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長的十幾個小時,他一直提心吊膽,生怕他依靠了二十幾年的親情真的離他而去。生怕他的親親小妹子離開他的身邊。
說他自私也好,講他霸道也罷,他,一點也不想放開他與清秀之間難舍的親情,更不允許他伴了或伴了他二十幾年的親親小妹子投到別的男人的懷抱中去!
沒有一點可能的余地。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沒有一秒能放松心神,他設想了千百個念頭,他歸納了千百個可能,他終于尋到了解決之徑——若他永不想放手這份親情,惟一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便是︰娶了清秀。
只要在一紙婚書上寫下他與清秀的姓名,只要給了清秀一個新的身份。清秀,將永遠離不開他的身邊。他也將永久地擁有這份親情,擁有他一直習慣寵溺著的清秀了!
親如兄妹的兩人頓時成了親密的枕邊人——他其實如同清秀一般的不自在,也有著微微的不適應。但是夫妻又如何?只是多了一層身份而已,其他什麼也沒有變。
他想,他是幸運的。
而今,清秀依然是他的親親小妹子,卻也是旁人再也無法和他爭奪的、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清秀。
他不知這份眷戀不已的親情從何而來,他也不想去追究,他只知這份親情是他永不會放手的。為了這份親情,他可以舍棄其他的一切,只為了這份親情。
而屬于他擁有的清秀,他依舊會用盡所有地寵她、疼她,努力達成她的一切願望,只想讓她開開心心地生活。
她想要浪漫的約會,他給。
她想談一場戀愛,他給。
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無條件地給她。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
一切,只因為她是他的親情,是他的清秀。
他的,清秀。???
溫溫的鼻息、熟悉的懷抱、舒服的睡姿。她低低地嘆一聲,不想醒過來。
「醒了嗎?」低低的啞笑傳進她的耳中。
不要煩她啦!她無意識地再往熟悉的懷抱里靠一靠,想要再好好睡上一會兒。
「餓不餓?要不要先吃些東西?」偏偏有人看不順眼她的好眠,還是在一直煩她。
「我只是想補眠啦!」她抗議地咕噥一聲,「今日是周末啦,我也想要賴床。」多難得的假期耶!
「賴到幾時也沒關系的。」低低的輕笑依然輕輕地吹進她的耳洞里,鍥而不舍地擾亂她的好眠。
「不要鬧了啦,!」皺皺臉,她伸手捉住腰間的大掌,不留情面地丟出被來,「不要吵我!」
他只是低笑連連,寵溺地凝視著孩子心性的她,沒有一絲的氣惱。他其實極為淡然內斂的,對于男女間的情愛,他看得並不重,一也從未沉溺于。即便與房玉離了婚,獨眠了這四五年,也從不曾想過去發泄一番的,過得一如清教徒。
可,現在擁住了他這親親的小妹子,他才驚覺他並不同于自己的設想,並不是對于淡然處之。他眷戀極了這柔軟的身子,無時無刻不想沉浸于其中!
他想他是著魔了。可是,他並不抗拒,而是順心而行。只要是他的清秀,什麼也是被允許的。一切,也都是百無禁忌的。
「阿秀,不要睡了好不好?」他笑著繼續煩她。
「阿秀,睜開眼好不好?」柔柔的笑,夾雜著一絲的不耐。
「阿秀、阿秀、阿秀……」
「你好煩啊!」實在受不了這種無休無止的魔音穿腦,陷于周公懷抱的小女人不情不願地撐開千斤重的眼皮,瞅了一眼床前的鬧鐘,忍不住申吟一聲,「天啊,才早上七點好不好。」
「醒了嗎?」一根長指又向她的柔軟耳垂襲擊。
「拜托,不要鬧了好不好?」懊惱地抓下耳朵上作怪的大手,她用尖尖的虎牙啃一啃,「好奇怪,一向賴床如命的人今日怎醒得這般早?」
「時差倒不過來。」他回答得很無辜。
「倒不過時差?」她繼續用力地啃他的大掌,「倒不過時差便可以拖別人下水嗎?可惡!」
「可阿秀不是別人啊。」羨慕地盯住被清秀佳人含在紅唇間的手指,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情火一點一點地凝聚,「咱們是夫妻了,對不對?」
「呃?」頓時清醒過來的迷糊小女子立刻後撤了一下,快手快腳地用被單將自己裹緊。結婚近半載了,可她還是不太適應這種親密無間的情愛生涯。感覺上總是怪怪的。
「還在害羞?」他嘆息地一笑,猿臂一伸、將她柔軟的身子再次攏進懷間,偏要與她纏綿成一家。
「放、放手啦!」清秀的圓臉映滿了紅紅的彩霞,她手足無措地憶起被單下沒著寸縷的身子。
「偏不放。」他將頭俯在她的肩窩上,啞啞地低嘆,「分別了兩個多月,你難道一點也不想念我?」
「有、有什麼好想的?」她用力吸氣,用力地放松緊繃的神經與身軀,「反正你出差又不是一兩回了,早就習慣了。」記得有一次,他離家足有半年之久呢!
「小沒良心的!」他忍不住抱怨幾聲,「虧我不眠不休地日夜趕工,努力爭取提前返家。」啊,他的家呢!
「好啦好啦!」她伸手模一模他的頭,安撫小貓似的拍拍他的頭,「你辛苦了,我想你了,這成了吧?」
這種親密的相處模式,對他、對她,都是很新奇的,都在逐步的適應中。
「你在敷衍我!」黑瞳中全是不滿。
「是呀,我本來就在敷衍你啊。」她大大方方地承認,「難道你真要讓我想你想得要死、想你想得相思欲狂才開心?小心哦,若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不怕我會忍受不了分離,而學房玉那樣?」呵呵,當然,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啦!
「不準!」他一下子將她緊緊地樓在胸前,黑瞳中裝滿了蠻橫與霸氣,「我不準。」或者,該是他考慮退休的時候了?他想陪在清秀身旁,他想伴著清秀日日夜夜,一刻也不離開!
哦,老天,他真的著魔了。
「好啦,騙你呢!」她輕易地看穿他蠻橫的背後,「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會討厭暫時的分離的啦。」嘻,相反,她還很喜歡兩個人隔段時間就分開一點點時間的,小別勝新婚嘛!哇嗚,她想到哪里去了?
吐吐舌,她揚起笑臉,「井老先生?」
「干嗎?」這丫頭只會讓他心神不安。他惡作劇地將全身的重量全倚在懷中那眷戀的柔軀上,出一口爽氣。
「我可不可以同你談談?」杏眸一眨一眨的。
要命!他喘了一口粗氣,努力抑止住往四肢百骸泛濫的洶涌情火,「可不可以等一下再談?」現在,他只想要她!
「那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再行動?」她笑眯眯的。
喔,老天爺!他的情火被這一句玩笑澆了個干淨。哼,這仇,他記下了!
「你要談什麼?」沒好聲氣地翻身躺下,將不解風情的笨女人擁進懷里,他哼了哼,「快一點講!」
「那,你看。」她開始數手指頭,「月月也上學前班了,家中只有我一個人。」她已經習慣了身前身後、身左身右總跟著一尾小小的尾巴。突然間小尾巴又不見了,她會有些不適應。
「寂寞了?」他明白她的心思,「所以想找點事來打發時間?」
「尚文哥好聰明!」她馬上奉上大大的笑臉。
「小巴結鬼!」他睨她一眼,「想做些什麼?」
「我也一時想不出來。」她為難地搖一搖頭,「其實我每天也很忙啊,可身邊少了月月,做什麼也沒興趣。」一個人的寂寞,誰能擺月兌?
「要不陪我去公司上班,怎麼樣?」他熱心地提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