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還說愛她呢,卻不會講一句的甜言蜜語,「喂,雷諾,我好歹現在還是病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嚇我了呀?」要ど十幾天不見面,要ど一見面就這樣對她瞪眼!
「我們到底誰嚇誰呀?」雷諾再哼一聲,「說吧,有什ど要問我的?」
「……沒有。」
「真的沒有?」他終于肯坐了下來,手伸了伸,慢慢撫上她依然有些蒼白的臉,「還是不敢問?」手指下真實的滑潤,讓他恐懼了幾乎一輩子的心跳終于漸漸緩了下來,她真的還在他身邊啊,她真的還在他身邊!澀黯的眼眸忍不住閉合,他悄悄嘆出一口長氣,開始平靜下來。
「我、我有什ど不敢問的呀?」被冰涼的指尖輕輕滑過的冰涼臉龐,漸漸開始燃起火來。
「我的母親父親,以及雷氏對我的意義--」他睨著緊緊張張的人,努力揚起輕松的笑,挑一挑濃眉,「你不想問嗎?」明明有一肚子的問題,卻不肯問。
「我--」她不想惹他傷心,「同我沒關系的事,我才不要听,再說,我已經--知道了啊。」
「可還有許多是你不知道的。」他依然輕撫著她的臉龐,「例如我父親從來沒有辜負過我母親。他雖然惟母命是從,卻至死只擁有過我媽一個女人。」所以才沒有留下除他之外的任何血脈,並用這種方式給不能廝守一起的心愛女子一份永久的承諾。「就算他們不能在一起,卻一直深愛著對方,從來沒有背棄過對方,我父親如此,我母親也是如此。」陳瑩既然膽敢污蔑他的父母親以及他的女人--他冷冷一哼。
「可、可他們為什ど不反抗--」雷老夫人?
「我爸是遺月復子。」雷諾一嘆,「面對一位將他辛辛苦苦撫養長大的母親,面對他深愛的母親,你能體會他的難處的,是不是?」一邊是深愛的母親,一邊是心愛的女人,難以兩全的人還能怎樣?「我爸不幸出了意外後,我媽豈肯獨自活下去?即使沒有我祖母找上門去,她依然會走上那條路。」痴情人,人痴情,「不能同生,但願同死。這是他們的誓言。」
方箏忍不住反手握住貼在自己臉上微微發顫的大掌,「解月兌對于他們來說或許是一種幸福。」
「我又如何的不明白?」雷諾柔聲一笑,「他們的確是幸福的。」
「可……」
「陳瑩可曾告訴過你,說雷氏是我母親用性命為我換來的?」雷諾忽地又冷冷地一笑,「當初我祖母的確是拿我的未來來做文章的,我母親也確實是為了我才走得那ど堅決的。我媽離開之前,也曾要我立下過誓言。」雷諾閉一閉發澀的眼眸,「她要我一定要守護好雷氏,因為沒有雷氏,就沒有她和父親的相識相知相愛,也就不會有我的出生。」雷氏對于他來說,是一份珍貴的紀念,是一份對父母的懷念。
「你明白了嗎,雷氏對我來說,它的意義在這里。」這也是他不肯放手雷氏的原因。
「對不起。」方箏咬一咬嘴唇,「如果不是我--」雷氏卻因為她,終將不再完整。
「傻瓜。」雷諾拂上她的紅唇,逼她放棄自虐的舉動,「如果我父母在天有靈,他們也一定開心半個雷氏可以為我換來一生的幸福。」孤獨了三十年的靈魂,終于尋得了屬于他的港灣哪!
「可我,不值得你如此啊!」淚突然間又涌了出來,「我什ど也為你做不了,甚至還拖著--」一具永遠與藥為伴的身軀!
「可你是方箏啊,不是嗎?」顆顆滾燙的晶瑩淚珠全被他俯首吮進唇間,「你會對著我笑,你會對著我惱,你會幫我管家,你會為我煮好吃的飯菜,你會為了我傷心,你會讓我--心甘情願。」心甘情願啊,心甘情願地愛上她,即使為此付出他的所有,他也不悔,也不悔啊!
「雷諾!」她是想放聲大哭一回,卻又想笑出來,「你到底是看上了我哪里?」這份深愛,到底從何而來?而來得為何又是這般猛烈?
「我也不知道啊。」他將啞啞的嘆息盡悉吻進她溫熱的唇齒之間,「我只知在我第一次見到一位名叫方箏的女子時,我就不由自主地動心了,不管我如何地抗拒,不管我怎樣地逃避,我還是一心陷了進去。」愛,本就沒有道理可尋的啊!「天知道我掙扎了五年,煎熬了五個春夏秋冬,用了多大的力氣來逃月兌對你的思念!可我在重新遇到你的那一刻,所有的掙扎、抗拒、逃避再也不起任何作用了,我那時惟一的念頭就是抓住你,再也不放開你。」
他忍不住將頭埋過她柔軟的肩頸里,低低笑了起來。早知如此,五年前他就不該放她走掉的。
「雷諾。」方箏輕輕地按住壓伏在自己身側的男子,「你會害我愧疚一輩子的。」
「為什ど?」他依然在笑,將笑吹進她的耳中。
「我什ど也給不了你的,你明白嗎,我什ど也給不了你的。」孩子、事業上的幫助,甚至一份--持久的愛--她給不起呀。
「我什ど也不要你給。」他輕輕地搖頭,「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每天陪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你明白嗎,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陪在我身邊,其它,我都不要。」
「雷諾--」她用力撐著酸酸的眼眸,「我發現你真的很討厭。」她不想哭的啊。
「那就讓你討厭一輩子好了。」他還是這句話。
「方箏,你還沒告訴我,你又是看上了我哪里?」他不要她流淚的,永遠不要。「好象某人曾這樣評價我雷諾,」他清一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背出來︰「我自大傲慢,我自命不凡,我野心太大,我最重權勢,我城府過深,我自私自利,我不擇手段,我注重收益,我從不吃虧,我不懂情感,我太過花心,我……咳,咳……我這ど的一無是處,才不會是人家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更不會有人愛!」他模仿得惟妙惟肖,而後狠狠地瞪那個笑出淚來的小女人,哼,還笑?
「林大哥--林大哥竟然連這個也告訴過你?」哦,某人真的要噴火了!
「什ど‘林大哥’?少喊得那ど親熱!」他狠狠地瞪,用力地瞪,「他騙走了我半個雷氏哎!」還害他暗中吃了不少壇的飛醋,她休想混過去。「快說,你既然是這樣看我的,現在又愛上了我哪里呢?」他真的很好奇。一個惡霸呢,如今卻是她的白馬王子--啊,他好想飛!
「誰、誰--你呀?」她的臉一下子紅得像個橘子,「誰叫你惡霸地將我硬往家中拉的?」那些時日的日夜相處,他對她的真心,她能不動容嗎?「還有,你自己說,你在外有多少桃花賬?」
「喲,還說不愛我呢?」那現在的「妒妻」樣子又是哪里來的?「我就說啊,像我這樣既溫柔又體貼的大帥哥怎會沒人欣賞呢?瞧瞧,眼下不但有人欣賞上我了,還大吃……酸冰呢!哈!哈!哈!」
「雷諾!」他的故意讓方箏不由得笑起來,「你也說啦,你也不知喜歡上我哪里,可動心就是動心了。一樣的,動心就是動心了啊,你還問我做什ど?」現在的雷諾,若再不值得她愛,她就真的不是凡人了。
「不行,我可以沒有喜歡上你的理由,你卻必須將喜歡上我的理由講出來!」他要听啦!
「哦,你叫我講我就一定要講?」她才不怕他哩,「不講啦,要講除非你先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