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人群讓開一條路,一對男女緩步走了出來,男的威儀天成、不怒而威,一頭銀發在陽光下閃耀著。
女的則柔弱似水、清靈秀雅,膚色白得近似透明,有一頭淡金色的雲發。
「父親、母親,是兩位救了我一命的朋友。」奔雷上前向他最敬愛的父親引薦。
「哦,你們找我有什麼事?」雖然不贊同兒子隨便輕易的將外人帶進湖底城,但在听聞他們救了兒子後,他願意听看看他們為何事找他。
幽影阻止了阿格里斯向前的腳步,徑自站向前。
從一開始看到這對男女,她的心情便激動了起來,有如波濤在心里翻騰。
她努力穩住顫抖的雙手,掀開身上罩住的黑袍,抬起頭,無言的面對索非夫婦。
在黑袍滑落時,眾人嘩然,而索非更是情緒激動的看著幽影,皇後吉兒則是激動的向前緊緊擁住幽影眼淚直掉。
「孩子,我的孩子你回來了,你終于回到我的懷中了。」吉兒止不住眼淚的哭喊著。
奔雷看著情緒激動的父母,和這個和他一樣有著銀發、碧眸的幽影,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父親,她是……」奔雷看著眼眶泛紅的索非。
「奔雷,她就是你姐姐,自幼即與我們分離的女兒。」
「姐姐?她是我的姐姐?」奔雷感到驚訝。
而被吉兒緊緊擁著的幽影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她想將緊抱著她的母親給推開,可是卻又不忍。「我們進屋里再談吧。」索非擁著妻子與失散多年的女兒進入屋子里。
人群漸漸散去,年紀稍長的一輩均知道他們流落在外已久的公主終于回來了。
面對著親生的父母,幽影心里的孺慕之情正泛濫著,但是多年來的習性使然,讓她無法在行為上有太大的起伏。
她終于回到了她的家人身邊,她知道她的父母是如此的慈愛,弟弟是和善的,而阿格里斯是個不錯的朋友。
一切的一切看來是如此的美好與圓滿,只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不是——
最近她的體力愈來愈差,而月復部也漸漸的隆起,再不久大家都將會知道她是個有身孕的人,包括她的父母。
幽影站在索非夫婦為她準備的房里,站在窗前望著天空的圓月,心里被悵然填滿……
???
來此的數日後,索非召開了一個會議。
「各位長老,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這個會議的用意及目的。」索非簡單扼要的切入正題。
「父親,根據上回我到上面探路,發現邪靈有氣勢較弱的現象,或許這是我們的機會。」
「是啊!正如王子所言,我們應該趁機展開反擊,將他們驅逐出境才是。」蓋特長老提出他的見解。
眾長老聞言便開始熱烈討論著,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他們做出相同的決定,附議蓋特長老的話。
「是啊!案親,我們應該反擊才是。」奔雷也覺得應該開始反擊了。
「我反對!」幽影突然不再沉默的蹦出一句話。
眾人均停下談論等著下文,而索非則感興趣的看著他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會提出何種精闢的見解。
「公主,難道你不想收復伊利斯嗎?」其中的一位長老有些不高興的追問這個太過冷靜的公主。「想。」幽影淡然的回答。
「既然想,為何反對我們的出擊計劃呢?」長老再問。
索非欣賞著女兒的冷靜,心想不知她是否如自己有相同的想法。
「擒賊先擒王。」幽影簡單的回答。
「啥?」眾人听了一頭霧水。
「很簡單,我們不能讓這麼多人去冒險。況且據我推斷,我父親的靈力與法力早已為了這座與外界一樣有陽光與月光的湖底城耗損得所剩無幾了,而我們卻又都是一些什麼法力也沒有的平凡子民居多,根本無法與魔物對抗。」幽影難得的一口氣說那麼多話。
「孩子,沒想到你竟然能夠道出我心中的憂慮。」索非贊賞著女兒的冷靜與聰慧。
大家听到幽影的一番解析,才恍然大悟的知道,若是貿然的反擊,無異是以卵擊石。
「大姐,還是你想得周全。」奔雷想到自己的大意,不覺因慚愧而臉紅。
「這沒什麼,等你多幾年的歷練後,思慮自會更加的成熟了。」幽影拍著奔雷的肩膀,要他別太在意。
一群人繼續討論著……
???
黑暗中,兩條人影快速的奔走,他們往林子的出口奔去。
「阿影啊?真的要去嗎?」阿格里斯睡眼惺忪的看著他的主人。
「閉嘴,你這麼大聲想吵醒別人嗎!」幽影低喝著正張大嘴、猛打呵欠的阿格里斯。
原來,幽影決定自己去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而阿格里斯是她的神獸,自然也得跟來了。
兩人一路直奔伊利斯宮,為了不打草驚蛇,途中閃過了為數不少的魔物。
因為經幽影的推斷,魔物應是邪靈意念下的產物,若摧毀了邪靈,魔物必然會跟著消失。
臨行之前,幽影去了一趟瑪莎婆婆的小屋,瑪莎婆婆是伊利斯宮的女巫。
她告訴幽影,摧毀邪靈的方法——便是趁她不備之時,用最烈的炙火引到冰魄劍上,刺穿她邪惡的心。
瑪莎婆婆還交給了她一把劍,叫冰魄。
避它什麼炙火引神劍,去了再說,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讓她去尋炙火引劍了。
轉眼間,伊利斯宮已近在眼前……
???
冥府閻遙居
懊死的女人,究竟躲到哪去了?
找遍整個冥間與陽界,均沒有她的蹤影。連他在她身上所下的處女血咒也派不上用場,他怎麼找也找不到她。
每當他一想到幽影差點在迷霧森林里被怪蟲吃掉的情景,總讓他擔憂的為她祈禱。
是的,祈禱。
多可笑啊!他,掌管萬物的生死,而今他卻得為心愛的女人祈禱,為了他的女人,就算會遭人恥笑他也認了。
他只希望她能平安的回到他身邊,因為這一次是錯在自己太大意了,錯在自己沒有去注意到她的心里在為什麼事憂神傷心。
一直到熾烈說出他曾經為了一件袍子而狎弄了莉亞,與她在閻遙居前的花叢中發展了關系,再加上她離去前屋外的莉亞和他的對話中來推測,可見幽影是多麼的傷心欲絕。
而自己卻像個雜碎,只懂得去傷害這個好不容易才對他交心的女子,天知道,她是多麼艱難的踏出這一步,而自己卻輕而易舉的將它給毀了。
熾焱對自己發火懊惱,氣自己的專制與不小心。
但,也氣她的不信任。
熾烈特意到閻遙居走一趟,因為他無意間听到了侍女們的對話,其內容不外乎是他這個大哥的情緒愈來愈不穩定了,沒有一個侍女願在他身邊待上幾秒鐘。
脾氣變得不同于以往的冷酷、寡言,變得爆烈、陰晴不定,搞得是大家看到他都閃得遠遠的。
難道愛情的力量真是那麼可怕嗎?竟然能夠將這個冷酷、英勇過人的閻帝搞成這副德性,整天像只欲求不滿的暴龍似的。
瞧!那只暴龍又在對著鏡子發火了,唉!
「唉!兄弟,早知道會如此,當初就該跟我學習學習。」
熾烈又不怕死的開始在心情惡劣的熾焱身旁嘰嘰喳喳的說著。
「唷!不理我?早告訴過你女人哄哄就沒事了,你卻不屑去做。看吧,人跑了吧。」
「閉嘴!賓出去!」熾焱惱怒的推了熾烈一把。
「唷!好心沒好報!本來還想說教你怎樣找到她呢?叫我滾,看來你真的是不想知道了。那好吧,我滾了。」熾烈說著便要轉身離去。
「慢著!說。」熾焱表情冷冽的看著熾烈,好像他若沒交代清楚,便無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