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把曇霓打發走了,否則她這人最會瞎起哄的,還不知道會胡說些什麼。邊這樣想著,頤頤邊按下了聞家的門鈴。
聞家擁有一整棟樓,他姐姐住一樓,他住二樓,以此類推,都是獨門獨戶進出。
餅了一兩分鐘,聞出現在門口,他一看見頤頤,就呆了一呆,他沒想到頤頤會打扮得這麼漂亮,那搭配出色的彩妝與服飾,讓她簡直就像剛從伸展台上走下來的模特兒那般的耀眼。
頤頤見到聞,也覺得眼前倏地一亮。其實他只是一件V領的米白T恤和一條洗得褪了色的牛仔褲,然而不知怎地,他愈是穿得簡單,愈顯出他的英爽。
太漂亮的男人,要不顯得邪氣,要不又帶了點女氣,仿佛是上天注定了的某種代價,但聞不然,他的俊是上天完美刻畫的線條,兼具美與陽剛。
好半天,兩人才從心里對彼此無聲的贊嘆中恢復,聞先往旁邊讓了讓,微笑道︰「請進。」
頤頤進了門,眼前豁然出現一片個性化空間,足夠的坪數構足了客廳書房和臥房,客廳角落一張設計獨特的紅色沙發,一旁的小茶幾上,還擱著未燃燼的香煙,顯示著主人獨鐘這個坐位。
「想喝什麼?」聞走進廚房,拉開冰箱。「我看看我有什麼,可樂、礦泉水……」他抬頭對頤頤一笑。「對不起,沒有花草茶。」
頤頤站立的角度正巧看得見他,她倩然一笑。「我也不指望可以在你這喝到花草茶,給我可樂就好了。」
聞听話地取了罐可樂,順便又拿了瓶礦泉水,很習慣地扭開瓶蓋,直接就要對著嘴灌——
「呃……」頤頤不由得皺眉頭︰「不是……應該要用杯子嗎?」
聞喝水的半途被頤頤制止,有些錯愕,他看看水,又看看頤頤,再看看水,自言自語似的。「也不曉得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我好像已經很久沒用杯子了。」
他感嘆似的一笑,倒也不堅持己見,隨手取了個杯子,反倒讓頤頤不好意思了︰「對不起,你有你的習慣,我不該多話的。」
「太遲了。」他對頤頤笑道,將水杯和可樂都放在客廳的另一張桌子上,頤頤走過去,看見桌上還有一疊文字資料。
聞將資料攤開給頤頤看︰「這是我爺爺的一些手稿,手寫的,字可能不太好認,有什麼問題再問我。還有一卷我爸錄的錄音帶,是關于我爺爺的生平……咦?」
他翻著那疊文字,卻找不到錄音帶。「錄音帶呢?大概在書房里。」他自問自答。「你等等,我去找。」
頤頤只得一個人留在客廳。她對這屋子的裝十分欣賞,便閑閑在屋里隨處逛,走到屋角那張式樣新穎的漂亮紅色沙發,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這張沙發有什麼呢?或者是那幾上有什麼?能讓聞這麼鐘情于這個角落。
一走近,頤頤輕易地看見桌上一個平躺的相框。
她拿起了相框。是張雙人照,相片里的聞看起來比現在年輕,身邊的女子,搶眼的深刻五官,該媚的媚,該艷的艷,一雙燦亮靈動的大眼刻畫著細致明媚的眼波,長發束在腦後,露出豐美的前額,她的美麗極鮮明,極強烈,是那種即使在叢叢人群中,也能立刻震懾住人視線的顯眼女子。
她就是涂莎吧?頤頤毫不考慮地就如此猜測。那明艷的美貌,讓頤頤不由得感嘆,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足以讓聞吃苦。
「找到了。」聞的聲音隨著他的腳步從書房里傳出,頤頤立刻迅速把相框放回原處,往紅色沙發旁邊跨開了一步,假裝在欣賞牆上的浮雕。
「只是這卷錄音帶里說得並不太完整,」聞來到她身邊。「等我爸回台灣,你恐怕還得跟他見個面,詳細問個清楚。」
「嗯。」頤頤應著,一看見聞,卻又忍不住想起剛才的那張照片。猜測著他與涂莎有過一個什麼樣的過去,不由得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聞眼光很利,立刻看出頤頤的異樣,他頓了頓。「你怎麼了?」
「沒有。」頤頤自覺失常,很快收回了心思,動手把桌上的那些資料收回包包里去。「那這些我先帶回去研究一下,再寫個規劃的大綱給你,我先走了。」
聞揚了揚眉。「這麼急?」
「我還有事。」頤頤抱著包包,實話實說。
「去哪?」聞也不管問得是不是太多,直接就開口了。
「party。」頤頤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否則你以為我干嗎穿成這樣。」
聞這下才曉得原來頤頤的精心打扮並不是為了他。他難免有些不是滋味,試探地問︰「跟誰?男人?」
頤頤不想多生事端。「你問得還真多。」
不肯說,那八成就是男的了,但聞知道他就算再問,也不見得能問出個所以然來,他很聰明地換了個方法。「這里交通不太方便,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頤頤回答得飛快。要聞送她去見啟文?她怕這兩個男人在街上打起來。「走五分鐘去路口,就叫得到計程車了。」
「不太好吧?」聞皺眉,不顧頤頤的反對,仍然要去拿車鑰匙。
「真的不用!」頤頤堅持極了,抓起了包包,忙不迭地就往門外走,高跟涼鞋一套,人已經在門外。「就這樣了,再聯絡,拜拜。」
速度之迅速有如逃命,好像聞家里有只會噴火的恐龍似的。
他簡直是啼笑皆非,然而光只是這樣的感覺也還罷了,糟的是他心里莫名其妙漫上的那一絲絲嫉意……他沒听曇霓提過頤頤還有別的男朋友。
沒有多加考慮,聞就抓起了電話,撥給住在隔壁的曇霓。曇霓好像就守在電話旁等他打來似的,速速接起電話,聞立刻問︰「頤頤晚上去哪?跟誰?」
「你別擔心,是被頤頤甩掉的前男友,沒什麼威脅性的。」曇霓安慰他道。「頤頤只不過陪他去參加個party。」
前男友也不行。誰說沒什麼威脅性?只要是男人,都不安全。聞追問︰「他是誰?叫什麼名字?」「應啟文,」曇霓有問必答。「是XX證券公司的小開。听頤頤說今天晚上是他們公司辦的party。」「XX證券?」聞竟然笑了起來。「我想我查得出他們今晚在哪。」
「為什麼?」曇霓不解。
「我沒見過應啟文,但我跟他老爸卻有點交情,」聞的聲音充滿了把握。「只要真的是他們公司辦的party,我想我也能獲邀參加。謝了。」
聞取得了他需要的資料,毫不拖泥帶水地就掛了電話。急得曇霓在這邊喊︰「喂,等一下,我也——」
聞早就離電話機很遠了。曇霓氣惱地噘起了嘴,她剛才本來要說的是︰我也要去。
聞追去,一定有好戲看的,她好奇死了。
不過她也知道,聞肯定不會讓她去的。唉,曇霓放下了話筒,卻不禁開始想,今天晚上不曉得會搞得怎樣天翻地覆呢……
應啟文要頤頤陪他去的party其實並不是公司的名義辦的,而是幾個主管自己開的party,聞打電話去問啟文他老爸,他老爸想了好久,明明公司就沒辦什麼party啊,後來還是去問了下屬,才替聞查到了地點。
聞的住處幾乎是台北的最南端,他開著車一路殺到陽明山上的一間私人別墅,party的地點,大老遠就看見別墅燈火通明,大門口還有車進出,並沒有人管制,聞也顧不了這許多,直接將車開了進去。
大廳里賓客眾多,笑聲繁雜,音樂震天價響,有人聊天,有人跳舞,到處都是人,沒有人注意到多了一個聞。聞也開始傷腦筋,這種場面,叫他去哪找頤頤和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