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暍醉了。」岩也起身要走。
「你還愛著那個女人,對不對?她已經讓你死過一次了,我好不容易將你從魔咒中解救出來,你竟然還愛著她,是不是?是不是?」
席妮歇斯底里地槌打著岩也,也槌打著在她記憶中永遠揮不去的Paul。
到最後,深陷魔咒,無法自拔的人,卻是她自己。
費琦將手帕遞給席妮。
席妮並沒沒有接受費琦的善意,她用料子上好的衣袖,抹去嘴角的污漬,對費琦露出野狼看到獵物時的凶光。
「岳太太,岩也回國了,妳不想問我,他現在好嗎?」席妮挑釁著說。
「我……」費琦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或者,妳根本忘記岩也是誰了。不過妳應該還記得Paul吧?J
費琦看出席妮的不友善︰「對不起,我先出去了。」
看著費琦落荒而逃,席妮不罷干休,趁勝追擊—在大廳她搖搖晃晃地,扯住了費琦的衣袖︰「我還沒說完呢,幸好,岩也的厄運被解咒了。他現在和我在一起很幸福,很快樂。而且,很安全」。
尚恩走過來,推開席妮。「妳現在也算是名人了,大廳廣眾下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席妮斜睨著尚思,「喔,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行得正、坐得穩的岳醫生啊。對!對﹗對,做人就要像你這樣,才算好樣兒?」
「你們認識﹗」費琦訝異地問。
「只是一面之緣。」尚恩鎮定地說。
「我曾經到他的診所求診過。」席妮說。
費琦仍然充滿疑惑。
「妳先生的醫術很高明哪,我的心病拖了幾年都不見好轉,他看過一次就痊愈了。」
「如果妳沒事,我和我太太不想被打擾。」尚恩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示意席妮可以走了。
「喂?你還欠我一樣東西沒給呢。」席妮索性跟著坐了下來。
「你還欠我一杯喜酒啊。怎麼說。我應該也可以算是促成你們這一段姻緣的媒人吧。」
「什麼意思?」費琦看著尚恩。
「這個女人發酒瘋了,別听她胡說。」
「事情搞定了,就翻臉不認人啦。不過也對,整件事情,還是你自己幫了你自己的大忙。」
費琦完全听不懂他們的對話——
看出費琦的猜疑,席妮故意提高聲調︰「岳醫生,我沒想到,透過你那架望遠鏡拍攝出來的鏡頭,畫面會這麼清晰,效果會這麼好。」
「妳不走——我們走。」尚恩站了起來,幾乎是拖著費琦的手往外走。
費琦覺得,她被一大堆問號脹滿。
尚思擁著費琦回過頭﹕「席小姐,妳以為你痊愈了,其實,妳的病還很重,從來沒有好過。」
席妮追到停車場上,看見尚恩即將進入車中。
她的嘴角蕩著勝利的微笑,走近他身旁︰「你不需要用瞧不起的眼神看我,其實,你和我也沒有什麼兩樣。」
席妮擦身而過尚恩的身邊,走到她那台火紅色的積架跑車旁。打開車門前,她突然又回過頭來對尚恩喊著︰「不對,我想我說錯了。應該說,你的手段狠多了,還更勝我一籌。」
席妮那台紅得刺眼的跑車,像一個警示危險的訊號,閃過費琦和尚恩的眼中。
回程的路土,費琦和尚恩都覺得今天的路特別的長。家,好像永遠都到不了一樣。
「尚思,席妮剛剛為什麼說,她是促成我們這一姻緣的媒人?」
「她喝醉了,胡說的。」
「那她還說,透過什麼望遠鏡拍出來的鏡頭,畫面很清晰,效果很好。是什麼意思?」
「我都說她暍醉了嘛,妳听不懂我說的話嗎?」
尚恩對費琦,從來沒有像這樣大呼小叫過,費琦被尚恩的壞口氣嚇住了。
「對不起、她是一個有妄想癥的病人,我今天自己的情緒有點失控,我不該這樣對她,也不應該這樣對妳的。」尚恩握住費琦的手。
他知道自己的藉日很卑劣。但是,此刻也只能用謊言來修飾錯誤了。
尚恩將車開得飛快,恨不得能用速度甩掉自己的罪惡感和席妮不斷回蕩在耳際的話。
家,終于到了,然而尚風卻覺得,自己經失去了面對費琦的勇氣。
尚恩讓費琦下車,「嗯……我還有一點事要辦,想出去一下。」
「路上小心。」費琦露出一慣的溫柔。
「為什麼妳不問我這麼晚了要去哪里?為什麼妳從來不叮囑我要早一點回家?」尚恩突然從車子里伸出手,不舍地握住費琦的。
「因為我相信你。」費琦拍拍他的手。
費琦的話,讓尚恩像觸電一般地抽回手。
他搖上車窗,奮力地彩下油門。用速度,將他所有的不安和歉疚,全都甩在身後。
在診所的大廳。費琦只點了一盞桌燈,她坐在單人沙發上,遠遠地看著對街從前自己租的那間房。
如今,那已經不在是她的家了,房東把它租給了一對小夫妻,常常看見他們親熱地相擁在陽台,觀看夜色的模樣。費琦好忌妒他們。
因為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神,因為他們給彼此的笑容,因為他們相愛的肢體。
三年前的今天,她也曾經在那間小鮑寓里,與岩也,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用相愛的眼神,相愛的笑容和相愛的身體,給彼此熱情和承諾。
現在的她,也忌妒著從前那個幸福的自己。
費琦在忌妒中,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一直到一陣濃郁的酒氣將她醺醒,一直一雙手撫上了她的身體。
「費琦……」尚思親吻著她的脖子和唇。
「你怎麼醉成這樣?」費琦起身,想將他扶進房。
尚恩卻不肯。硬將費琦拉回他的身上。「我想在這里。」
與尚思坐在單人沙發上,費琦仰起頭,仍能看到三年前她與岩也同樣在沙發上交纏的身影。
她做不到。
「尚恩,你醉了。我們進房,好不好﹖」她掙扎著要從尚恩身上下來。
尚恩粗魯地。一手抓住她抗拒的手,一手抓住她要別開的臉,「妳就不能多給我一點熱情馬?」
費琦被尚恩弄痛︰「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我已經盡力了。」
「已經盡力了?妳竟然對妳的丈夫說,妳已經盡力了?」尚恩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一把扯開她的衣襟,一粒粒鈕扣像斷了線的珍珠灑落。
「尚恩,你在干嘛?」
「我只不過要妳最原始的熱情,這對一個丈夫而言過份了嗎﹖」尚恩抓住她的臉,用手指著對街︰「妳當初對岩也的溫柔呢?妳對他的熱情呢﹖當時你們的頭發都還是濕的,妳都可以在一張沙發上,給他給地那麼澎湃激昂,現在,為什麼妳就不能給我?」
听完尚恩的話,費琦傻住了,尚恩也怔住了。
一切都停止,一切都結束了。
「你……你全都看見了中.」費琦拉緊自己被尚恩敞開的衣襟。
「那……照片……照片是……是你拍的?」這個問題,費琦問地全身發顫。
尚恩抓住自己的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哭了起來。
「告訴我不是,告訴我不是,好嗎?」費琦輕柔地撫住他的肩,想鎮定他孩子般的情緒。盡避她的手是冰涼的,臉色是蒼白的,姿勢是顫抖的。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妳被那個居心叵測的人給騙了,我只是……」
費琦收回手,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抱住自己冷得發顫的身體,她想叫,想哭,想吶喊,卻發現,自己經痛到連恨都無能為力。
尚恩想從背後擁住費綺頹然而顫抖的身體,然而,他卻覺得自己的雙手很污穢、很骯髒。對費琦,一個自己愛地最深,卻也傷地最重的人,不敢有一點點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