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光哥,雅琪姐,管叔早啊!」
「早!」大家異口同聲對她微笑道早。
「你為什麼戴著口罩?」雅琪問。
「昨天淋了點雨,所以有點感冒。」
「感冒啦!嚴不嚴重?怎不在家休息?」管叔問。
「不用啦,只是喉嚨有點痛而已。」
「我知道啦,你一定是怕咱們那位冷血的黎先生罵,所以不敢請假對吧?」東光一臉篤定的說。
她微笑不語。
不敢請假是真,但黎峻威昨天冒雨載她回家,應該不算冷血吧?
「你不用擔心啦,黎先生今天不來了,劉先生又到台北去了,我們今天可以好好輕松輕松。」雅琪說。
「黎先生今天不來,為什麼?」
「咪咪說他重感冒沒法子進來。」東光回應道。
「重感冒?」會不會是因為昨天的雨?可是應該不會呀,她記得他拿著傘沒淋到雨呀。
「我們倒還好,不過你呀,依據以往的經驗,可就沒那麼好的福利了,他還是會傳真一些交辦事項給你辦的,不過至少不用看到他的臉,壓力就少許多了是下?」管叔說。
「這樣啊,那我還是趕快回座位上乖乖坐好,看看他有什麼指示好了。」佑寧說完,咚咚咚地奔上二樓。
雅琪看著佑寧的背影直搖頭。「看來黎惡魔真把他這個新來的助理給管得死死的,完全不敢輕舉妄動呢。」
她說完,大家笑了笑。「佑寧是個純真的女孩,你別把人家教壞。」管叔說。
「喔,管叔,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純真喔,我是哪里不純真,你倒說來听听。」雅琪扯著嗓子問。
「厚!這樣可能要講很久,你就不要為難管叔他老人家了。」東光笑說。
「李兩光!你給我記住,以後就不要找我對帳。」
「好好好,算我怕你,我怕你!雅琪姐啊,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東光,下午我請你喝飲料賠罪,可好?」
「怎麼可以只請我,要請當然是請全事務所才有誠意啊。」
「好,成,都听你的。」
「那才乖嘛。」雅琪得意的把手上最後一口松餅放入嘴里,準備開始工作。
佑寧走進辦公室,果真發現傳真機上有好幾張紙,她拿起來看。第一張紙滿滿交代了二十四項工作,每項工作下還標示了由誰負責。她只好照著他的吩咐拿傳閱條釘在上面,等一下得拿下去一樓讓大家傳閱。
第二張紙是給她的,交代了要幫他取消哪些行程,該找誰聯絡,連電話都寫在上面了。
她依照吩咐一一打了電話取消行程,再把傳閱單拿下去一樓給大家再去茶水間看看她的盆栽,然後忽然間就沒事做了。
倒是要給黎峻威的公文很快堆滿了他的桌子,其中有一些是急件,只好先把那些急件公文挑出來。
挑出來後,她就不知道再來該怎麼辦了。
打電話跟他請示?
她搖搖頭。不好,因為她根本講不清楚。
先擱著,等他來了再處理?
萬一真的很重要又有時效性,被她延誤了可怎麼辦才好?
她思來想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于是把這個難題拿去問咪咪姐。
咪咪翻了翻那些文件,最後只抽出一件。「這件是客戶宣布公司破宜的案子,因為還有法院的傳票,可能真要問問黎先生可不可以放,其余從擱個兩天沒關系。」
「打電話去問嗎?」佑寧問。
「這個電話講不清楚,我看你還是跑一趟,給他送過去好了。」咪咪說。
「我跑一趟當然沒問題,只是我不知道他住哪里。」
「他就住在對面那棟旭光大樓八樓的K2。」
「喔,好,那我這就送過去給他過目。謝謝咪咪姐。」
「這麼客氣干嘛咧,快去把事情辦一辦,下午東光要請吃下午茶喔。」
「真的喔,那麼好,那我快去快回。」
「好,快去。」
也不過就是送一份資料,會有什麼難的?可佑寧就偏偏遇到了。
旭光大樓管理室打電話給八樓K2的黎先生。
不久,管理員面帶難色的看著她。「很抱歉,黎先生說他不見任何訪客。」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再跟他說,我是他的業務助理,帶了一份很緊急的文件要給他。」
避理員只好再幫她打一通電話。
她這才總算可以站在他家門口按門鈴;哪怕是如此,她仍舊感到莫名的緊張。
「門沒鎖,自己進來吧。」他低沉干淨的嗓音從屋里傳來。
她緊緊抱著公文封走了進去,卻發現黎峻威躺在沙發上,蓋著棉被,一臉蒼白。
她把公文封擱在茶幾上,隨即蹲了下來。「黎先生,你沒事吧?」
他虛弱地揮著手要她往後退。「感冒會傳染。你把東西擱著,我晚點再看,先回去吧。」
「你去看醫生了嗎?」她關切地問。
「只是有點發燒,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沒看醫生這怎麼成呢,萬一並發嚴重的並發癥怎麼辦?」說完,她打電話給樓下管理室幫忙叫計程車。
黎峻威邊發抖邊瞪她。
這女人會不會太多事了?不是叫她別管他嗎?該上醫院他自然會上,她就不能做好自己的事,別管他嗎?
不久,管理室打電話上來,說計程車已經來了。她向管理員道謝並掛上電話,轉身扶起黎峻威。「車子來了,我扶你下去。」
他推開她的手,卻發現自己全身酸痛。
「我不去,你走吧。」
「如果你不跟我不去,那我就要打119嘍。」她堅持著。
「你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些?」
「是、是,我小題大作,等你好了再和我算帳,現在先听我的。」說完,不由分說的扶起他就往大門走,關門、下電梯、上計程車,直奔離他們最近的醫院。
佑寧幫自己和黎峻威掛了號,然後笑盈盈地走到他身邊說︰「好巧耶,這位家醫科的醫生也姓黎耶。」
頭昏沉得厲害,他實在無力多說一句話。
直到護士唱名,佑寧扶起他走進門診室,坐在診察椅上,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那個姓黎的女醫生看他們的眼光有點怪異,幸好還算和善,一直笑咪咪的。
黎醫生問他。「黎先生,你怎麼啦?」
「小靶冒。」他簡單嘟噥一句。
怎麼會是小靶冒,他分明忽冷忽熱兼臉色蒼白。
「不,醫生,他應該有發高燒,麻煩你幫他量看看。」
「嗯,好,我們就來量一量。」
「哇!都燒到三十九度半了!」
「這麼燙啊?那怎麼辦?」佑寧一臉憂心,一定是昨天送她回去時被她傳染了。
「打一針好了。」醫生決定。
「我不……」他不想打針。
「打針好得快,一下子就好了。」佑寧哄孩子似的哄著他。
女醫生眼里滿是笑意的輪流看著她和黎峻威。
黎峻威則是惡狠狠地瞪著女醫生。
佑寧見狀,很不好意思地忙對女醫生說︰「對不起,他好像很不喜歡上醫院。」
「沒關系,就是擔心你男朋友不肯好好吃藥,我才決定幫他打一針讓他好好睡一覺,就會好多了。」
佑寧正要向女醫生解釋黎峻威是她老板不是男朋友。可女醫生忙著對螢幕打病例,她不好意思為了這無關緊要的事打擾人家,也就不解釋了。
拿了兩人的藥,他們搭計程車回去。
一路上黎峻威都閉著眼楮沉默著,她以為他是為了她堅持送他去醫院的事在生悶氣,也就不敢多說話。
快到他住的大樓時,他張開眼楮看她手里緊緊拿著兩包藥,一包是他的,另一包藥袋上寫著她的名字。
「你怎麼了?干嘛拿藥?」他問。
「我有點喉嚨痛,可能是昨晚淋雨的緣故。實在很抱歉,你一定是送我回去的時候被我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