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喜歡她?"柏毓促狹地,"別急,明天晚上你就能見到她了。"
明天晚上是這律師事務所成立十周年的慶祝Party。嫻嫻立刻明白了︰"你要帶她來公諸于世啊?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幫你宣傳!"
一陣風似的,她興奮地關上門出去了。
宣傳什麼?柏毓差點失笑。真是八卦女一個。
不過嫻嫻的話倒留給柏毓一個思考的題目了。他的個性真的變可愛了嗎?往常嫻嫻只會罵他沒良心、冷血,沒想到現在她對他的看法居然全改了。
愛情的力量當真如此偉大?
正思索著,他的辦公室外卻響起一片嘈雜聲,似乎起了什麼爭執。柏毓皺著眉頭起身,開門想一探究竟,沒想到門一拉開,菱謦當頭就往他沖了過來,而嫻嫻則在她旁邊企圖攔阻她︰
"喂喂,我知道你要找季先生,可是你總得讓我先進去跟他講一聲嘛,喂……"
菱謦根本不甩嫻嫻。看見柏毓,她氣沖沖地直問到他臉上來︰"什麼時候我來找你也需要通報啦?嗯?是你下的指示?"
"沒有。"柏毓瞥了嫻嫻一眼,知道這是嫻嫻自作主張。她是站在貝凝那一邊的,當然不喜歡菱謦。
有了柏毓的否認,菱謦勝利似的瞪了嫻嫻一眼,趾高氣昂地走進了柏毓的辦公室。
"什麼事找我?"柏毓隨她進去,帶上了門。
菱謦直視著他,決定省掉那些開場白客套話,直接切入主題。她干脆地說︰"我想了幾天,我決定不要放棄你。"
這是什麼話?柏毓習慣性地蹙眉。"你在說什麼?"
"我說,"菱謦腰肢款擺的走到他面前,眼風一瞟定住他,大聲說;"我要你回來!為什麼我們不能跟以前一樣?"
柏毓開始有預感事情要變復雜了。"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這問題了。"
是討論過,可是她後悔了呀!自從Pub那天之後,她愈想就愈有氣,憑什麼她會輸給那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人?而且她竟然還因為那個不起眼的女人而被柏毓給甩了,這種奇恥大辱……
不!不行,她一定要把柏毓給搶回來!她靠近他,以她熟悉的方式進攻。她的眼里都是挑逗的笑意,整個人蛇一樣地自動纏在他身上,緊繞著他頸子的赤果手臂是種邀請,勾在他腿上的玉腿是種引誘,她渾身上下無不傳達著的氣息。
她朝他的耳朵呵氣,嬌嗲道︰"你跟那個清粥小菜難道玩不膩嗎?這種出軌該結束了吧?"
柏毓閉了閉眼楮,努力集中心志,從她的誘惑中逃月兌。這並不太困難,他只要想著貝凝就成了。不管是傷心的貝凝也好,對他失望的貝凝也好,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有能耐把菱謦推開。
"誰說我是出軌了?"
菱謦視為超級武器的性感挑逗居然勾引不了他?!這讓她十分火大。她忍不住雙手插腰,罵起人來了。"你白痴啊你!那個平凡無奇的女孩哪一點好?"
柏毓只想把菱謦打發走,他附和著她︰"對對對,我就是白痴。"
"你別開玩笑,我不要不要不要!你不可以不理我!"撒潑使辣似乎對柏毓沒有什麼作用,菱謦心中猶自不甘,鼻子一抽,眼淚將將就要落下來。
柏毓除了嘆氣,還是只能嘆氣。對一個不接受拒絕的女人,他該怎麼辦?他從來不覺得菱謦對他有多少真心,他知道她只是不甘心。他皺起眉頭,快沒了耐性︰"你別又哭又鬧的好不好?"
誘惑不成,罵人他也不在乎,哭給他看,他更是一點感覺也沒有……菱謦所有的武器都已經用盡了。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她像忽然被抽掉空氣的女圭女圭一樣,沮喪地跌坐椅子上,頹然而不解地口中喃喃自語︰"不對啊,不可能的,這跟大師講的一點都不一樣……"
"什麼大師?"柏毓听見了。
"就是大師啊!"菱謦嗔他一眼,怪他沒知識似的,"你忘啦!我們家的風水裝潢就是他看的,他很靈的!"
柏毓想起來了。那個大師不過是個江湖術上,風水、算命、看相都懂些,菱謦只要一有疑豫,就會去請教他,簡直把他奉為天神。
柏毓學的是法律,法律講求的是證據,他當然不信這些。他嘲笑地︰"那位大師這回又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你會回到我身邊的啊!"菱謦煩躁地踢了踢桌腳。
他的語氣更調侃了,"這下他可不準了,你去找他退
錢吧。"
哪里可能不準?!這是菱謦萬萬無法相信的事。她睨著柏毓,辯道︰"你別誣蔑大師!那是因為大師只見過我,沒見過你,斷出來的當然沒那麼神啦,如果他也見過你的話……"
這一句話提醒了菱謦自己。
她忽然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就去拉柏毓。"走!你跟我去見大師!"
"我才沒發神經!"柏毓不悅地甩開她的手。
"去一次就好了嘛!"菱謦不死心地又來拉,"就這麼一次!如果大師當著你的面跟我說你跟我沒希望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纏你。"
柏毓實在萬分不相信那個鬼大師,可是菱謦提供的條件又正是他所需要的。
"說定了?如果那個狗屁大師說我們不適合,你就死心了?"柏毓疑豫了兩秒,終于敲釘轉腳地又確定了一次。
"是啦是啦。"菱謦現在只想速速把柏毓拖去見大師。
無可奈何地,柏毓只好撥了內線電話結嫻嫻,請她替他挪出幾小時的空檔,然後被菱謦拖走了。
☆☆☆
大師的住家兼工作室裝潢得十分夸張,好像古裝片里的布景似的,全得中國古老的東西。柏毓才一進門就想笑,菱謦卻不給他機會,拉著他像回到自己家一般,直闖大師的工作室。
大師四十來歲年紀,穿著一件長袍,還滿你那麼一回事的樣子。菱謦拉著柏毓才剛進門,還沒說明來意,大師的眼楮就嚴肅地盯住柏毓。
"你會不會覺得最近自己變了?一些喜好或個性什麼的?"柏毓才剛坐下,大師就突如其來地問。
菱謦幾乎忘了她來是要問什麼的了。她一听完大師的話,立刻搶話︰"對,對,他最近跟以前都不太一樣了。"
慢了一步的柏毓只好皺眉頭︰"你少亂講,跟你分手我就不一樣了!"
"怎麼會沒有?!"菱謦不由分說地,"大家都說你現在變善良了,那天還捐了三十萬給個什麼慈善機構不是嗎?你以前絕對是一毛不拔的,而且你還喜歡上那個清粥小萊,怎麼說你沒有變?"
大師靜靜不語,擰眉端詳了柏毓好一陣子,看得柏毓毛骨悚然,正感覺他似乎什麼時候也有過類似的記憶,也被這種眼神看過……大師又開口了。
"你這幾個月有沒有遇見過什麼奇怪的事、奇怪的人?"
"沒有。"柏毓一口否認,反叛地。他本來就不信這些算命什麼的。
"你仔細想想,"大師有耐心地,"這對你很重要。"
"你就想嘛!"菱謦也催促地推他。
柏毓無可奈何,只好去翻索記憶了。奇怪的是,他才一回溯,立刻就有一雙眼楮浮現他的腦海,跟大師剛才盯他的眼神類似,是誰呢?
柏毓想了好久棗
"對了,我有次在公園,遇見一個怪怪的老乞丐婆。"
"她跟你說什麼?"大師更嚴肅了。
"說什麼?"柏毓只好又想,"沒什麼,要錢而已吧。但是我沒給,所以她好像罵了我幾句似的,好像說……"柏毓很傷腦筋地去回想,但他那時正在跟嫻嫻通電話,所以並沒听清楚那老太婆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