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厲害!真是厲害!」谷家姑娘佩服地點頭再點頭。
「可這只是他最常搞出的亂子罷了。」一旁沉默許久的唐滔也開始嘆氣,「自從他開始走上社會之後,我們的噩夢便也開始了。」憶起過去,所有的人都苦笑不已。
「他——」治安問得小心翼翼,「他不會鬧出人命來了吧?」
「雖然沒有鬧出人命,但也差不多了。」唐滔聳聳肩,說的很是輕松,但神情卻嚴肅鄭重非常,「他在公司里專攻室內設計,開始前兩年工作得很起勁,然後在我們組建公司的第三年,他突然義對現場的施工起了不小的興趣。于是,他興致勃勃地戴上安全帽,拿著他的設計圖上了現場……」
結果他才發現,他的設計意圖根本沒有能貫徹到實際中去!因為客戶不買他的賬!
他不服,一時氣極,便同客戶理論了起來,然後,愈吵愈凶,在客戶門出不雅後,他頓時壓火不住,一拳過去——
「雖然最後庭外和解,但也因為這件事,慎桓當年參加新銳設計大賽的資格被取消——要知道,他可是那一屆大賽最被看好的超級新銳哪。」如果慎桓真的參加了那屆大賽,絕對會揚名全亞洲!
「所以他心灰意冷,從此退出室內設計界?」治安卻不肯接受這樣的事實。
「沒有。」盂天佑接著說下去,「不過是一次比較好的機會而已,錯過這一回,三年後還有下一屆呀!就算從此之後真的沒有了什麼新銳大賽,但其他很有分量的設計大賽還是有的!」
「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柯慎桓脾氣或許暴躁了一些些,但還不是那種跌倒就爬不起來的人啊!
「他的爸爸。」唐滔輕輕一嘆,「他一定沒有告訴過你,他從小是他父親一個人帶大的。雖然柯爸爸脾氣也很不好,父子兩個經常為了一點小事就吵翻天,但他們其實最是一條心的。當時因為慎桓打了那人,被暫時拘捕了起來。柯爸爸為了兒子,硬是拉下臉,去求那個被打進醫院的客戶,求他放過慎桓,但——」無波無動的聲音猛地一啞,「但,那個人卻是得理不讓人,偏要柯爸爸跪下。」
「柯爸爸……同意了?」治安眉頭皺得緊緊的。
「柯爸爸平日雖然總是對慎桓罵來罵去,父子兩個一見面就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拼命樣子;但柯爸爸最疼的人還是自己的兒子——他跪了,很誠心誠意地跪了下去。」
「結果——」
「結果那個人卻還是食言而肥,說非要告到慎桓進監獄!」封竹雨恨恨地一啐。
「再下來,柯爸爸被氣得突發腦溢血,去……去世了。」唐滔忍不住閉合了雙眸。
「可以想見,柯爸爸的死給柯慎桓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治安接了下去,「他一定把他爸爸的意外去世當做了自己的錯,永遠地背了起來。」這個沉重的十字架,柯慎桓背得是怎樣的痛苦!「他會不斷地想,如果他當初不學室內設計,或者他的脾氣不會那麼的暴躁,柯爸爸或許也不會因為他的一時沖動而去世!這才是他決意退出設計界的真正原因。」
但,卻絕對不是惟一的原因!治安明白他們為了保護柯慎桓而善意地省略了許多內幕過程——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刨根問底地追問下去。想讓她知曉的,他們自然會告訴她的。
「不錯。」盂天佑忽地一笑,卻是悲哀的,「所以你也該明白他的脾氣為什麼突變了吧?」一個曾經那麼爽朗的大孩子,一個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大男人,一個曾經那麼愛笑愛鬧的好兄弟,雖然脾氣是暴躁了一點,也或許暴力了一點、血腥了一點——但當他真的轉變之後,變成大家偶爾曾經奢望過的「溫文爾雅」的柯慎桓之後,他們才發現,他們是怎樣的後悔!
如果可能,他們寧願柯鎮桓還是原來的那一個柯慎桓!或許他暴躁,或許他愛吼愛叫,或許他桀驁不羈,或許他總能將上門的客戶得罪個徹底,但,那卻是他們的柯慎桓!
「他,很難過。」治安突然沒來由地心痛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沒有早一點看出來?
「他離開了我們五年。我們也知他心里的創傷要用時間來慢慢修復,但我們怎麼忍心放他獨自一人來承受那種痛苦?所以,我們幾乎年年都去看他,雖然從未讓他知道過。」封竹雨聳聳香肩,伙伴間的關懷溢于言表,「但今年不同了。」她認真地望著治安,「因為有了你。」
「治安,或許你現在還沒有愛上他,但我們懇求你,就當是可憐可憐他,你可不可以——」孟天佑卻說不出來。
「因為他是真的愛上你了。」封竹雨也無奈地一笑。
「你們一定要這麼說他嗎?」治安聞言卻沉下臉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對他的可憐,只會是對他的侮辱。而且——「他愛不愛我或者我愛不愛他,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插手。」因為,如果給柯慎桓知道了,他的反應絕非會是感激!
「我們知道的。」眾人互看一眼,均聳肩笑了起來。
「喂,你們笑什麼啊?是在笑話我嗎?」谷家姑娘的豪氣沖天頓時化為不知所措。
「不,我們絕對不是在笑你,治安。」封分雨馬上否決谷家姑娘的疑慮,「我們是在笑我們自己。」他們真的是在杞人憂天了!
柯慎桓,運氣真的很好。
只要他肯回來,只要他願意面對過去,只要他還是那個柯慎桓——他們別無所求。
「柯慎桓能有你們這樣的好朋友、好伙伴,真好。」治安也笑了。
一室的笑,輕輕回蕩在溫暖的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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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絕對不會可憐他的,因為那是對他的侮辱,絕對的侮辱!
可,當她和他單獨處在同一個空間之時,她竟然想好好地抱抱他!
她是動心了,對這個既暴躁偏偏又對她溫柔耐心的大男人,她早在知道他的過去之前就已經動心了。可她還尚未決定是不是要愛上他啊,她還沒有下定決心這一輩子就此和他拴一起咽——怎麼辦?她真的不是可憐他哦!她絕對不想侮辱他這個傲慢的大男人哦!
「柯慎桓,我、我、我——」她結結巴巴地,圓臉紅成一片。
「你怎麼啦?」柯慎桓好笑地瞅著吞吞吐吐的谷家姑娘,掀一掀眉,「從什麼時候開始,能言善辯的治安也開始被棉花堵住嗓子了?」他伸出大手來,輕輕拍一拍谷家姑娘的肩,「喂,是不是孟天佑那幫家伙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給你出氣去!」鐵拳暴力地一握。
「我還奇怪呢?你這位柯大先生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的——」治安用力拍開他的毛手,也掀一掀眉,
「這麼的古道熱腸了?」他可是從來不管身外事的耶!
「誰叫我栽倒在您姑娘的腳下了?」柯大先生重重嘆口氣,一臉的無奈,「我想成為姑娘您的心上人,不努力一點怎麼可以?」被動的人是他好不好呀?
「哦喔!」谷家姑娘了解地點點頭,「原來是有目的的呀!怪不得孟先生他們都大呼大叫的,說他們面前的人似乎是那個柯慎桓,再仔細地一打量,卻發現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那個柯慎桓!」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就是我,還有什麼不同的樣子嗎?」柯大先生被一句又一句的「這個那個」繞得頭暈眼花,不由抓一抓頭,一臉的困惑,「治安,你到底要說什麼?還是——他們逼迫你听了一些有的’沒的?」他就知那些家伙故意分開他與治安,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