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灰眸緩緩地眯起,速度之慢,簡直是有意凌虐她的心髒。「是進步了些,」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比起上回的確是顯得‘饑渴’了許多。你的提議倒不錯,我們是該多‘練習’幾次。」
他伸出手指,摩挲她紅灩的唇瓣,仿佛在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話說回來,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以往有‘眾多’情人的,嗯?」
他的手指是魔咒,溫存的灰眸是勾魂藥……恍惚間,她似被催眠了……
「因為……洛哥哥說你是……」
「是什麼?」
「你……」
她猛—驚覺,驀然倒退一步……若非他灰眸忽然轉為墨沉,她就要傻傻地任他擺布了。
只見他立在水中原處,雙臂抱胸,唇上的笑轉成揶揄,似乎在嘲諷她竟無力抗拒他的誘惑。
她撫著水池邊的鐵桿喘息;他並沒有吻她,但是依舊教她透不過氣來……她全身戒備地盯著他瞧,仿佛他是世上最凶猛且最具侵略性的毒獸……
「丫頭,你確定知道‘情人’的含意嗎?」他粗嘎的聲音低若耳語,灰眸入濃。她心房沒來由一陣悸顫,突然他朝她邁進—步,她沒有退,只是咬住下唇。
他伸出大手,攫獲住她縴細的皓腕,將她帶向自己。
「來吧,讓我瞧瞧你的泳技如何,除非……你真的想陪我‘鴛鴦戲水’。」最後那四個字,他以氣音貼著她的耳畔嘶語。
她身子一陣子不自主的輕顫,且听到他低沉的嗤笑。
他明白,他能掌控她身體的反應。
潮紅泛上她的雙頰……她掙開他的手,幸而他這回似乎無意箝制她。她成功掙月兌,快速游離了他身邊……
棒天,半夜下了一場雨,—早起,但見天空清美如畫,一片蔚藍,藍得觸目驚心。
伸個懶腰,她在床上坐起,潔淨的空氣令她有散步的沖動。下了床,沖洗過後披了件薄外套,躡足通過保鏢的房門,她溜出唐宅漫步在仰德大道上。
她走得極慢,似蝸步,因為想著昨日,昨日是個天大的意外。
敝極了,她有—種被吸人的錯覺。他像—道漩渦,面對他時,她已難再保持清醒不墜的神智,甚至,有時明明是自覺的狀態下,她自投羅網。
心頭悶悶的,她朝天空呼出—口郁氣,—低頭,看到一身運動服裝,臉上扯著熱烈的笑,正朝地奔來的丁羽。
「嗨,小仙,你也出來散步嗎?真巧,我正打算待會兒上你家找你。」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卻落在她身後搜尋。「咦?那個保鏢呢?他怎麼沒跟著保護你?真不值得信任!」口氣頗為不滿,眸光對著她時卻是火熱的,有些灼人。
她沒說什麼,只淡淡一笑。他太過熱情的招呼,讓她難以回應,只感乏力。
能如何呢?不期然遇見丁羽,在此刻她渴望獨處的時候;老實說,他不怎麼受歡迎。
哪知丁羽見她笑得無奈,以為她受到委屈,頓時激起滿腔的英雄氣概。「小仙,別怕!吧脆你住到我家里,讓我來保護你!避他什麼凶惡的暴徒,還是那個中看不中用的保鏢,有我在,任何人也不敢欺負你!」說著,便趁勢要將她攬入懷里。
誰知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早一把將她掇入懷中。
「不必丁先生費心,目前為止,唐小姐應該還覺得我挺‘好用’的。」方歷身形一閃,已將她抱離三尺外。
听到他的一語雙關,她一時窘迫,竟由著他抱在懷里。
丁羽一瞧抱走小仙的竟就是那「不中用」的保鏢,頓時更加不滿加氣憤。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自以為是小仙的保鏢,就可以明目張膽的胡來。」指的是方歷這名「小保鏢」,竟敢三番兩次唐突佳人。誰知人家那名「小保鏢」,壓根兒也沒將他這丁家二少爺的警告瞧在眼里!方歷非但連哼也不哼,兼且一臉漠然,無動于衷。
丁羽見他如此傲然,心中已有氣。又見小仙竟連反抗也不反抗,竟然這麼胡里胡涂地任由他抱著!他心中陡地一把無名火生起,一大步欺向前,伸長了手就想搶人——
誰知他才不過剛伸出手臂,連小仙的衣角都還沒沾到,就听到身後一聲嚴厲的呼喝——
「住手!」
丁羽的手愕然停頓在半空中,竟沒敢落下。
「烈大哥?!」小仙看清了來人,不由得驚喜的叫出聲。喝住丁羽的來人正是丁烈。
丁烈微微頷首,深邃的雙眸閃著溫暖的笑意,稍稍化去了臉上線條剛毅的寒冰。丁烈一身的黑色勁裝,在這樣明媚的清晨里卻不顯得突兀,反倒勾勒出他英挺的氣勢。
丁烈回目望向方歷,兩名極出色的男子兩雙銳目頓時于空中交鋒——
丁烈首先抿唇一笑,只此一眼他已能瞧出方歷不凡的氣勢必然大有來頭。
「抱歉,舍弟不懂事,言行太過魯莽,是他的錯。」丁烈出言懇切,語氣不卑不亢。
方歷淡然一笑。方才兩人雙目交鋒,他對于烈的沉穩氣概心中有數,再一听他出言頗識大體,已明白此人和他那膿包兄弟大大不同。
「無妨,令弟年輕氣盛,方歷不會放在心上。」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已有了相惜之情。
于此之前,這兩人自然尚不知對方與己實則有著微妙的牽連——兩人雖然是初次見面,但因為透過了「家族」的關系,在某種程度上雙方還是有裙帶關系。當然這時他們都只是憑著第一印象對對方產生好感,自然不知道有這層關系。
「烈大哥,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據小仙所說的,丁烈長期定居在美國,甚至在十年前,丁烈已宣稱絕不接手家里的事業,打算將丁家的一切產業讓給丁羽來經營。
「這幾天才回來,回來辦一點事,再兩天就回美國了。」丁烈笑答,之後回頭轉向丁羽。
「阿羽,你先回去。」
「可是……」
丁羽想開口置辯些什麼,卻教丁烈一抹極嚴厲的眼神給制止,已到口的話不得不給吞回去,至此只得悻悻然地轉身離去。
「歷,我也先走一步。」丁烈已直呼方歷的單名,十分爽快。
待方歷含笑頷首,丁烈也面帶笑意逕自離去。方歷沒留住他,是有所預感,將來會有再見之期。
丁烈走後,唐小仙幡然醒悟自己還讓方歷摟在懷里!思及此,她不禁雙頰—紅,憂慮著方才丁烈瞧在眼里不知會作何感想?她眉兒一蹙,掙扎著想自方歷懷里月兌身,誰知他反倒攬得愈緊。
「別動。」他俯首在她耳畔沉聲命令。「今天早上你先是背著我偷溜出來,接著又不設防于凱覦你的男子!你已替我惹夠了麻煩,現在,乖一些,不許再惹事。」口吻是絕對的霸氣。
「你胡說!」他莫須有的指控讓她氣紅了俏臉。「難道我連外出散步的自由也沒有了嗎?!再說丁羽他才不是什麼凱覦我的男子。」她明白他指控的是何人,氣的也正是這點。「他是我的朋友!」她挑釁的宣稱,毫不屈服于他的箝制之下。
「是嗎?!」他冷冷地嗤笑。「嘖嘖嘖,你真讓我吃驚!想秘是你的前任‘情人’太過無能,沒教會你分辨男人‘有色’的眼神。」慵懶的語調帶著明顯的揶揄。
「你……!」她要氣壞了!他故意的,故意拿她說過的話來嘲訕她!
「我怎樣?」他單手擒住她的雙腕,另一手將她掙扎不休的身子按向自己。「無妨,如果你那前任情人如此無能,那麼我十分樂意提供免費服務!」
他威脅的話還未說完,已一把縛住她的身子,將她扭向樹旁的樹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