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建議,我會。」他緩緩點了點頭。「我也會告訴Elvin,你的堅強應該可以讓你過得很好,不需要他再資助什麼。」
語畢,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名片盒,那皮質小盒的質感極好,顯現出他這人的不凡品味。他從盒里取出一張遞給。「也許有一天你會有需要人幫忙的時候……請盡避來找我。」
他平緩的言語是帶了點命令似的催眠,雖然決定不要認識這個人,卻還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接過了名片。
他微微一笑,轉身走向停在路邊的Jagurar房車,離開了的視線。
怔怔地站在那里,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出神。
她下意識攤開手里的名片,那是一張用色與設計都十分大膽而獨特的名片。視覺藝術公司……這是什麼東西?但頭餃卻十分嚇人,總裁︰楚鄴。
避他什麼東西!下定決心要把這高傲的男人從她心里驅逐出境,那張名片被她順手揉成一團,回身經過樓梯間時,看到垃圾桶就要丟進去……
那一剎那,偏偏她又有點反悔……算了,留著名片並不代表什麼是不是?就像他剛才說的,也許哪天她會需要他幫忙。
那張皺皺的名片,就這麼隨著被掀得心湖蕩漾的心情回到二樓。
將推開PUB大門時,忽然想到,哎呀!她剛才不是叫阿梆在隔壁等她?天哪,阿梆一定等得怨死了。
真煩哪,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麻煩事?
而她居然把跟男友見面也當做麻煩了?
她轉身往隔壁的空屋走去,黑鴉鴉的沒有燈光,也不知道開關在哪里,她輕輕喊了聲︰
「阿梆?」
沒人回應。客廳的另一邊是幾間房間,某個房門似乎透著燈,有個高大的人影一閃……認定是阿梆,他身高一八○。
基于某種補償的心態,也不管燈光仍暗,什麼都不太看得清楚,她走過去,將他拉反轉身來,就這麼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個又纏綿又火熱的吻!
妖嬌的舌尖、魅惑的女性香氛……無論如何,他都該喜出望外地感謝上帝對他的厚愛才是,然而他卻猛地推開她,驚駭地嚷︰「你干什麼?!」
這聲音……不,不對!
從突如其來地被推開到睜開眼楮適應眼前的光線,這中間不過幾秒鐘,卻足夠讓她看清她剛才吻的這個男人,也足夠讓她的臉紅到耳根!這男人雖然身高一樣一八○,但是,天哪,不是阿梆!
他是因為樓下禮拜堂的廁所正在裝修,而上樓來找洗手間的喬末帆。
罷上完洗手間,末帆正開門從洗手間出來,沒想到就遇上這麼一個自動送上的吻!
他駭異地瞪著,則雙手捂著嘴,遮住她因為太過驚訝而張大的嘴巴……
媽了個到冰,她親錯人了?!
「對……對不起!」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她困難地解釋︰「我跟人家約在這里,我以為你是他……」
「拜托你也看清楚再親下去好不好?」末帆看起來頗為不悅。
「對不起嘛。」放下了手,臉上的紅赧隨著驚訝褪去而稍稍消失,她那好強的脾氣也回來了。「反正你又沒損失。」她嘟嚷著。
「什麼沒損失?」末帆認真至極地瞪她。「我被性騷擾了不是?」
雙手抱胸,靈媚的雙眼也睜得滾圓。「這應該叫做艷遇吧?!我也很倒霉耶。」
末帆顯然相當不認同。「怎麼會是艷遇?接吻怎麼能隨便接?好歹總要你喜歡這個人才行吧?!」
這男人有一張開朗帥氣的臉,長得十分好看,但他那認真的神情,卻教不由自主想笑。不過她怕她真的笑出聲來,這男人會更氣,索性說︰「好嘛,是我錯,我真的很抱歉,我請你免費喝啤酒行了吧?」抓了他的手就要回PUB。
「我不想喝酒。」他悶聲說,腳步也釘死了不動。
拉不走他,只好回轉身。「那你要怎樣?」
這麼年輕、帥氣的男人,打死她也想不到他是樓下教會的人,認定他必是她店里的客人。
末帆看看她,不得不承認,她實在是個美女,妍媚的雙眸透著聰敏靈動,微翹的鼻子和適合微笑的唇。說真的,讓這樣的一個女人強吻的確不是什麼天大的災難,但他從小信教,又十分注重感覺,他總覺得即使只是個吻,也不該那麼隨隨便便。
末帆指指樓下。「我要下去了。」
微給這下被嚇住了。「你是……樓下教會的人?」
「嗯。」她驚嚇的表情,比起他剛才被強吻時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忽然覺得滿有趣的,能把她嚇呆成這樣。
仿佛報了仇,他閑閑地把手插進休閑褲的口袋里,越過身邊走下了樓。
完了,完了!在原地又呆了好幾秒。她跟樓下教會平時結的怨已經夠多了,這下又強吻了教會里的人,他們不把她當惡魔看才怪!以後她只要一下樓,恐怕教會里的人就會拿出十字架與大蒜來對付她。
天哪……她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先是被楚鄴那個可怕的男人搞得神思混亂,又吻錯了另一個男人!
煩躁地把一頭長發全甩亂了,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用手梳了梳發,呼口氣,走回PUB。
一打開門,阿梆竟又迎了上來,還是那副埋怨的口吻︰「你去哪了……」
都是他!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正好全部倒在阿梆頭上。她的樣子很像是想狠狠給他一拳。「我才想問你去哪了!不是應該在隔壁等我嗎?」
「可是我一直等一直等,你都不來……」阿梆很無辜。
「不想等是不是?」冷冷地回答︰「好啊,不用再等了,反正你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
「草莓……」阿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急著想挽回,沖動地去拉她的手。
「你听不懂啊!」絕情地把他的手甩開。「我們完了,OK?」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向吧台找端儷去了。可憐的阿梆,在與交往了三個禮拜又兩小時三十二分的現在,即被一腳踹開。
「又甩了一個男人?」端儷眼里全是笑,要了杯酒給。
「人笨,又不強勢,又不幽默,又沒才華,只有一張漂亮的臉,」頗為不屑地灌了一大口酒。「還不知道要听話,叫他等一下都沒耐性,這種男人不甩掉他留著干嘛?」
「說得好。」端儷夸張地鼓鼓掌。「但你每天這麼甩來甩去,不累嗎?」
「我也不曉得。」又呷了一口酒。「我很容易愛上一個人,因為我總是很容易看到一個人的優點。但是,」她認真地看著端儷。「我絕對不容許自己為不對的男人而心碎,所以只要一發現這男人不適合我了,我立刻就走。」
「那也要有那麼多男人來愛你,你才能挑啊。」端儷的語氣不知是羨慕還是稱贊。
「是麼!」說到這,就感嘆了。「我不敢說自己有多麼豐富的內在美,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靈魂不是?可是我遇見的每個男人幾乎都只愛我的外表,不懂得欣賞,也不理會、不在乎我的心靈,你看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浪漫的長發,甜甜的臉蛋,沒有一絲贅肉的大腿……這樣的外表好像只是在告訴男人︰請把我吞了。」
「別傷心了,」端儷安慰似的敲敲的頭。「你會踫到好男人的。」
然而仿佛回應端儷的話似的,轟然一聲,樓下傳來了分貝驚人的噪音。那有如打牆拆房子的強大聲響超過了PUB的鼎沸人聲,超過了鼓聲分明的電子舞曲。
端儷第一個驚跳起來。「地震啦?」
瞟她一眼。「你見過地震不搖只出噪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