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喜歡就是喜歡上了她!
「誰一邊的呀?」好慈祥,好慈祥的笑語輕輕插了進來,一點也不突兀。
啊,班主任駕到!男生女生立刻四下飛竄,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
今天是正式開學第一天,學校並未安排任何的課程。
「好啦,老師知道經過十五天的軍訓,大家都已經很熟悉了。」天命之年的班主任劉大人笑眯眯地掃過旗下所有的弟子,輕輕地咳了一聲,「大家如今都是高中生了,老師也不想很古板地教訓你們。在這里,我只想說兩點。」老師動作優雅地伸出兩個手指來,笑著搖了搖。
「第一,大家都知道,邁進省三中、邁進咱們高一(九)班,就意味著三年之後,大家都會升入不同的但都是國內的著名大學。」一省的精英分子均集于這小小的省三中高一(九)班。
「第二.大家要努力學習是應該的,但老師有個要求。」劉大人再望一望下面的眾弟子,他挑挑眉,「老師期望各位不要、也不可以成為書呆子。明白嗎?」
台下眾弟子大大地「喔」一聲,以示明白。
「好,別的不多講了。」劉大人滿意地頷首,「現在我宣布︰省三中高一九班正式成立!」
嘩啦啦,鼓掌聲適時地響起。
「嗯,不錯。」劉大人再頷首,對于新任弟子們的悟性極為滿意,「那麼,咱們班的首要任務是——」
「選班長。」台下眾弟子齊聲高唱。
「各位的理想人選是——」
「歐陽于蘭。」眾手一指焦點人物。
「那麼,有請歐陽于蘭班長上台發表就職演說好不好?」劉大人從善如流。
「不好。」眾人又一起搖頭。
「何意?」劉大人也很配合地露出不解之色。
「因為容易露出寶貝蘭的本色。」眾人開始笑得東倒西歪,這個反應頓時氣死了歐陽于蘭。
「好了,好了。」劉大人雙手一伸,止住了眾弟子的笑鬧,「我們一定要尊重、愛護、關心我們的寶,哦,是關心我們的歐陽于蘭班長,知不知道?」
「知——道——」
那是當然的啦!全世界、全天下絕無僅有的寶貝蘭,不好好愛護關心怎麼成?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集中全省精英的省三中高一九班,由此正式開始。
有關歐陽「女」與歐陽「男」的梁子,莫明其妙地,也就正式結下了。
至于他們會有何發展、會有何結果,沒有人可以預測,也沒有人去好事地預測一番。因為學生嘛,還是學習最重要!
第二章
「喂!你干嗎老跟著我?」既然在學校不肯搭理她,那麼為什麼放學後他卻陰魂不散地跟在她身後的三尺處?她轉他也轉,她拐他也拐,她過天橋他也過天橋,干什麼呀?哼,她決定和他結下梁子了,休想讓她再主動地對他講一句話!
「喂.听到了沒?不準再跟著我!」惡狠狠地晃一晃緊握的拳,歐陽于蘭有氣勢地示威一番。
只可惜人家依然理也不理她,甚至瞧也不瞧她一眼。歐陽川照樣背著書包、抱著籃球,大踏步地走自己的陽關大道。
好、可、惡!她暗暗地咬碎了一口銀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雙手用力一甩一甩地,昂首挺胸,氣昂昂地大步前進,再也不想浪費口舌。
她所在的九班大部分都是外市外縣的學生。除了她,還有她身後依然緊跟的陰魂不散的家伙之外,九班的其他所有人均為住校生。
其實她也蠻喜歡住校的,人多熱鬧嘛!可惜半年前,與人打賭的時候她不幸輸了,只好答應對方的條件——高中的三年,她將自力更生、離群獨居,好順應那人的意思,看看她能不能修身養性、月兌胎換骨,重塑優雅的淑女形象!
嗚,但是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優雅淑女」的料嘛。就算她向魯賓遜學習、獨居一島,一樣還是那個行如風、坐如鐘的假小子嘛!積習難改,又不是她的錯!嗚,她想回家了。她想念兒時的伙伴,她想念一起滾爬模打的小學同窗們了。
就說她腦子笨嘛!好端端的打什麼賭?這所什麼省三中有哪里比家鄉的山村高中好啦?沒有背靠的青山可以讓她爬上爬下,沒有臨校的小河供她捉魚逮蝦,沒有茂盛的樹林隨她任意攀爬!
嗚,她不該受人騙、夸下海口說她歐陽于蘭能輕松考上這間省三中的!看吧看吧,她是考上了沒錯,可她一點兒好處也沒得到,反而惹了一大堆的麻煩上身!
什麼大姐大?什麼大班長?什麼大龍頭?她又不是黑社會的。其實她很懶的,早上要很早起床就夠她受罪的了,哪里還有余力給全班同學樹立什麼「早到遲退」的光榮典範?嗚,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每天可以睡到中午十二點而沒有人打擾!
「你到底進不進電梯?」
嗚……她不想在這里讀書了……如果她現在服輸,然後夾起包袱、回家認罰行不行?
「你要不要上樓?」
嗚,她的命好苦!一整天在學校傷腦筋就已經夠慘的了。好不容易放學了,想回到自己的新窩,卻還要爬十六層的樓梯!
「喂!」
冷冷的,一聲不輕不重、不高不低的冷哼,用力地扯回了她翱游九洲的神志。
千嗎?她眨一眨有些呆滯的明眸,怔怔地望向身前三步開外的人。
「你是要繼續發呆,還是趕快進電梯?」歐陽川皺緊了眉,長指放在電梯開關上,正冷冷冷地問她。
發呆?她什麼時候發呆啦?困惑地模模滿頭亂糟糟的短發,歐陽于蘭才遲鈍地發覺她已回到了她的新公寓的大廳。
「你呆夠了沒有?」若不是他從小的教養作怪,他才不屑搭理這株笨笨的白痴蘭。
「誰發呆啦?」咦,他肯同她說話了?
「你到底要不要上樓?」這丫頭果真笨得沒救了。
「當然要啊。」不上樓,她怎樣回那個即將居住三個年頭的新窩?
「那你發什麼呆?!」實在忍不住了,他索性長手一伸,將那枚呆瓜揪進電梯,「幾樓?」
「什麼幾樓?」她的興趣卻全放在那張冰塊臉的上面。
「你住幾樓?!」他額上的青筋凸起。
「哦,十七樓。」她不在意地揮揮手。
「這所住宅大廈只有十六層。」注意涵養啊,他培養了十幾年的涵養……
「可我確實住在十七層啊。」她也沒有記錯。
「你!」修養,修養,修養!
「你好笨!」發現新大陸一般哇哇怪笑幾聲,她用手一點他好看的鼻尖,「這棟大廈確實只有十六層正式住宅沒錯。可你別忘了,頂樓的露天廣場上還有幾間小房子!」那幾間小房子當然也可以稱之為「十七層」啦!呵呵,小女子她正好就借居在那「十七層」里。白住哦,不用花錢掏租金的那種,房子正是同她打賭輸了的人提供的。
從來面無表情的人終于也明白何謂「面目猙獰」了,他的俊臉一下子板了起來。
「啊——」她再次發現了新大陸,「你也住這里嗎?」
他不住這里!如果知道這株白痴蘭正住在他屋子上方的話,打死他他也不要住這里!一直停在電梯開關上的長指泄憤地就要用力一按——
「等一下!」不知死活的人在這時又大喊了一聲,「好奇怪!你拉我進電梯干嗎?我不坐電梯,我只走樓梯啦!」她受不了這忽上忽下的怪物,還是雙腳踏在實地,一步一步往上爬比較安全。
他一句話也不肯再說,直接推她出電梯。而後電梯門一合,苦難的兩人終于能夠各走各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