笑的看著她。「你是嗎?」
文妍沉默著看著他,她又發現到一點,眼前的男人好高,足足高她一個頭,就像……
她煩悶的撇過頭去。「與你無關。」
「是吧,這確實與我無關。」瑞查又邁開腳步走向她,他直直的站在她面前,這身高讓她感到不安。
有句話隱藏在心中許久了,他始終得不到答案,如今——
「你愛他嗎廣
文妍錯愣的抬頭著著他。
「告訴我,你愛他嗎?」他輕柔的聲音在她腦子里回響著。
他有讓人催眠的能力,教人目光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文妍往旁邊走了幾步,別過臉不看他。
「你不覺得你管大多了。」她瞪了他一眼。在她轉身離開之前,他又進出致命的話語。
「要你說出對他的感覺真有那麼困難嗎?還是他的回憶對你只是個歉疚?」
他點燃了她的怒火,文妍氣焰高張的走向他。「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剖析我的感覺?」她討厭別人揣測她的心事。
他笑了,他仿佛能控制她的情緒般勝利的笑著。「我只是個醫生,我關心我每一位病人。」
「如果只因為我是你的病人,那麼夠了,請收回你的關心,再過幾個小時後你和我就毫無瓜葛了。」
「他根本從來沒有值得讓你認真理清自己的感情,對吧?」他那專業的談吐撩動著她的內心。
眼前的男人真的只是個醫生在剖析病人的心態嗎?她總覺得在他面前,她宛如赤果果的,讓她毫無招架的能力。
文妍看著他,依循他的問話,心中慢慢的浮現出答案。
她對他……她對他……
她頹喪的低下頭去。「我……」
「什麼?我沒听見?」他故意的。
文妍氣憤的仰起頭看奢他。「我是愛他,滿意了嗎?大醫生!」
她沒有留在這里一秒鐘,因為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脾氣海扁那個傲慢的醫生一頓。
當然滿意,有她這句話就足夠了。瑞查漾起了笑顏。
不過幾分鐘之後,瑞查後悔了。
他挑起她對「他」坦然的愛戀,固然值得高興,可是現在想要拔除文妍五百年前對「他」的情感,可就要苦戰一番了。
想不到他的情敵竟然是自己,這可真是自食惡果。
坐在飛機上等待起飛的文妍,心中百感交集。
她真的要回到台灣了嗎?她總覺得自己還沒有把事情給割舍掉,為什麼要這麼快離開?
她真的不想走啊!
文妍把臉別向窗邊,默默的流下淚水。
為了不讓在機艙走動的人看見她流淚,她只能頻頻拭淚,什麼話都不說。
「對不起,請問這里有人坐嗎?」
文妍低下頭去,以沉默搖頭的方式回答對方,對方也大方的將東西放在她座位旁。
她注意到對方是個很高的男子,由于他正在放置上頭的置物箱,所以她沒看見他的人,只有注意到對方放在椅子上的機票。
機票上面的目的地印著TPE(台北),大部分的人都是在西雅圖轉機到世界各地,想不到竟有人同她一樣要回去台灣。
她垂首的看著,突然有一只手闖進她的視線之中。
對方竟然遞面紙給她?文妍微楞的抬頭看著對方,她錯愕了。
瑞查笑著幫她擦拭臉頰上未干的淚痕。
「怎麼哭了?那麼喜歡黎喀達嗎?若真是這樣,反正現在飛機很方便,隨時都可以再來這里啊?」
文妍閃避他的動作,雖然他的體貼令她;心中漾起漣漪,不過她從不去正視它的存在。
對他,她仍是習慣以沉默來回答一切。
美女不須情,他也不好再獻殷勤。瑞查拿起倚子上的機票,輕松的坐在旁邊,偶爾手臂還會不經意的踫觸到她的手臂。
空中小姐輕柔的聲音充滿整個機艙,機身也開始慢慢的移動。
在起飛時,機身晃動得厲害,文妍覺得很不舒服。本來就不喜歡坐飛機的她,一想到回到台灣還要花十多個鐘頭,頭就好疼。
她緊閉著雙眼,感覺那大氣壓力的逼迫。
像他們這種長途的飛行,飛機一定飛到適當高度才會平衡,不過要是一路上頻遇亂流,就算是航行平穩了,仍舊會讓人不舒服。
好不容易,十幾分鐘的爬升煎熬總算過去了,飛機上的乘客也開始談話、走動。「爬升過去了,你還好吧?」瑞查解開了安全帶,順手也替她把安全帶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