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只得說,這一雙女圭女圭的脾氣很像清秀。都是一樣的暴躁,一樣的嫉惡如仇!
「真、真的?」知曉兩個女圭女圭還是向著她的,她好想大聲笑一笑。
「得意了吧你!」
「我……有什麼好得意的?」憶起孩子們死也不肯喚她一聲媽媽,她只想哭。
「陽陽同你一樣愛臉紅,愛講反話。」他嘆一口氣,「他就算想喊你一聲媽媽,也會裝作萬般無奈地被迫喊一喊。而月月,陽陽告訴她,從小丟下她不管的那個人叫做‘媽媽’!你想,她肯喊你一聲‘媽媽’,好讓你丟下她不管嗎?」
她慚愧地低下頭,後悔死了自己的任性,恨死了自己的魯莽。
「這一年,因為你的逃家,他們長大了不少。」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單看帶哭泣面具的陽陽,她就好心痛。
「他們學會了整理房間、學會了洗衣服、學會了清掃客廳、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早熟的孩子,讓他好感動,「那位幫忙做家務的小姐也被他們趕走了。」
「是我的錯。」她認罪伏法。
「你要認罰才行。」
「好。」
「罰你以後不準離家、罰你不準再和女圭女圭們一塊鬧孩子脾氣、罰你每天要對我講一千遍‘我愛你老公’、罰你……」
「等、等一下!」
「怎麼啦?」他瞪她。
「我為什麼要講那麼多遍?」
「如果你承認你愛我像我愛你那樣久、那樣深,我可以對你減刑。」他很寬大的。
「你愛我,是從我兩歲開始的?」她睨他。
「對呀!」他大方地承認。
「我愛你是從被迫嫁給你以後才開始的。」她實話實說。
「你這個笨蛋!吧嗎這麼榆木不開竅?」
「我笨蛋?我榆木疙瘩?」她怪叫,「可你卻是在我逃家這一年才明白你愛我的!」誰才是笨蛋?誰才是爛榆木了?
「那又怎樣?」反正他愛得比較長。
「論這,明明是我愛得比你早!」至少結婚後她便爽快地愛上他了!
「你管我怎樣算?」他是一家之主,有權對自己寬宏大量一些,「好了,咱們接著說怎樣罰你……喂,你去哪里?」他翻身壓住她,攔住逃月兌的她。
「放開我!我寧願去听井爸井媽訓我,我寧願去讓我媽罵我,我寧願去和陽陽、月月抱在一塊哭——我也不要在這里陪你發神經!」
「我發神經?」他歹歹地一笑,威脅地貼近她惱火的清秀圓臉,「你知道一個翻江倒海、在全世界亂找妻子的男人,是如何發泄了一整年的‘神經’的嗎?」
她暗叫不妙,趕緊賠起笑臉來,「一年沒見,爸媽還有女圭女圭們一定很想我,我去看望他們一下好不好?」
「你也明白一年不見很想念呀?」大手慢慢地順著他眷戀的曲線下滑,「那我呢?嗯?」
「我先去看他們一下不行嗎?」她委屈地撇唇。
「不行。」他講得干脆,「我告訴過他們了,一個星期之內不要來打擾我們。否則,我便抓你一起去逃家,一年半載不回來。」意思,他說得明白了吧?
「啊?這是一個有責任、挑重擔的男人講的話嗎?」她瞪大杏眸,不敢置信。
「如果你承認你愛我像我愛你那樣久,我也許會放你一馬。」他誘導她。
「我愛你像你愛我那樣久?」她的杏眸瞪得更圓了,「你要我承認從兩歲起我已愛……上了你?!」
他大言不慚地點點頭。
「你神經病呀!哪一個兩歲的孩子懂得愛呀?」
「天才一點的不就是了?」他哄她。
「可惜本姑娘才不是什麼天才!」她才不干!
「清秀……」他陰惻惻地威脅。
「反正,我就是從結婚後才愛上你的!」她一副「要剮要殺、悉听尊便」的英雄樣子。
「清秀!」他惱了哦,他真的惱了哦!
「我就是從結婚後才愛上你的!」
「清——秀——」
「我就是從……唔……」慘遭滅口的英雄人物,很快地大義成仁。
「爸爸!不準你欺負秀姨!」
「爸爸,放開秀姨!」
從天而降的屠龍騎士,一下子壓在他的頸背上。
哦!不要吧!他咬牙,一邊抵抗身後正義騎士們的英勇攻擊,一邊努力壓制泛濫全身的無邊情火——
天啊!千錯萬錯,他不該忘記鎖門!
他翻一翻白眼,無力地癱在眷戀不已的嬌軀上,作昏死狀。
「我偏是在結婚後才愛上你的,嘻……」他的下方,是大做鬼臉的可恨小女人。他的上方,是開始興奮地嘰嘰呱呱、大談別後感的正義騎士們。
他被可憐地壓在中間,動彈不得。哦,身負養家糊口重任的男人,果然很命苦。
但,很幸福。
—全書完—
跋
《愛在結婚後》前傳
扮哥
其一
「井,井,井,井。」軟軟甜甜、嘻嘻呵呵的童音漸漸地由遠而近,慢慢地入侵他原本安靜的空間。而後,小小的身軀一搖一搖地出現在他的地盤,一心一意地朝著目標前進。
「哥,大哥,井大哥。」
他不必回頭也知那個擾人清靜的小蘿卜頭是誰。大眼照樣放在書本里,原本緊閉的嘴巴卻張開了,再一次習慣性地糾正小蘿卜頭的「口誤」,「清秀,我在讀書,出去自己玩。」
「井,井,井。」偏偏,很堅持的嘻嘻呵呵還是堅持到底地移到了他的身後,胖胖短短的小手甚至開始抓住了他的坐椅,小腳也一蹬一蹬地用力往他的椅上「邁」。
「三歲的黃毛小兒!」他有些懊惱地看著她笨拙的動作,任她用力地邁呀邁,很不想就這樣被打敗。
「四歲!四歲!」一手抓住椅子的橫木,一手揪住旁邊某人的衣角,小腳還一踮一踮的,小女娃雖然累得滿臉通紅,卻仍在百忙之中,耳尖地抓住了他這一句很明顯的嘲笑,馬上開始反擊。
「四歲!四歲!」好頭疼啊!吸氣、深深地吸上一口氣,他有些無奈地舉手投降,「好啦,你不要再這麼努力了好不好?」也不想想自己的實力,個頭還沒他的書桌高呢,還敢朝他的椅上「邁」?哈,笑死人了。
「抱!」聞得此言,小女娃馬上安靜了下來,小腦袋一揚,依然嘻嘻笑。
「我欠你的呀。」不情不願地嘟噥了一聲,他翻翻白眼,卻也順手將她一拎、放到了自己的膝上,「好啦,乖乖地不許再動,不要打擾哥哥看書。」嗚,他確實欠她的,誰叫他小的時候搶了她的女乃吃,害得她現在四歲了還只有兩歲的矮矮個子、總也長不高?
「我也要,我也要!」矮矮胖胖的小身子扭啊扭的。
「你要干嗎?」他凶凶地瞪了眼懷中扭來扭去像條蟲的小蘿卜頭,「不準再打擾哥哥,听到了沒有?」
「喔。」撇一撇紅紅的小嘴,小女女圭女圭很給他面子地不再扭來扭去像條蟲,卻又開始嘰嘰喳喳,「井——哥。」那張大黑臉實在太嚇人,她馬上很聰明地改口,很甜很甜地笑眯眯,「哥哥,哥哥。」
「這才對嘛。」他略感滿意地點點頭,埋頭繼續翻他的書。
「哥哥,哥哥。」圓圓的杏眼一眨一眨地望著他。
「你又怎麼啦?」他的臉真的黑了哦。
「釣魚,釣魚,釣魚。」小小的胖手一揮一揮的,小小的杏眼眯成細細的小月亮。
「你豬呀,整天都要釣魚。」他不太樂意地從書桌的角落里模出自己藏了好久的小餅干,抓起一個、捏在指尖里一上一下地開始「釣魚」,「告訴你哦,不許再打擾我。」他的餅干啊!
「嘻嘻。」小小的手一抓一抓的,很開心地當起了被釣的小貪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