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照片上的那個小女孩!碧震駑得無法自己,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裹?
「嶧哥哥,好久不見了!」小女孩伸出手,朱唇露出如照片上的甜笑。
岑嶧起先有點遲疑,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臂膀,將小女孩納入懷中,他輕喚一聲,「泠泠!」素來雲淡風清的烏眸中竟掀起微微的風浪。
琳琳?碧依稀記得,岑嶧曾拿這個名字喚過她,原來,這是那個小女孩的名。
望著眼前相擁的兩人,火焰男子一雙帶著敵意的雷達眼緊盯著岑嶧,脖額上青筋暴凸,明顯地昭告了若岑嶧有個什麼逾矩,他正等著將岑嶧碎尸萬段。
碧冷眼旁觀,洶涌在兩個男人間的雲譎波詭,全是因岑嶧懷中的那個小女孩而起,他對待小女孩的方式一如情人般的呵疼,可問題是,他的年紀似乎都可以當小女孩的父親了不是嗎?難道他有戀童癖不成?
她狐疑地抬眼,想要看得再清楚一點,卻猛然看到紅發男子的眸子不知何時已轉移目標,落在她所在的方位。
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那抹獨特的邪笑又回到他臉上。
不會吧!難道他也看得見我嗎?碧一顆心好象要從胸膛裹奪門而出一樣,緊張地卜通卜通直跳。
「為什麼來?」岑嶧放開小女孩,撫著她的臉頰問道,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與和緩。
「來看老朋友啊!」回答的是那位男子,「而且,听說你遇到了些麻煩。」話一出口,三個人的眼光同時落定在碧身上。
碧忽然有股沖動想把自己藏起來。怎麼回事?怎麼不過一天的光景,所有人都變得看得見她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男子筆直地朝她走過來,根本不讓她有藏匿的機會,他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她,不知在打量些什麼。
「你……」碧直覺該說些什麼以示友善,剛開了口,就被男子打斷。
一抹了悟突然出現在他唇邊,「好象……怪不得他會收留妳。」
什麼意思?像什麼啊?碧不解地望向岑嶧,向他求救。
岑嶧的眼光卻只落定在小女孩身上,恍如忘了碧的存在。
碧心中無來由得起了一陣慌亂,地想到岑嶧身邊,心想說不定到了岑嶧身邊,她就不會這麼害怕了,害怕那男子怪異的眼光。
「熾,你就別嚇她了。」小女孩又開口了,像要安定碧的心神,她對碧柔柔一笑。
似受到牽引,碧也不由自主地回她一笑,一眨眼,小女孩的身形卻乍然由岑嶧身邊移動到她眼前。
「妳就是嶧哥哥收留的那個幽體嗎?」她臉上始終掛著甜甜的笑容,看著碧點頭,「那麼,我似乎該好好他跟你打聲招呼嘍!」
語音方落,小女孩的手掌竄出一道水柱,如水蛇纏繞般化為漩渦。將小女孩包裹于其中,驀然一陣銀白閃光,漩渦中小女孩的身影已然消除不見,取而代,的是一個看似與她相同年紀的白衣少女。
直長的烏黑秀發披了滿肩,垂落于地,檀發遮掩的巴掌臉上,甜甜笑容消逝無蹤,澄澈水眸散發著的是比岑嶧更為森冷的淡漠,她將水柱收于掌中。
「妳怎麼會……」縱使已習慣了這許多無法理解的事情,碧還是無法相信眼前所見。
「何必那麼驚訝?」男子冷哼一聲,「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雙手自動地環上少女的腰。
看著眼前一火一水,卻契合得再自然不過的男女,碧震驚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水本來就無任何固定的形態可言,她就是這樣子,外在的容貌轉換看心情而定,形體一變,性情也會變!」岑嶧不知何時已來到碧身邊。
碧偎到岑嶧身旁,輕輕拉住他的衣角,感覺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男子看在眼裹,嘴角微微扯動,「灩!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可不想被當個怪物看待!」
他轉向碧,「我,炘熾。」見碧的眼中發出疑問訊號,他手一彈,好心地為碧解答疑惑。
一團火焰轟地出現在碧面前,火苗中映照出男子的名。
白衣少女也開口了,「泠灩。」素手一揮,手中的水激射而出,奇妙地排列成她的名字。
原來是「泠」,而不是「琳」啊!碧在心中暗想,她就是岑嶧掛念的那個「泠泠」。「我是碧!」碧微彎身回禮。
「碧?」望著她身上的碧綠光亮,她的名字已了然于胸。
「是啊!」她粲笑著點點頭,「是岑醫生幫我取的。」
「岑嶧?」炘熾咳笑,銳眸中盡是嘲弄,「這撲克臉還會幫幽體取名字啊?」
「這不關你的事!」岑嶧繃著聲音回道。
「怎麼?口氣這麼沖,想打架嗎?」炘熾口氣不善地應道。
看出岑嶧臉上的不自在,碧趕忙打圓場道︰「嗯……要不要先吃個早餐,坐下來再談,別一直站著呀!」
炘熾哼了一聲。在泠灩的注視下收回眸中的殺意,擁著泠灩率先移動,岑嶧跟在後頭,臉色不覺沉了下來。
碧看著他難得的臉色凝重,雖覺奇怪也不好多說什麼,她細心地為大家布好餐具,腦中突然靈光一現,「啊!你們也是靈者對不對?」
「靈者?」炘熾揚眉,「別把我和那些下等人相提並論!」
「可是……」她帶著問號望向岑嶧,岑嶧卻沒多說什麼,她只好按捺下來也不再問。
炘熾先嘗了一口湯,眉頭一皺,「喂!撲克臉,你的手藝退步嘍!這湯為什麼是甜的?你是不是把鹽放成糖了?」
碧大吃一驚,「真……真的嗎?」不會吧?要不然為什麼岑嶧連提都沒提呢?
「當然!」炘熾拿「妳在說什麼廢話」的眼神睇她,「還有這餅,該是甜的吧?為什麼我滿嘴都是鹽巴,還有還有,這沙拉竟然是酸的,你做菜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用大腦?」心中怒氣終于尋到管道發泄,一連串的指控可謂連綿不絕。
「對不起!對……對不起!」碧扭緊雙手,眼淚撲簌簌地滴落地面。
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東西給岑嶧吃啊?
炘熾卻不解碧的眼淚,「我罵的是他,妳哭個什麼勁啊?」
「別說了!」岑嶧眉心微攏,制止道。
「熾!」泠灩也說話了。
炘熾終于知道癥結所在了,「難不成,這早餐是妳做的?」他手指向碧。
「對不起!」碧大喊一聲,手忙腳亂地將東西收回廚房湮滅證據。
早餐沒了,三人只好移駕到客廳沙發上喝咖啡,泠灩已恢復成小女孩的姿態,坐在炘熾膝上。
「我不認為我該為自己剛才的言行負責任!」炘熾宣告,心中不爽透了,誰想得到竟然會有幽體幫個「靈使」做早餐,這根本就是個笑話。
「熾!」泠灩睨他一眼。
炘熾挑眉,皮皮地在她耳垂親了一記,然後挑釁地看向岑嶧。
「說吧!你們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泠灩羞赧的小女兒嬌態落人岑嶧眼底,他視若無睹,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握緊成拳。
「嶧哥哥!你要怎麼處置她呢?」詢問者是泠灩,她的眸中有著真誠的關懷及愧疚。
「我不知道。」偏轉的臉龐閃避著泠灩的眼光,他據實以告,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他。
「不知道?」炘熾冷哼,「那你就等到大限來臨,看著她魂飛魄散吧!」
「她的存在與我無關。」岑嶧無關緊要地道。
「真是這樣就好了!」炘熾嗤聲說道。饒是粗率如他,亦能察覺到岑嶧和那幽體之間暗涌的情愫,他就不信當事人毫無所覺。
泠灩按住炘熾的手掌,對他搖搖頭,暗示他別再多說。
「嶧哥哥,你知道她的來歷嗎?」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