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約了—個。」
甯曉霜猶豫的眼楮不停轉動,他怎麼敢帶她出去?不擔心自己喪盡顏面嗎?娶了一個啞巴妻子不說,還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孩。
冷氏總經理耶,他怎麼肯?
「我看還是你自己去好了,我留在家里陪老夫人吃晚飯,這樣老夫人才不會感到寂寞。」
冷磊輕嘆了口氣,將手置于褲袋。「你沒注意到家里沒有半個人影嗎?」
她確實注意到今天家里有點安靜,環顧著四周內外,的確不見半個人影。
「他們呢?怎麼都不在家?」連琴姨都不在,有點異狀。
「他們都陪我媽到國家音樂廳去欣賞表演,今天晚上還會在飯店住上一宿,不會回來了。」
是嗎?她怎麼都沒注意到?都怪自己最近午覺睡得太熟,所以連他們出門的聲音都沒听見。
「如何?現在你沒有借口推卸了吧?」他注意到她抿了抿嘴,一副束手無策的。「我在客廳等你,你去準備一下吧!」
她在他離開後和無可奈何的往房間走去。
她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以前,她總是隨便穿著一件輕松、自然的衣服出門,但他今天可是冷家的人了,若這個人是他的客戶,那她更不能隨便打扮。
打開衣櫥,打量著鮮少的衣服足足好一會,隨手拿了幾套衣服將它們置于床鋪上斟酌。
眼光來回在這幾套衣服上考慮,她注意到今天穿著一套深黑色西裝,干脆拿起那件純白色套裝,往浴室里走去。
在客廳來回踱步的冷磊,听到房間「喀啦」關門聲,直覺地回頭看向二樓。
他呆愣住了!
甯曉霜沒有刻意妝扮,一襲純白色長裙再加上粉淡的妝顏,烏黑波浪般長發瀑瀉于白皙的項上,她那明媚又靈活的眸子散發著羞怯的氣息,他的思緒被她純淨的模樣給獵獲。
他盯著她,教她渾身怪不自在的。「我不知道該怎麼打扮,這樣可以嗎?」
她低頭看著自己隨意的打扮,其實這和她平常的衣著沒啥差別,只不過多補上胭脂,帶了副珍珠耳環罷了,但她不曉得自己稍稍的妝點,卻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
「可以,這樣就可以了。」他又不是要帶她出門炫耀,所以她淺淺的光彩只要應付他一人就行了。
冷磊紳士的走向前接過她的柔荑,百般溫柔的將她帶進車內,直到坐回自己的駕駛座他才收回自己迷惑的目光,專心的開著車子。
他帶她來到一間頗有氣氛的餐廳,整間寧靜的餐廳只有輕柔的鋼琴聲彌溫在四周,她被這充滿浪漫的地方著迷的四處張望。
淡淡的咖啡香,侵襲她整個嗅覺;昏暗的燈光,顯現出這里特別的景致,她愛死這個地方了。
「來兩份特餐。」冷磊將菜單遞還給侍者後,悠然自在的啜飲著紅酒。
環顧這里非凡的氣氛,她有點懷疑的朝他比劃著。「你朋友呢?不是說有約人嗎?」
他放下杯子,揚起一抹笑意。「我跟她約八點,現在才六點,所以我們先用餐,順便等候時間。」
她了解的點了點頭。
瞄見他又散發怪異的神情時,她失措的拿起紅酒小飲一口,感覺到那絲微灼熱後,趕緊又拿起面前的水杯清喉。
瞧她渾身怪不自在的模樣,她是一個害羞,容易緊張的女孩,縱然外表再怎麼冷靜,可她輕微的小動作卻完全無法掩飾。
她僵直的順了順烏黑的長發,穩了氣色後,突然開口問他一句︰「我一直問……你為什麼會答應這門婚事?」
他挑起濃眉不帶一絲表情。「因為家父與令尊有約在先,不得言而無信。」他盡量以平淡的口吻帶過。
在事前,他可以說是為了母親奪回那筆龐大的遺產所所娶她;不過現在,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我想,雙方尊長都已不在世,這不可能會是造成要你娶一名絲毫不曾見面的女人為妻的原因。」
他盯著她的容顏許久,最後投降的垂下臉去。「你很聰明,這確實不足以讓我答應婚事。」
「我並不聰明,是老夫人的表現太好,讓我不得不變聰明點。」
「你介意嗎?」他仔細盯著她的明眸,不想錯過她任何表情。
她著他搖頭,「不。若這是一項‘利益婚姻’,一年後,你得到你想要的,而我拿到我想拿的,何樂而不為?」
看著她從容的比著手語,他似乎讀出她的無奈。
「如果我說,一年後,我並不想改變現狀,你覺得呢?」
她驚訝的抬起頭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他但笑不語,因為侍者已經將菜送上桌來,他們不得不打斷這令人遐思的話題。
她看著他若有似無的笑容,滿懷疑問的將前的菜往嘴里送,卻怎麼也食而無味。
什麼叫做一年後不想改變現狀?記得當初舅舅跟她說,這個婚約只有一年期限,即使自己不小心對冷家的任何人投入感情,仍得離開冷公館。
她也說截至目前為止,她把自己的感情把持的很好,沒有隨便對任何人放下太多情感,若今天他要她馬上離開冷公館,她仍可以毫無眷戀的離開。可他方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疑惑了。
「專心的吃你眼前的料理,別對我剛才的話想太多。」
瞧他如此優閑輕松,她放下叉子比著手語。「你不覺得應該稍微解釋一下方才的話嗎?」
「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說。」
什麼嘛!說話還得看時機,那要不要天時、地利、人和呢?她暗忖。
她又拿起刀叉,滿是不悅的往盤里的菜開刀。
他就是這麼跋扈,霸道,傲慢,自以為是……難怪玉玫會老說他不好相處,她可真是見識到有錢公子哥的驕傲了。
同桌進餐的兩人,一個是享受清閑地品嘗咖啡,一個是頻頻看著腕上的表。
都已經快八點半了,怎麼他約的人還沒來?而他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她都快坐不住了。
索性又拿起眼前的杯子往嘴邊送,卻發現杯子里的水已經被她喝得見底了。尷尬的滿臉通紅,趕緊又把杯子放下回桌上,希望他沒看見才好。
事與願違,她看見他已經垂下臉掩飾笑意。
「還想要喝點什麼嗎?」他笑笑的問著。
「不了,謝謝。」
她盡可能的表現平淡,因為她發現,今晚他的笑容好多,且他笑起來的模樣很具吸引力,一種豪放不羈,充滿陽剛氣勢的笑聲環繞著她。
「對不起,我來遲了。」
輕柔且熟悉的聲音在甯曉霜的後頭傳來,她納悶的轉過頭去,在看到來者何人時,便張口結舌地呆愣住。
婉綺?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出門就發現忘了帶手表,所以又趕回去拿,真的很對不起。」婉綺一開口又是滿嘴的賠罪,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
她的加入引來侍者的服務,婉綺還未把皮包放下,隨便叫了一杯冰紅茶打發侍者後,才瀟灑不羈的漾著笑容看著在坐的人。
「瞧你眼楮張得這麼大,你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甯曉霜驚訝的目光來回穿梭在冷磊與婉綺之間,「你們?你們認識?」
「算認識吧!先前踫過幾次面,不過真正認識是在你上次住院的時候,對吧?」婉綺朝著冷磊笑著暗示。
「沒錯,我們算是從醫院才開始真正熟識對方。」
甯曉霜姑且不論他們詭異的對話,直瞅著婉綺問道︰「你不是要去日本嗎?什麼時候回來的?」甯曉霜偷瞄了冷磊一眼,心虛的問著︰「你有沒有亂說話?」
柯婉綺更是笑得詭奇。「亂說話是沒有啦,不過忠心的建議倒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