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個男人要是知道你是因為他的狗才將他留下,說不定寧願一頭撞死算了。」想想,那男人還真是可憐,黎映然對他寄予無限的同情。
「死了倒好,這樣疾風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由我接管,我一定會把它照顧得很好的。」依蝶的眼中流露出渴望。
「喂!你可別因這樣就在他食物中下毒,為了一條狗而殺生,劃不來,處理尸體很麻煩的。」
「小黎!」依蝶嗔道。有這樣毒辣的損友算她認栽了,只怪前輩子沒燒炷好香,老天爺才會讓她誤交匪類。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不過說真的,」映然正色道,「你不怕他是什麼歹徒還是強盜之類的?萬一哪天他突然恢復記憶,把你先奸後殺、劫財劫色,那你不就毀了。」照依蝶描述昨晚的情形看來,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呸、呸、呸!死小黎,開口閉口沒一句好話,依蝶在內心嘀咕著,接著說︰「放心吧!那也得他打得過我,要是他敢的話,我一定會叫他『出師未捷身先死』!」開什麼玩笑!她空手道兩段、柔道三段可不是掛在嘴上說著好玩的。
「最好是這樣。」映然想了一想,又不放心地追問道︰「你確定他是真的喪失記憶嗎?會不會是假裝的?不然一個人好端端的怎會得到這種『絕癥』?」
「應該是真的啦!」依蝶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看他傻愣愣的呆樣,像個智障兒似的,普通人要裝還裝不出來,而且他額頭上有一個很深的傷口,想是他中槍倒地時撞到頭,沖擊力太大影響到腦神經,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電視上不是常常在演嗎?」
「那你要不要拿個鍋鏟敲他的頭試試,看他會不會恢復記憶?拜托,依蝶!電視上那一套你也信?」有時映然實在懷疑依蝶到底是天才還是白痴,她的純真雖說是優點之一,但也是最令人擔心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電視上會那樣演一定有它的根據在。再說,有哪個人會無聊到假裝喪失記憶來接近我?」這點她可是篤定得很。
「躺在你房里的那一個啊!」映然輕笑,「搞不好人家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某條路上遇見了你,一時驚為天人,被你的美色所迷,卻苦無接近的機會,只好使出苦肉計,只為一親佳人芳澤……」她愈說愈開心。
「夠了,小黎!」依蝶開始頭痛了,「你應該去寫小說的,當眼裝設計師是埋沒了你。」撿到一個大麻煩已經夠地煩惱的了,偏偏這死小黎還一直火上加油。
「嗯!這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映然還想說,卻在看到依蝶柳眉倒豎後馬上改口陪笑道︰「好啦!我不說了,對了,你不是要找我拿一些男生的衣服?」
「對哦!你不說我倒忘了。」有個當設計師的朋友真不錯,缺衣服來這兒報到準錯不了。依蝶心想著,「如何?你有男裝嗎?我記得你是專攻女裝的。」
「當然有!雖然只是樣本,但樣式、質料、剪裁可都是一等一的,如果嫌不夠,我還有阿浚留下來的衣服……」激昂的語音漸落,映然的神情也顯得落寞黯然不少。
「小黎……」依蝶看在眼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就是有小黎這麼血淋淋的例子在她身旁,她才會如此厭惡男人。
「我沒事。」映然從工作室的衣架上拿下幾件上衣長褲,故作輕松地轉移話題,「好久沒看到小寒了!他還好吧?」
一提到她最親愛的弟弟,依蝶馬上眉飛色舞起來,「他呀!好得不得了,剛進大學就榮登風雲人物排行榜,惹得一堆女生跟在他後面追著他到處跑。」
「喲!這麼囂張啊!」映然好笑地看著依蝶發亮的臉龐。柳奕寒可能是這世上依蝶惟一看得上眼的雄性人種,也難怪,親弟弟嘛!瞧她寶貝的。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弟弟!」依蝶不可一世地炫耀道。
「那……那個人呢?」她看到依蝶如自己所料的臉又垮了下來。
「誰?你說誰?」依蝶裝。
「你明知故問,依蝶,你不可能躲避他一輩子,總有一天你還是要面對他的,畢竟他是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現在的我根本不想見到他。」她嘴硬道。
「算了,隨便你。喏!這些衣服應該夠了吧?」映然把一堆衣服丟給依蝶,不會想再逼她。
「謝了!」依蝶接過,「那我先走了,我還得買些吃的東西回去。」她急急避開這個自己不願踫觸的話題。
「好吧!有什麼事的話記得打電話給我。」映然不怎麼放心地交代著,送依蝶到門口。
「知道了,Bye-Bye。」
目送依蝶離去的背影,映然心中是五味雜陳。
依蝶!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來到你的生命中,解放你受禁錮的感情,你會幸福的!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步上我的後塵,映然在心中默默祝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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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昊跌坐在地毯上,輕輕撓搔疾風的頸項,臉上掛著一抹苦笑,「疾風,你比我還有魅力呢!假裝喪失記憶是逼不得已的事,本來我想憑我的魅力,再扮個可憐像,要那女孩收留我是輕而易舉的事,沒想到她根本不把我看在眼里。」這對他的男性自尊無異是一大打擊。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長相上的優異,同齡的男孩,甚至女孩,沒有人能比得上他的清秀俊逸。起初他覺得這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長大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臉孔竟也可以成為一項有利的武器,許多黑道大姐頭、商場女強人,表面上是為了做生意而與他接觸,私底下都是沖著他而來,莫不使盡渾身解數以求他的垂青,他也從與她們周旋之中獲得不少好處,只不過辛苦了凌玥,反正相同的臉孔,任誰都看不出。
況且凌玥也樂在其中,他自然省得麻煩去應付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凌玥就曾說了,「以後,要是赤煉倒了,你和我光憑這張臉就可以吃遍天下了。」他深有同感,對他而言,這並不算是出賣色相,在商場上,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是用何種手段達成,反倒不怎麼值得拿出來討論。
但在女人方面一向無往不利的他,現在竟然栽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怎不教他有捶胸頓足之慨呢?
「那女孩不是瞎了眼,就是審美觀念異于常人。」凌昊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他非常確定柳依蝶對他沒有興趣,女人那種獵艷的眼光他一看即知,但在柳依蝶清冽冷然的眼眸中,他只看到厭惡與不耐,活像他是個多大的麻煩似的。
靜靜听著主人自言自語的疾風,耳尖突地豎起,飛也似地跑到門口乖乖蹲坐,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唉!連疾風也被收買了。」他輕嘆,不得不承認那女孩即使寒霜罩面,也會自然而然散發一股特殊魔力,讓人無法抗拒,莫怪一向只听命于他的疾風,也對她惟命是從。
細碎的鑰匙開門聲響起,凌昊無奈的走出房間。已經六點了,從昨晚到現在尚未進食的他,餓扁的肚皮早已大唱空城計,希望她有帶吃的回來,唉!身無分文又寄人籬下,只得委屈自己一點,不過沒關系,他會把這些帳,一筆一筆清清楚楚的算在雷鷹遠頭上。
依蝶提著大包小包進門,看著疾風搖著尾巴在等她,嘴角不覺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