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泱……」劉揚一嘆。
「可我依舊忘不了梅梅,畢竟是她陪我走過了人生最初的十八年,是她讓我擁有了人世間最美的初戀,我永遠也不會丟下!
我愛長安,也愛梅梅,梅梅離開了,我只有一個長安,我的愛,不能分成兩份,因為那對誰都不公平!所以我將梅梅和長安看成了一個人?看著長安,卻又傾听著梅梅的笑聲,我無法區分她們兩個,也不想去區分。
阿揚,你明白了嗎?我的心里,只有一份完整的愛,它給了長安,同時也給了梅梅。梅梅是我的過去,長安是我的現在,它是一個整體,少了哪塊,我都不會完整。」
「可你錯在又招惹了另—個女孩。」
「是,這是我的錯。」他黯然,「可我錯了,便要勇于承認,我不會逃避的。」
「你要怎樣做?」
「娶梅潔。」
「你瘋了!那長安呢?長安怎麼辦?」
「可我愧對梅伯父,是我讓他老人家失去了心愛的女兒,他的要求,我能拒絕嗎?況且梅潔有了我的骨肉,我能怎樣?」
「唐沂泱,你——」
「若這是命,我擺月兌得掉嗎?」他淒然而笑,「其實你也看到了,無論我怎樣努力,我爸媽還是不會接受長安的,與其這樣下去,不如給他們一個滿意的兒媳,給他們一個渴盼已久的孫兒!但是,長安,我是不會放手的,這一輩子,我只承認她是我的妻。」
「可你以為這樣便皆大歡喜了?梅潔也是無辜的。」
「可她還年輕,她並不懂得什麼是愛,只是梅伯父的長年教導,才讓她以為她愛我,她會找到她真正的愛情的,但絕不會是我。」
「唐沂泱,你真的很自私。」
「是,我自私,我承認。阿揚,我只求你一件事,請你—定要幫我。」
「勸長安同意離婚?」
「不!我不想傷害長安,我只要你帶她離開這里,等我處理完所有的事。」
「你要瞞著她!?」
「我只能瞞著她。」
「可這能瞞多久?」
「我知道!我只想多拖一段時間,我爸媽讓我盡早與梅潔結婚,時間太急,我根本沒時間向長安解釋清楚,只能讓她不知情地遠離這一切。」
「若長安不小心知道了呢?她能承受得住嗎?」
「長安其實很堅強的,她絕不會被擊垮,或許在她知道這一切之前,我便將事情處理完了。」
「唉——」
「阿揚,我不想傷害長安,我怎能忍心去傷害她?請你幫我!」
「唐沂泱,你真的很自私。」
倘若自私能讓他保留一份完整的愛,那麼,讓他自私吧!
第八章
「去英國?」她低著頭拿起布偶,重復他的話。
「對,我們結婚六年多了,可我卻從沒帶你出國玩過,我是不是很不盡職?」唐沂泱故作輕松地一笑,仔細觀察長安的反應。
「還好啊,反正我也不喜歡外出。」
「這次正好阿揚去英國開拓新公司,也趁機度度假,請他帶你去,怎樣?就當散散心。」
「那你呢?」
「我暫時月兌不開身,過一陣子,我會去找你的。」
「去找我?多久?」
「我會盡快去找你的。這幾年,你越來越安靜,快不是我認識的長安了,去散—散心,好嗎?」
「好啊!」她依舊垂著頭,慢慢整理著她的布偶,「唐大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那消沉的安靜,讓他心痛。
「如果,如果我現在懷孕了,你會要這個孩子嗎?」手微微地抓緊了布女圭女圭。
「你想要一個孩子?」望著她低垂的頭,唐沂泱輕聲問。這些年來避孕措施一直由他來做,他自信沒疏漏過一次,長安不可能懷孕。
「想。」
「為什麼?」
「因為我們年紀不小了,也該有個孩子了。」
「我們過兩人世界不好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可我想擁有一個孩子,這空曠的屋子也可以熱鬧一點。」勝過她一個人的孤寂。
「過陣子再說好嗎?」望不到長安的表情,唐沂泱有些煩躁。這一段時間正是多事之秋,並不適合再有一個孩子來添煩亂。
「如果,我已經懷孕了呢?」心在慢慢變冷。
「打掉。」唐沂泱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
他不要長安在這種情況下孕育他的骨肉,否則,對誰都不是好事。
「哦。」她的心,沉入冰河,再也感覺不到這屋中的融融暖意。
「長安,」他的心,也在滴血。「別傷心,好嗎?」
長安搖搖頭,唇畔竟浮起笑來。
如果這便是兩人相愛六年的結果,那麼她不要了。
睜開含淚的眸,她緩緩掃過這已住了六年的屋子,熟悉的擺設依舊,卻有了一股無法言喻的陌生——她,該是一個陌生人啊!
「長安!長安——」
耳邊的呼喚,叫不回她的神志;被緊緊擁住的軀體,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暖。靜靜淌落的淚珠,模糊了她的視線,含糊不清的未知前方,浸落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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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姐,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二十三歲的她,被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地擁進了飯店,「你弄髒了我的衣服,可我大人有大量,還是請你吃頓飯,給你壓壓驚,這是我家老大,唐沂泱。」
自那天起,那溫柔的舉止、細細的呵護便開始籠罩住她。
從那刻起,她的心,真的亂了。
「長安,和我交往吧!」
她愣住,不明白天之驕子的他,怎麼會看上平凡如斯的她?
「我會給你幸福,我會給你想擁有的一切!」
「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因為你的笑!」
「笑?」
「你的笑聲是我所听過最美最美的聲音了,它讓我走出了黑暗,它讓我的心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它讓我——愛上了你。」
「真的嗎?」
她有些不知所措,卻在那雙渴切的熾眸中,尋到了自己羞紅的臉。
那一刻,她的心,真的淪陷了。
「梅梅,梅梅!我捉到了你的笑聲,你知道嗎?我終于尋到了屬于你的聲音!」
被那急切的悲吼驚醒的她,望著依舊深陷在過往記憶中的枕邊人,第一次懂得什麼是傷心。
她不過是個替代品嗎?
「長安,來,笑一個嘛!快笑,我最喜歡听你的笑聲了。長安,笑呀。』
她的笑,屬于她自己,還是「她」?
他,給了她一切,包括他的心;可他的靈魂,卻只為了那永不能抹去的記憶而活。
「長安,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一個人外出!如果出了事怎麼辨?如果受傷了,怎麼辦?」
他的關心,是真的為她,還是為了她的笑聲?
「沂泱,假設將長安變成梅清,你會感到開心快樂嗎?」
「會!我會快樂得要命!」
「唐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們有了孩子,你會取什麼名字?」
「長安,這事以後再談,好嗎?」
「沂泱,這六年多你還沒玩夠嗎……
她無法登上大難之堂,她依舊是一個低賤女子……
捧著麻雀當鳳凰!我們難道要一直受這種奚落?」
「我將她完完全全隱在背後……」
「一模一樣,我離不開她!」
「她已經有了你的骨肉!」
「童新擁有一個容貌、聲音,甚至是性情如出一轍的梅清,不比只擁有她的聲音好上千萬倍?」
「這輩子你最愛的還是梅清,為了她,你瘋狂了這十幾年。」
「不愛她,又怎會與她上床;不愛她,又怎會讓她懷了你的骨肉?」
「以為梅清又回來了?」
「唐大哥,如果我已懷孕了呢?」
「打掉!」
打掉……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