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鐘準時響起,傳統的老鐘悠揚的回蕩。
一年忠班的教室同仍是一片鬧烘烘,尤其是在程依靈「國民外交」的能力,不過才短短幾天而已,她以毫不做作的個性很快的和班上同學打成一片,連大伙的名字都可以隨口叫出,甚至把每個人的背景資料都模得一清二楚,最夸張的是她連人家家里的寵物名都喊得出。
「繡繡,我想看你家「瞄瞄」的照片。」程依靈真誠的說。
「哇!好酷喔!繡繡家有養貓那!」紀暄暄一直都很羨慕家里養寵物的朋友,她很喜歡這種小動物,但由于母親對細毛過敏,根本不可能讓她有機會養。
「「瞄瞄」是只瑪爾濟斯。」程依靈白了紀暄暄一眼。
「別這樣了。」間繡繡溫柔的一笑,「我家還有一只叫「汪汪」的波斯貓。」
紀暄暄聞言,當場臉上布滿小丸子式的線條,這……這是什麼跟什麼嘛!誰會想到「瞄瞄」是只狗呢?
「老師來了。」張雅慧拍拍室友的背,示意別再繼續八卦下去。
頓時間︰一陣…「老師來了」和話在教室各處響起,直到年輕的女老師踏進一年忠班的勢力範圍內。
「各位同學大家早,我是你們的班導師,另外,也是本班的鞏老師。」李亞蓉在黑板上英氣十足的寫下大大的三個字,「現在,大家都認識我了,為了公平起見,我也想認識各位同學。」
忽地一片嘩然聲,台下的女同學們交頭接耳,生怕自己到台上不知該說些什麼。
「有沒有哪能們同學願意率先上台自我介紹的?」李亞蓉含笑的眼眸掃過黑壓壓的陌生面孔。
蘇維青和程依靈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但是,她們的出發點卻相差十萬八千里。程依靈本身就很大方開朗,樂于在同學面前表現自己,要她別上台反而會令她渾身別扭,蘇維青的想法卻非常簡單,反正遲早都得自我介紹,與其在底下心驚膽戰等著枯叫妻名字,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介紹完了還可以繼續補眠。
「很好,我們現在有兩位自願的同學,就請前面的這一位先上台。」李亞蓉拉過椅子坐到一旁
程依靈回過頭向蘇維青示威的一笑,落落大方的店上講台。
「我叫程依靈,住在埔里,家里一共有四千金,我排行老三。我全身上下最滿意的就是非曲直的皮膚,這也是身為埔里人的驕傲,多喝埔里的水才能有的成果,比用什麼SKII還有效,所以我永遠都是這麼晶瑩剔透。」程依靈下台一鞠躬。
一年忠班的教室內響起一陣笑聲,李亞蓉在紙上做下紀錄,「以後麻煩依靈每次從埔里都帶幾缸水來給班上的同學飲用,讓大家都能跟你一樣晶瑩剔透。」
程依靈在眾人的掌聲中回到座位,蘇維青自信滿滿的走上台,和平時懶洋洋截然不同,好似換了個人一樣。
「我叫蘇維青,是家里的獨生女,平時最大的嗜好就是睡覺跟喝牛女乃,至于家事我一竅不通,所以我媽常說幸好她很努力賺錢幫我存嫁妝,否則我一定嫁不出去。」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李亞蓉微笑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老師有三個哥哥任你挑。」
「謝謝老師的美意,不過,家里已經幫我訂好了一門親事,預計在我念書念到考不上時舉行婚禮。」台下的同學們有些發愣,蘇維青又說︰「所以,我一直都很努力念書。」
台下爆發出更大的笑聲,好一會兒,李亞蓉才起身制止笑倒在桌上的同學們,「還有哪能一位同學願意上來?」
此言一出,剎那間整間教室噤若寒蟬,連根針掉落都听得到。
左右看了兩回,都沒有人再舉手,李亞蓉便說︰「既然沒有自願的同學,那就由老師點名了。…」
第二章
整班同學臉上的笑意盡失,紛紛擔憂起自己是否會是下一個中獎者,只有程依靈和蘇維青依然面帶笑容。為過,這兩個人的笑容卻有完全不同的意思,蘇維青是已進入「周公世界」,睡得舒服而微笑;程依靈則是還沉醉在方才眾人的掌聲中,一個勁傻笑。
幾節課過去了,大半的同學都已自我介紹完畢,紀暄暄的心仍懸得老高,每回老師念出名字她都心驚膽戰,生怕那三個字與她相同。
李亞蓉再次站起,公布下一個中獎名單︰「張雅慧。」
呼——好險好險!
紀暄暄松了口氣,回過頭安撫著室友,「小慧,別怕。」其實,最怕的是她自己。
「我是張雅慧,大家都叫我小慧。我平時沒有什麼特別的嗜好,只喜歡做做些手工藝品,像是拼布、紙花、釉土之類的小東西,還喜歡做做家事,尤其是烹飪,未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當個好太太、好媽媽、好媳婦。」她淺淺一笑,緩緩走回座位。
「如果老師是男人,一定娶小慧當老婆。」李亞蓉早听聞407號房有個萬能女神,不但她賢慧,什麼都會做,而且還很好相處,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傳言一點也不假。「還是老話一句,老師有三個哥哥,有舉手的可以來拿報名表。」
「早上老師也對青青說過同樣的話那!」程依靈已忘了和蘇維青之間的過節,還興致勃勃和左右同學八卦著。
「好了,換下一位。」李亞蓉打住了眾人因逐漸熟悉而熱絡的氣氛,「紀暄暄。」
唔!天啊!她怎麼覺得天旋地轉啊!
盡避已經告訴自己幾千幾萬次不要緊張,但當老師喊「紀暄暄」三個字時,她還是嚇得雙腳發軟,所有的心理建設瞬間瓦解,壓根就忘了什麼叫「不要緊張」了。
「隻果,老師叫你了,」張雅慧在推了推前方發愣的身影。
一推之下,紀暄暄總算清醒了,腦袋一片空白的走上講台,但這段路卻像是永無止境般。半響,她終于捱上講台,卻因太過緊張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耳朵里全是隱藏在講桌下一雙腿抖得厲害的聲音,遂以眼神向下面的室友們發出求救信號。
李亞蓉假咳了幾聲,「紀暄暄,你有沒有外號?」
「隻果。」這是程依靈代答的。
「有什麼興趣?」
這下子,程依靈也很難替「同居人」回答了,只能還給仍在台上發抖的室友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我……」紀暄暄看著台下直盯著她的五十只眼楮,拼命想著自己有何嗜好,良久,才又開口道︰「我喜歡打麻將。」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讓她想到一個,立即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忘了她永遠是家中三缺一的紅片槍手。
講台下一片哄堂大笑,簡直不敢相信會有人在新生自我介紹時說自己愛打麻將的,就連睡夢中的蘇維青都加入大笑的行列,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
「還有嗎?」李亞蓉也不禁失笑。
「我……我喜歡吃麻醬面……偷喝我姐的中將湯……還有……還有看我哥的「將太的壽司」……」紀暄暄越講越心虛,看著同學們夸大的笑姿,她的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小,最後,羞怯的捂著臉奔回座位趴下,很鴕鳥心態的遮蓋雙眼不敢見人。
李亞蓉難得的笑開了,「以後如果要打麻將,記得找老師一塊去。」這個學生真是太可愛了,她喜歡。
丟臉!丟臉!太丟臉了!
才一下課,紀暄暄背著剛發的書包抱著厚重的新課本沖回寢室,一古腦躲進被窩之中,但她更想做的事是直接挖個洞躲起來,從此不見天日,再也听不見同學們的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