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軍,給我十分鐘的時間,讓我他好好談判一下,好嗎?趁這時間,陪陪我爸、媽,讓他們對你另眼相待。
我知道你擔心我,這樣吧!十分鐘後沒有見我回來,就到後院找我,嗯?」
時軍無奈與不信地點點頭,目送他們離去。
慢步至場中央,休蔞面向方文詳,忿忿地瞪視著他。方文祥故意閃避她的怒視,一逕兒的邪笑,令人看得更是牙庠庠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休蔞怒責。
「不想怎我很喜歡你呀!休蔞,你一直知道的,我要維持以往的關系,如果她覺得零用金不夠,我可以再多給你一點,兩萬怎麼樣?或你嫌住的房子不夠大?換,換呀!休蔞,要怎麼樣都可以,就是別離開我。」
方文祥竟大膽的摟住休蔞,休蔞一驚,厭惡地推開。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要當情婦的寧可找董事長,他比你多金;可是,我就是不想再當人家的情婦了,我我要像正常人一樣,一夫一妻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
最重要的是,我愛時軍。」
「你想得太美了,你以為他真的愛你?他只是一時被你迷戀住了,等他清醒後就會拋棄你。沒有一個男人會去愛一雙‘破鞋’的!」
當他的話一說完,休蔞的巴掌便結實的落在他的臉上,紅紅的五指印烙在他左頰。
休蔞含淚眼恨地說︰「你憑什麼對我說這種話?你是最沒資格的!我會落到這種場面全是你造成的,你是個最罪惡的人,是個禽獸!虧你是我爸的朋友、我的長輩,你下流,你給我的屈厚我會永遠記恨在心,我恨你!」
「為什麼?休樓,你為什麼對我說出這種話?是,我不入流,我身為長輩竟愛舊你,但我也不願呀,可我就是抽拔不去對你的愛。愛人也是罪過嗎?」
「呸!你不配談愛。你給我的不是愛,是屈辱,是洗也洗不掉、割也割不掉的屈辱。」
「難道這三年來,你對我沒絲毫的感情?一點點也沒有嗎?」
「三年來,我所履行的是人情包袱,而我認為我已償還完了。我是人,所以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相敬相憐的好伴侶,絕不會讓你又來破壞我的幸福;若你在商場、親友之間站不住腳。
你是有名望的人,這種事情的嚴重性你應該明了,如果你真想自毀一切,我願意春陪。」
他又羞又惱的呆立于廣場,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屋內,心情如釋重負地輕松愉快。
方文詳在廣場呆立了一會,進屋便匆匆告辭離去,臨走前還塞了一個大紅包給井父。
時軍陪休蔞在家鄉小住了幾天,和井父的交情也日漸增進,井家終于接受了時軍這女婿。
井家讓小倆口先在嘉義訂婚,以體貼時,不想讓他兩地奔波。訂婚程續井家安排得妥妥當當,連男方需,準備的東西也一並借齊,時軍只要輕松的等著當新郎即可。
「伯父,謝謝您為我們安排如此完美的訂婚筵,連田方應備的東西都打點得這麼好。回台北後,我馬上將禮筵所花的經費清點給您,真的謝謝您這番費心。」
時軍感激的心情無法言哈,只感覺淚在眼里打轉。
「都什麼時候了還叫伯父?該叫爸了。呃,錢的事再說啦!這沒什麼打緊的,重要的是好好待我女兒。
回台北後,決定了結婚日期再通知我們,我和你媽媽再上台北去參加你們的婚禮。」井父一手攀著時軍的肩,輕拍打著,和著盈盈的笑意及愉悅的說話聲。
「爸,您的叮嚀我不會忘,回台北後,我一定盡速辦好我和休蔞的婚禮,我會給她一個熱鬧風光的婚禮。」
「慢慢來,又不是新娘懷孕了得趕快。慢慢辦,慢慢籌劃,才能辦出一個好場面。嘿,還有,告訴你,一個風光隆重的婚禮並不需要大把砸錢的,這可有方法、有訣竅的,老爸慢慢告訴你省錢而又能辦好的秘招。瞧,這訂婚宴是不是很隆重?可是我沒花多少錢哩!年輕人才剛起步,省錢最要緊,但結婚是一生一次的,也馬虎不得,所以羅,老爸告訴你……」
岳父及女婿兩人就這麼走著、聊著,踱向田間小徑,暢談省錢秘招、暢談婚姻大事、暢談天南地北、暢談
休蔞透過房里的窗,看見這幅景象,好生歡喜與安慰,再一次地感受到——幸福。
第九章
在一間優雅而富古典氣息的中式餐廳里,紅艷的地毯配著精致的餐桌椅、紅色桌巾,加上暈黃的燈光、大方典雅的燈飾,一切自然散發出的喜氣令人備覺溫馨。
在餐廳一角的四人座,坐滿剛剛好的四人。其中一位是欣欣;坐在她身旁的是女乃女乃;對面的則是一位田士,正是所謂濃眉、小眼、大鼻、闊嘴、肥耳圓臉、略禿頭而微胖的福氣之人,也就是她的相親對象;男士身旁的便是媒婆。
欣欣不言語地低頭靜思。她並非因嬌羞而低頭,也非因竊喜而不語,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不耐,所以無言以對。
媒婆叨叨訴說著男士的事業、經濟、品性、喜好,幾乎沒一樣缺點,可是欣欣一句也沒听進去;她第一眼見到「他」便已覺得渾身乏力,更不可能再去恭听他的「豐功偉業」了。她也不願這般以貌取人,但她認為,這把年紀還淪落到相親的地步,想必不僅他長相不佳,習性方面應也是其中的原因了。
她記得以前班上有位男同學,長相甚至不及眼前這個人,班上同學都認為他將來娶不到老婆,沒想到這位同學眼中的丑男竟成了班上第一個結婚的人;他老婆雖非大美人,倒也是小家碧玉型的清麗女子,著實令大伙跌破眼鏡。其實原因無他,因為那男孩善良得可以。
欣欣正想得入迷,沒听見鄭先生的頻頻呼喊,直到女乃女乃用手撞了她一下,這才驚醒過來。
「唔,嗯,什麼事?」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女乃女乃小聲告知欣欣。「鄭先生在叫你。」
「哦!鄭先生,您叫我?有什麼事嗎?」欣欣勉強笑著。
「呃,是這樣的,我想飯後請你看場電影,不知你有空賞光嗎?」
「嗯……我……」
她想回絕,女乃女乃卻擅作主張迅速的應允了他。
「她晚上沒事,你們去看電影吧!但是別太晚回來。」
「我知道的,女乃女乃,晚上十點以前我會把欣欣送回去的。」他親匿地說著,像相識甚久了似的。
欣欣內心一陣作嘔,叫得這般親熱,活像一家人似的。哼!造作、惡心。
餐後,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鄭青海去看電影。
影片是得了許多獎的外片,據說是非常感人的一支片子,可她覺得跟這鄭青海看,實在一點感覺也沒,兀自發著呆,雙眼盯著銀幕,內心卻纏繞著石尉平的影子。
電影散場,欣欣像完成了一項任務,卸下緊繃,換回輕松,伸了個懶腰,笑容這才出現。
「謝謝鄭先生請我看電影,電影很好看,謝謝。」
「電影真的好看嗎?可以告訴我內容及感想嗎?」
「我一直注意著你,雖然你雙眼認真的盯著電影銀幕,但你的心根本不在電影上。可以告訴我你的心在哪嗎?」
欣欣被迫問得惱羞成怒,雙眼一瞪。「你自以為很棒、很了不起嗎?我最討厭像你這種愛探人心事的人。
是,我的心不在電影上,至于在哪,我也不需要告訴你吧?」
「你生氣了?」
欣欣不理。
「你真的生氣了?抱歉,我沒有惡意要這麼挖掘你的心事,純粹想多了解你。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所以……也許我太心急了,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