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老老實實地回答他,「或許有一段時間我曾被它左右過,分不清您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哄我開心的。」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真讓他灰心啊。暗嘆了聲,他拿眼神示意她繼續。
「可是,小別花糖的事,讓我不敢再信你啦——啊,你不用解釋的,我知道那是關爺您不得已而為之,你也不想要我的小馬兒死——但,明白是一回事,您失信了則是另一回事。既然您會不得已地失信了一次,那我如何知道你不會又因為不得已而失信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絕對沒有下一次!」他惱道。
「可我卻不會再信你了耶。」她才不管他是否會惱羞成怒,只輕哼了聲,「我听說關爺的大哥為了朝政上不得已的事,連已許下了十數年的誓言也會違背,而我才認識您關大爺幾天,哪里知道你們兄弟不會是一樣的性子、一樣是會為了國事而忘記私情的人——再者,我也許會想,您是為了您不得已的私欲而不得不說些好听的來哄騙我哎!」
「如何你才會相信?」他宣告敵不過她的伶牙俐齒,直接問她最終的結果。
「您會不知道?」細細眯起的鳳眼兒,有意無意地瞥了瞥他緊攬在自己軟腰上的雙掌。
「你要我——禁欲——來證明?!」他呆了下。
「關爺,您當初會不得不委屈地要我留下的原因不正是因為此麼?那倘若有人能幫您重新尋出一位相貌端莊、溫柔大方、出身高貴、純潔無暇的女子來服侍您的‘天賦異秉’的話——」
「你胡說什麼!你以為我是只會發情的野獸還是怎地!」
「我可不知道耶。」她面對他冒火的眼,涼涼地再哼了聲。
「你——」用力地吸口氣,他強壓下自己的惱火,嘆息︰「也罷,你想要如何便如何吧!我答應你,如果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再踫你,行了嗎?」他也確實無法否認,他當初強要她的原因已給她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想扭轉是極其艱難的,既然如此——
「我也許再給你一個承諾,或許你會多相信我一點。」收起惱火,他突然笑道。
「呃?」
「你其實也怕我如我大哥那般地,到頭來無論曾發下過怎樣的山盟海誓,為了不得已的原因還是會狠心地違背誓言——是不是?」他嘆息地攬緊她,用唇貼上她的涼額,低低地道︰「等過完年,我娘五十壽宴上,我帶你去見我爹娘,好不好?」
「關爺?」她愣了住。
「等稟過爹娘,我就拿八抬轎子將你風風光光地迎進我們這銅獅關府,迎進我的主樓——嬰兒,我娶你,娶你做我的妻子,今生今世我關騰岳惟一的妻子,好麼?」他柔聲喊著她,目光中的深情是從不曾有過的——
似水柔情!
她呆呆地看著他溫柔的眼神,腦子中一片空空的白,什麼也憶不起了。
「我向你發誓,即便以後朝政上有天大的事,我也絕對絕對不會拿咱們的婚姻做籌碼,你信我,好不好?」
「關、關爺……」
「我知我已對你失信了一次,可我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更不會有第三次!」
「等——等等,等等啊,關爺!」她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鳳眼瞪得大大地,用力地看他,使勁地盯著他︰「你,你該知道,我,我不是處子之——唔。」
她的細白的唇,被他的手輕輕捂了住,「我不在乎了,你再也不許提,我不在乎了。」
「可是,這不是我不提你不提就可以裝作沒有發生過的啊!」她扯下他的手,認真地瞅著他,「你從沒問過我的過去,你當初明明厭惡我的非處子之身的!」
「嬰兒!」他惱道,漆黑的眼里冒出大火。「你非要惹我生氣是不是?!不錯,我在乎!我如何可以不在乎我的妻子曾經被——我不想提,我只是後悔不是我先遇到了你!」
「你——不在乎我的非完璧的事實,你是——」她渾身顫抖起來。
「我不在乎。」他慢慢地說給她听。
「可是,可是我終究曾因為別的男人而失去了——」
「你非要讓我惱火才甘心嗎!」他惱道,用力捂住她的嘴唇,以往威嚴的面龐上是深深的懊惱,「我說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可這也不能意味著我可以心平氣和地听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從我妻子的口中說出來!你不要再惹我惱了,也不要再提另外男人的名字!不然我可不保證我不會殺了他!」
「你——嫉妒?!」她呆呆愣愣地瞅著他惱火的臉,喃喃自語︰「他不在乎我的這一切,他竟然會不在乎我的這一切!」
「嬰兒?」她的奇怪神情讓他擔心,以為自己不小心踫到了她過去的心傷,于是捧住她的小尖臉,笑著引她回神,「嬰兒,等我有空的時候,我教你一點宮廷禮節吧,好不好?」
「宮廷禮節?」她更驚。
「是啊。我還沒告訴你,我以前曾說過,我如果要成親,新娘子要先給我姨母以及表兄看一看的。」見她驀地瞪大了鳳眼,他笑,「原本我以為我這輩子也不會成親了哩,哪里知道會遇到你!既然如此——我母親壽宴那天姨母及表兄也會親自過來,我就帶你一起給他們看過就行了!你也知我表兄的真實身份啊,到時候可不要膽怯啊——我擔心這個做什麼,你的膽子已經大得快成精了,我該擔心的是表兄他們別被你的特性獨異嚇著了才是哩。」
「你的表兄啊——」
「是啊,我答應過他,等我選好了新娘子,會帶去給他看一看的。」
「伴君如伴虎哩——」
「他哪里有那麼可怕!只是世間的流言多了,才以為九五之尊是多麼的可怕!其實,說穿了,他也有平凡人的七情六欲,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沒什麼可怕的!」
「我的非處子之身啊——」
「嬰兒!你做什麼老是提這回事?我雖說了我不在乎,可那是我不在乎你的,那曾經——的男人,我可是會計較一輩子的!好了,不要再提了。」他望她恍惚的樣子,不高興地用力將她壓進自己懷里,「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听沒听到啊!」
「听到了啊,一句也沒漏掉的都听進心里了。」她自言自語似的笑了聲,將臉埋進他火熱的心跳里,「關爺,我可不可以不嫁你啊?」
「你胡說什麼呢!」他再度惱了,「是你說不敢再相信我的承諾的!我娶你,便是給你——相信我的機會啊,你竟然說你不想嫁?!」她若敢拒婚,他綁也要將她綁進家門!
心動了啊,莫名其妙地,他的心,為了這個似乎一無是處的小小女子動了!
「那,我可以不去見你的‘表兄’嗎?」
「原來你還是在怕這個啊!」他突然笑起來,「你放心,我表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不會嚇到你的。」
「我——一定要去見他嗎?」
「這是一定不能省略的禮數。」
「關爺,我說沒說過我的非處子之身是——」
「夠了!你非要惹我發火才開心嗎?」他皺眉,墨色的眉蹙得死緊,板著臉瞪她,「如果你再提,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將那個男人揪出來,一刀一刀剁成肉醬!可以了嗎,我的嫉妒你滿意了嗎?」
「關爺。」她深吸一口氣,突然又笑嘻嘻地望著他,清亮的鳳眼兒則慢慢地眯起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非處子之身——便是與你口中也有七情六欲的‘表兄’月兌不開關系啊,你——還想娶我嗎,關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