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女孩子都喜歡這些童話似的夢幻,他做這事不是耍手段,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只不過是情人間的一些美妙的插曲。他希望貝凝對他的記憶,一切都是最美、最難忘的。
車停在一間Pub門前,他打算在此消磨時間。他曾在這間Pub遇過貝凝……他自顧自地微笑起來,想起那回貝凝"送"他的那杯滾熱的咖啡。是打從那時他就對貝凝瘋狂的迷戀上了吧。說瘋狂還真是貼切,因為仿佛找不到任何理由,但他就是愛上了她。
走向吧台,柏毓要了杯威士忌加冰,不期然身邊傳來一個意外的聲音︰"咦?"
他轉頭一看。居然是菱謦。
紫色的眼影、唇膏,身上一件緊身的針織短裙,箍著她姣好的身段,曲線畢露。她往柏毓身邊一挨,嬌嬌嗔道︰"嘖,自己一個人跑來,也不找我。"
柏毓微微一笑。"我不找你,你不也自己來了嗎?"
菱謦吃吃笑起來。她當然不是自己來,角落那邊還有她的第n號男友呢!柏毓自然不是她的唯一,只不過她一向滿喜歡柏毓的。
"你最近怎麼都不來找我?"菱謦一如往常,放肆地往柏毓身上膩,"听說你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好單純的女孩,是不是上回我在這見到的那個清粥小菜啊?"
以前菱謦的撒嬌和野性是誘惑,但奇怪的是,當現在他的心有了歸屬,菱謦的竟然失去了以往的魅力。
他不著痕跡地往旁移了移。"唔。"
"真的是她呀!我隨口猜的耶。"菱謦揚起一串刻意而高昂的笑聲。"就有人問過我,說季柏毓最近怎麼看上那麼普通的女孩。我跟他們說,偶爾總要換換口味嘛,沒有那些普通的女孩,怎麼顯得出我們的絕色天香呢?是不是……"
菱謦光顧著自鳴得意,卻沒發現柏毓的臉色正慢慢在變……愈變愈難看,愈變愈冷。
等到菱謦終于發現是自己的言語讓柏毓如此不悅,她嚇了一大跳,伸手不滿意地推他。"你干麼那麼生氣?我說錯了嗎?難不成……你愛上她啦?"
"你又猜對了。"柏毓閑閑地喝了口酒。
"你……"菱謦驚嚇過度,剛才用推的,現在索性用槌、用打的了。"你這個大白痴!我哪一點比不上她?你居然會愛上那種女孩!'
"什麼比不上比得上?人又不是貨物。"柏毓擰眉,捏捏被菱謦槌疼了的手臂,埋怨道︰"你干麼反應這麼激烈?下手這麼重。千萬別告訴我你舍不得我,免得讓我當場笑昏。"
笑昏?菱謦一雙大眼死瞪在他臉上。她就是舍不得他呀!可是她得顧及她的自尊,打死都不能承認!
"呸!"菱謦哼了一聲。"你以為我的男朋友只有你一個呀,我怎麼會舍不得你?"
"就是說。"柏毓並不打算跟菱謦繼續廝纏下去,所以他一定得跟菱謦把賬結清。但菱謦會不會輕易地放過他,這他就不敢確定了。但也許利用今天的時機,利用菱謦的好勝心,他們可以好聚好散。"我算哪根蔥嘛。"
柏毓當然不只是一根蔥,但他自己都已經這樣說了,菱謦萬萬不能貶低了自己的地位。她嚴菱謦豈能扮演那種苦苦哀求男人不要離開的角色?向來都是她甩人家,沒有人家甩她的分!
可是她仍然很驚訝,是什麼樣的女孩,竟然可以讓柏毓性情轉變,變得專情了?她遲疑了半天,但仍然按捺不住好奇地嚷︰"你發傻了你!真的打算為了那女孩認真?"
柏毓沒說什麼,只是微笑地點點頭。但是那笑容……
那種心滿意足而又坦然的笑,菱謦十分陌生,而且十分嫉妒!她認識柏毓這麼久,竟得不到柏毓半點真心!她嚴菱謦怎麼會比不上那樣普通的女孩子?
這想法讓菱謦惱羞成怒。哼!就讓他去吃那淡而無味的清粥小菜吧!她酷酷地從他身邊站起來,諷刺似地丟下一句︰"祝你跟她天長地久呵!"
長發一甩,縴腰一扭,示威似地刻意從他面前繞走了。
他惹菱謦生氣了……柏毓心中微歉。不過只要能讓菱謦與他平和地分手,他就算給菱謦揍也行。
柏毓口來繼續喝他的酒。沒人要揍他,但從他背後射過來的兩道目光,緊緊盯著他,有如芒刺在背棗
他只好轉過頭去,看看是哪個認識的人。這一轉,就看見了胡妮一個人坐在不遠的桌,沖著他曖昧地冷笑,勾了勾手,要他過去。
看在胡妮是貝凝最好朋友的分上,他不能推辭,更何況貝凝生病那天,胡妮還好心地指點了他一條明路……
他帶著新送上的另一杯酒,轉抬到她的桌子去。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柏毓客氣地。
"貝凝談戀愛去,不陪我來了,而我約的朋友還沒到。"胡妮一古腦地回答完柏毓的問話,然後臉色一肅,凶巴巴地審起他來︰"你跟那個恐怖的辣妹約在這做什麼?"
"冤枉!"柏毓立刻喊起冤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這里。而且你沒看見她身邊還有人?"
這倒是真的。胡妮卻依然擰起眉,繼續審他︰"那你剛才還跟她在那邊親親熱熱地干什麼?"
"什麼親熱!"柏毓失笑,"我們在談分手。"
"是嗎?"胡妮仍是狐疑地︰"分成了沒有?"
柏毓想了想,"應該沒問題了吧。"
胡妮恐嚇他。"小心她回家拿硫酸潑你!"
"沒那麼嚴重吧?"柏毓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胡妮胡妮,姓得還真好,胡說八道的胡。"你看她甚至連一巴掌都沒給我。"
"你最近一共挨了幾巴掌?"胡妮忽然很有興趣的問。
柏毓笑得訕訕的。為了讓自己的嘴巴除了回答之外還有別的事做,他喝了口酒。眼楮一瞟,卻看見吧台上的大時鐘。天!十一點多了,他該走了,別誤了正事。
"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跟你聊天非常愉快,下次再見。"他速速站了起來。他得趕去貝凝家,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去找貝凝?"胡妮一腳橫放,攔住他的去路,眼風掃住他。
不愧是胡妮,瞎猜也猜中。擋人家談戀愛是要遭天譴的,這點胡妮明白,可是她同時也了解錯過了今天的機會,她很難再能達到柏毓好好審一審。好在她並非存心破壞他們的戀情,只不過擔心貝凝罷了。
她當場下了命令︰"你去打電話跟貝凝說你會晚點到。"
"啥?"柏毓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胡妮的口氣簡直就像他的上司長官或他媽!
胡妮抬頭看他,"你敢不留下來,小心我在貝凝面前說你壞話!"
柏毓傻眼了。這擺明了就是威脅嘛!偏偏這些威脅對他來說有用得很,因為他知道胡妮對貝凝的影響力,所以他非害怕她不可。
他嘆口氣,安慰自己︰還好,現在才十一點十五分,貝凝家離這里不遠,他車開快點還是可以趕到。趁這時間趕緊把這個麻煩女人打發掉才是真的。
但要打發掉胡妮談何容易?眼看胡妮喊來服務生,要來五、六杯的酒,然後女中豪杰似地先干掉一大杯,那豪邁氣勢果然令柏毓震懾住。她這才大姐大似地發話了︰"你到底跟貝凝發展到什麼地步了?說!"
柏毓瞪大了眼楮。這場面簡直就是審犯人加逼供!柏毓開始後悔他剛才為什麼要移駕過來了。
"什麼什麼地步?這種事要我怎麼說?"他很無奈,也很煩,所以拿起胡妮點的一杯伏特加,一口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