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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偷情 第5頁

作者︰古玥

這些話相信在架車轅的袁德芳也有听到,朱顏靜靜的瞧他,但他還是面無表情的做事,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好像他們怎麼說他、怎麼看他,他都不在乎。

朱顏想到他說不定是通敵的漢奸,坐在柔軟又香氣清新的草堆上,心里頭百味雜陳,剪不斷,理還亂。

行進後沒多久,袁德芳卻自顧自地笑了,像個淘氣的小孩子似的,後來何新居然也不明所以的跟著笑。

「你怎麼也跟著我笑,你知道我在笑什麼嗎?」袁德芳問何新。

何新愣了一下才笑說︰「不知道。」

袁德芳朗笑起來,「你看你們兩個靜靜的坐在草堆,像不像兩只正在孵蛋的小母雞?」

何新看看朱顏,頗有同感的掩嘴而笑。

朱顏卻愀著臉笑不出來,何新因此尷尬的低下頭去,袁德芳卻笑得更開懷,他以為她只是不甘心被消遣,所以正在鬧公主脾氣,這是他這趟旅程僅有的娛樂方式,卻不知此刻朱顏心中另有心事。

???

之前為了照顧朱顏,又因為只有一件披風,所以都是袁德芳抱著她睡覺,又因為馬車目標大,怕睡在里頭不易生警覺,于是他們都離著馬車遠些睡地上。這一夜,朱顏意識清楚,又堅持自己的主張,于是她便一個人睡在馬車內。

半夜,又夢見那花海上升淹沒得人窒息,朱顏驚醒,想起袁德芳老是要搗著她的嘴,說她總是驚聲尖叫,不知道自己剛才可否有發出聲音?不過,既然沒人理她,那就表示她剛剛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她看到里著自己的那惟一一件披風,想到睡在地上絕對比睡在車廂中冷許多,他卻還把他的披風讓給她蓋,而他又是何時幫她蓋上的?她一點知覺也沒有。

現在又是什麼時候呢?

她發現自己像白痴一樣,什麼事也不知道。

朱顏掀開布簾,天雖未亮,但是最黑暗的時刻已過去了,索性便起身爬出車外,有意無意的朝四下尋覓某個人的身影。

何新蜷縮在附近的地上熟睡,朱顏本來想把披風拿去還袁德芳,臨時決定幫何新蓋上。

後來她在一處往下可俯瞰河谷平原的坡地發現袁德芳,那個地方收覽淮河有如一條長龍蜿蜒橫亙,東方的旭光染上河面點起金色的鱗片般閃爍。

他沒有回頭,甚至連動都沒動,但是朱顏猜他武功既然那麼好,一定已經發現她的到來,于是她大大方方的走過去,依舊想要親口問他,他救她又護送她是有何居心?他又是何人?

待日頭躍出河口,朱顏依舊不開,也不知該怎麼問。

或者是她並不想知道一切的究竟?她才從渾沌中醒來,之前她是個無憂無慮的公主,渾沌之後她還有些弄不清楚自己何去何從?

如果什麼都不去理解,有如此刻的晨曦,有點兒清楚,其實很模糊,那一切便會簡單得許多。

漸漸的,曙光破曉。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袁德芳果然早就發現她了,但仍舊冷漠倨傲的頭也不回,「想說什麼就快點說吧,過了河就是史可法的營地,把你交給他之後我們就要分道揚鑣。」這是他今晨才發現到的驚喜,不過也算是預料中的事,史可法果然揮師北上,意圖光復河山。

「你要去哪兒?」朱顏月兌口而出。

他意外的回頭看她,笑答,「關你什麼事?」

這句話當然令她又羞又惱,于是想起來意,「我問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你會救我,又肯冒險護送?」

袁德芳笑容依舊,語氣卻變冷了,「因為我無聊,因為我喜歡自找麻煩。」

朱顏興師問罪的繞到他前頭,毫不加修飾的問︰「你跟滿人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你的家人可以留在北京讓他們保護?」

袁德芳陰郁的眯了眯眼,馬上想起昨日午後她的神色不豫,原來是在想這件事,八成是從何新那傻小子口中問出什麼端倪,又主觀的自己下結論。

他才懶得跟她解釋。

「你是不是想借護送我的名義,潛入金陵替韃子搜集情報?」

袁德芳只是冷哼一聲,他這一生遭人如此懷疑也不是頭一回了,要是在乎的話,早就氣死了。

忽然問,朱顏又不想知道真相,怕答案是她並不想听到的。

天色又亮了些,袁德芳站起來,低頭靠向她的臉,惡意的笑著說︰「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小心一點,說不定我會殺你滅口,管你是不是公主!」

朱顏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兩步,腦子里一片空白的跑開。

???

那天中午不到,他們便過了淮河,被迎進史可法的營帳後,一群人不由分說便向何新行君臣大禮,直呼,「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何新想躲又躲不開,急得臉紅眼眶濕。

袁德芳好笑的忙喊停,「大人,您誤會了,這位是公主身邊的何公公。」語畢,指著朱顏介紹,「這位才是公主。」

原來是傳令兵口口相傳傳錯了,又因知皇上已崩,大將們期望新主快快登基,所以才會以為是皇太子來了,史可法等人感到有點失望,但還是迎見長平公主,接著又緊緊追問袁德芳。

「袁公子是否知悉太子的下落?」

「在下不知,不過曾听說在皇宮被陷之前,皇上已命人將太子及另外兩位皇子送出宮。」袁德芳必恭必敬的答。

朱顏冷眼旁觀,心里想,原來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桀騖不馴,還是很會裝模作樣。

「唉!」史可法嘆口氣,就怕群龍無首,難固國本。

「大人,要是找不到太子,那金陵那群人想扶立福王登基,不就擋也擋不住了?」史可法的副將史德威上前說。

埃王的父親和崇禎的父親是親兄弟,算起來是朱顏的堂叔。袁德芳一听下任皇帝要由福王朱由崧繼任,忍不住嗤之以鼻。

史德威皺眉,「你哼什麼?」

袁德芳仍笑,「天下人皆知前任福王既貪又濕,當年整個洛陽城餓死了一大半百姓,他卻肥得連自己的房門都進不去,你想他生養出來的兒子,會比他更英明嗎?」

「放肆!你想造反嗎?」史德威喝斥,然而眼底下卻有一抹笑意。

朱顏心想,他這會兒又出言不遜了,他還當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袁德芳仗著藝高膽大又沒牽掛,所以從來就很隨心所欲,「在下沒空,我還得趕去洞庭湖,替我大嫂的亡父歸葬呢。」袁德芳這次南下,也不光只是護送公主,順便還要幫他留在北京的大嫂完成歸葬父親的心願。

大家一听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就此離去,都有些愕然,而朱顏更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說走就走。

「袁公子,你不會現在就急著走吧?」本來何新沒有說話的資格,但是他實在是天性純真,就跟個孩子似的,舍不得跟袁德芳分別,且這些日子以來,依賴他慣了。

袁德芳當他是弟弟般的拍拍他的頭,「沒辦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說死者為大,當是早早入土為安,以慰中心靈。」

何新又紅了眼眶,「那你會再回來找我們嗎?」

他笑說︰「等我辦好事,你們大概也去了金陵,到時候你們也就恢復原有的生活秩序,而我一介草民,恐怕想見你們也由不得我。」

他這些客套話是說來安慰何新幼小的心靈,但是朱顏听得出來他才不屑有這種牽扯。

史可法觀察他好一會兒了,覺得他內蘊豐華,才能膽識兼具,于是有意網羅,「袁公子,歸厝親人的大事完畢後,何妨再來一敘,此時正當國家用人之際,正可以一試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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